平南王府凭男记 上(112)
赵希伊在七号院待了半天,哄儿子来着。
又重赏了七号院的孩子们,因为他们“忠心护主”,尤其其中的何大根,这家伙当时可是站在赵仁河身边,俩小孩儿瑟瑟发抖,却坚强的表情,让赵希伊大为感动。
当然,感动的同时,又气的不得了。
当天下午,赵希伊就去了寒露居,海姨娘也是一顿哭诉,太太给的人,在孩子的院子里一直是作威作福的,这喝酒不算什么,但是当差的时候,喝酒还在主子的院子里耍酒疯,玩牌,算怎么回事?
而且根据那些孩子们的说法,他还要小河跟着玩!
“孩子爱学习,不爱玩耍,也不行吗?”海姨娘哭天抹泪,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都不用培训,就能信手拈来。
赵希伊被拱的火大,又跑去跟三太太吵,一共就两个常随,结果俩都是不学好的东西,一个赌徒一个酒鬼!
三太太就说是别人推荐的,将推荐两个烂东西给她的婆子一家撵出王府去,再给河小子挑俩合适的,不,挑四个。
然而,海姨娘已经提前跟赵希伊说了,不要太太给的人手,太“好”,她儿子用不起,反正她大哥在外面挑了俩合适的,明儿就去信叫大哥把人送来。
但说好了不是奴籍,是俩武师父,有点小伤,从军中退役下来的,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孩子他舅舅出了,海姨娘哭得不能自己:“不求别的,只求孩子安安生生的就行!不会被人拎来踢去。”
哭的赵希伊心酸不已,脑袋一热,就点头同意了。
三太太不干了:“这自家的小爷,如何用外人的道理?满府那么多家生子,还挑不出来俩合适的了?”
“不是挑不出来,而是你挑的,没人信得过!”赵希伊一甩袖子:“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旁的并不与你相干。”
说完就走人了,气的三太太又撕了好几条手帕子,董瑞家的劝她:“来日方长。”
“他都这么说我了,我还有什么来日?”三太太眼泪哗哗的掉:“为了一个小贱种,他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不相信我?不予我相干!我是三房的主母啊!”
“太太,没办法啊,这事儿被老爷亲自撞破,说来也怪了,霍三儿这家伙虽然好酒又好赌,可没有醉到这样的程度,听说被困起来还不消停呢。”董瑞家的心疼的是翠竹,那是霍三儿的婆娘,如今也吃了挂落儿,一起被发卖了出去。
真论起来,翠竹还是她远方的侄女儿呢。
霍三儿当然醒不过来酒了,侯大宝此时正在跟赵仁河他们汇报消息呢。
还是在书房里,所有人都在一起开会。
就听侯大宝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讲:“那酒闻着香,可都是头一道,据说这种酒口味绵长,但是后劲十足,我又往里头兑了不少北边来的烈酒二锅头,别说他们四个人了,就是四头老虎,也能给他撂倒。”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笑过了之后,赵仁河开始总结:“我们此次计划历时五个月,比预期的半年还要早一个月结束,但我们的痕迹也要擦干净,不能让人抓到小尾巴,收尾一定要不留痕迹。另外,此次任务我们完成的好,却有一点不足之处,我们来讨论一下!”
第135章 科举啊科举
工作总结,要培养好这个习惯。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一些自己认为不足的地方,讨论了好久才散会,没有了外人在,他们倒是觉得自由了。
但是这五个月来的装腔作势没有白费,起码他们更成熟了一些。
赵仁河收拾了俩勾搭他玩耍不读书的常随,又背了几天书觉得背得很熟了,就在放学之后,找优堂叔询问:“堂叔,整日读书,考试的时候都考些什么呢?”
他只是隐隐约约,大概知道科举的路数,但是具体的就不行了,且这科举每朝每代都还不一样。
“你想知道?”赵优看了看这个出身王府嫡系的庶子堂侄儿。
“嗯!”赵仁河点头:“很想知道。”
“便是考《四书》啊。”
赵仁河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是《四书》,就是四书五经嘛。”
“你还知道五经啊?”赵优摸了摸他的头:“很好。”
“都要怎么考呢?会背诵四书五经就行了吗?总不是考背书吧?”赵仁河仗着自己小,完全不顾忌的问:“或者是写字?对对子?作诗?”
他这些话把赵优给逗乐了:“当然不是了,文章除了背诵之外,还要解说,解说出文章来。”
“解说出什么样的文章?”赵仁河就当自己是蓝猫了,因为《蓝猫淘气三千问》么。
赵优对这个堂侄子倒是有些关注的,毕竟是目前王府里最小的孩子,听说也颇为受宠,索性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抽出笔来给他详解,写下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赵仁河对于这个“试”字绝不陌生,一数,好么,要出人头地至少要考六次大试。
前世他小升初、中考、高考也不过三回大试而已,再下去顶多加两次研究生考试,这年头居然与某考试大国有得一拼,这么一比,现代那考国文的连个秀才都考不过。
结果这还不算完,赵优又写了生员、廪生、举人、进士等字样,对赵仁河讲解了一下:“秀才要经过县、府、院三试,过了才是秀才。秀才头名叫”案首”,其上等者每年有四两银子,称廪生。谁也不在乎那点子银,只是名儿好听。考入了县学府学的又叫生员。县府试一年一回,院试三年两回。考的是八股、试贴诗、经论、律赋……这些你且还有的学……要考五场……。”
听的赵仁河脸都要青了!
然后又追问:“那是不是考试很辛苦?被关在小黑屋里三五天的?”
“哪儿有,那是前朝。”赵优乐了:“我朝考试虽然延续了前朝的规矩,但是那考场可是重新修缮,比前朝强多了。”
“那还是要考好几天啊!”赵仁河在意的是考试的时间以及难度,地点无所谓,哪儿还不能写个字?
“要考三天的那是会试,起码比前朝条件好,入场还要洗澡呢。”
赵仁河一脸黑线:“哦,那敢情好……。”
合着那位穿越前辈就想了这么一招啊?
入考场之前还要洗个澡,啧啧啧!
而赵优说着说着便忆起书院里某同窗说的玩笑话来:“秀才入闱,有七似焉:初入时,白足提篮似丐。唱名时,官呵隶骂似囚。其归号舍也,孔孔伸头,房房露脚,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场也,神情惝怳,天地异色,似出笼之病鸟。迨望报也,草木皆惊,梦想亦幻。时作一得志想,则顷刻而楼阁俱成;作一失志想,则瞬息而骸骨已朽。此际行坐难安,则似被絷之猱。忽然而飞骑传人,报条无我,此时神色猝变,嗒然若死,则似饵毒之蝇,弄之亦不觉也。初失志心灰意败,大骂司衡无目,笔墨无灵,势必举案头物而尽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踏之;踏之不已,而投之浊流。从此披发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以”且夫”、”尝谓”之文进我者,定当操戈逐之。无何日渐远,气渐平,技又渐痒,遂似破卵之鸠,只得衔木营巢,从新另抱矣……。”
当年他入场,何尝不是如此?
见惯了不少平时文质彬彬的人失态,还有的疯癫。
赵仁河也听得是胆战心惊,这比高考可狠多了!
高考每场每场都是按小时算的,考完就能回家。
虽然说,高考也好几天,但是没关在小黑屋里头不让走啊?
再是前辈开创的基业,那也是封建社会,他怎么就没改革一下科举呢?光种地有什么用?土里刨食儿一辈子,除了够吃饭之外还能干什么?不禁海你倒是发展海贸也行啊?
就他们家这样一个个困坐书斋不动弹的白面秀才,从小娇生惯养的,能吃得了那个苦?
且他乃庶子,嫡母打压庶子,可是默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