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 下(188)
尹璁不愿跟外人透露太多,只说自己要去前面镇子探亲,老伯笑道:“那正好,我家就在那里,刚好可以把你送到地方。”
尹璁没想到这么巧,见老伯是从扬州那个方向来的,就跟老伯搭起话来,问道:“老伯您这是去扬州办事回来啦?”
老伯应道:“是啊,有家主顾缺干草了,我就运些干草进城给他。恰逢遇到皇帝老爷回京,就去码头凑了个热闹,就耽搁了点时间,这会儿才急着往家里赶,希望回家后家里婆娘不要唠叨我才好。”
尹璁没想到老伯也去看了乾德帝,他不想提起这个人了,就假装没听到乾德帝相关的事,而是羡慕地说道:“真好啊,家里还有人担心您,等您回家,估计等您回到家,您夫人已经做好饭了吧。”
老伯对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家婆娘做什么都不行,唯独干家务勤快,还做得一手好菜,每天夜里就给我暖一壶酒,陪我小酌两杯。”
说到自家婆娘,老伯就忘了见到乾德帝的事,幸福地跟尹璁说起他家中的生活来,听得尹璁羡慕不已。
老伯见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啊,不用羡慕我,你长得这么俊,以后肯定大把好女人想嫁给你,你只会过得比我幸福。”
尹璁谦虚地笑了笑说:“哪里,我也得像您这样会赚钱养家,才有女子愿意跟着我啊。”
老伯一边驾着车一边说:“哎,简单,你这么年轻,不论是读书考取功名,还是去学个什么手艺,都不算太晚,等学成了,自然就多得是媒婆上门给你说亲事啦!”
尹璁觉得跟老伯说话挺有意思的,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呢。他娘亲还在世时,他年纪太小,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寿叔又将他视为主子,更不会这样调侃他。进宫之后,大家都知道他是乾德帝的人,哪里敢这样打趣他,所以听老伯调侃他,他还觉得挺新鲜。
即使他并不打算找个女子共度一生,他无亲无故,前途未卜,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女子了,自己一个人就好。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再喜欢上一个人了,也不愿意再去喜欢别人了。
老伯却越说越起劲,甚至还问他是哪里人士,一副要给他物色好女子的样子,吓得他连忙摆手拒绝,还将自己刚买的两个茶叶蛋拿出来一个塞给他吃,好让他不要再想着给自己说亲事了。
且说乾德帝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离开扬州,下午才抵达高邮。到达高邮后,乾德帝下令停船休整,在高邮的客栈用午膳兼休息。
因为没了小公子,乾德帝对吃的向来没有什么要求,午膳就比往常都简单许多,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匆匆填饱肚子,趁还有时间抓紧机会好好休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船呢。
乾德帝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筷子,说要回房换身衣服,荣华就习惯性地跟上去伺候,没想到乾德帝回过头对他说:“你不用跟来了,画竹你来伺候朕就好。”
这话一出,随行的官员们都有些懵,你看看我看看你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扬州巡抚献给乾德帝的这个男宠,已然是乾德帝的新宠了。
再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小公子,和乾德帝对小公子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官员们不禁有些唏嘘。果然帝王最是无情,心思也最难猜测,之前宠爱小公子的时候,小公子要星星不给月亮,转眼就移情别恋了。
不知是哪个官员,在乾德帝走后,幽幽地叹息道:“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萧令带着画竹进了房间,打开门,一直等在里面那个人马上站了起来,俨然就是前几天因为封地有事而提前离开的萧凭。
见父皇带着画竹进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父皇。”
萧令嗯了一声,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实际上,这是他们早就筹划好的。萧令让萧凭先离开扬州,萧凭并没有回封地,而是在高邮等着,而他带着画竹,给人造成画竹是他新宠的错觉,方便到时候混淆视听。
画竹明显也是知情人之一,那一天乾德帝召见他和瑞王,就是商量今天要做的事情,所以在这里看到瑞王他并不觉得惊讶,反而还很期待接下来跟瑞王朝夕相处的时间。
萧令对画竹示意了一下,画竹便上前,将“乾德帝”的衣服给萧凭换上,而萧令则换了身普通的衣服。
不得不说,萧令的几个儿子都长得很像他,即使是没有继承到他真龙血统的萧凭,萧凭换上他的衣服,再由画竹稍微给他化一下妆,只要别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这是瑞王而不是乾德帝。
更何况这世上也没人敢直视天颜,所以萧令一点都不担心萧凭会露馅。等萧凭换好衣服化好妆,萧令上下打量他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嘱托他说:“接下来就看你和画竹的演技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萧凭和画竹知道他要去陪尹璁,这都是为了尹璁好,所以他们义不容辞地应道:“儿臣/画竹一定不负父皇/陛下嘱托,父皇/陛下也要万事小心。”
萧令嗯了一声,对他们俩摆摆手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你们也该走了。”
萧凭和画竹对他作了一揖,便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臣子见乾德帝在画竹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出来,不敢多看乾德帝和新宠恩爱黏腻的样子,只能低着头等到乾德帝发话。
只听乾德帝用比平时更加低哑的声音吩咐道:“既然休息得差不多了,那就继续出发吧。”
众人不疑有他,连忙将这事吩咐下去,然后拥簇着“乾德帝”上船。
上船后不久,乾德帝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吩咐除了皇后两位妃子以及敬王画竹荣华以外的人不得进去打搅,画竹则负责近身伺候。
看到画竹跟乾德帝进了以前乾德帝和小公子住的房间,不知情的人心中一阵复杂,有的甚至还偷偷替小公子不值,特别是伺候了小公子很久的宫人,在乾德帝和画竹公子进房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擦眼泪去了。
“小公子好可怜啊,就这样被陛下抛弃了,呜呜呜。”
“小公子那么好一孩子,陛下怎么忍心将小公子丢在扬州,离开了我们,小公子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是我错看陛下了,我以为陛下和小公子会是一个例外,没想到小公子还是逃不过‘色衰爱弛’的命运。”
“胡说!咱们小公子哪里色衰了,论年轻论美貌,小公子哪里比不上那个新来的画竹公子,要怪就怪陛下,有着男人都有的坏毛病,喜新厌旧。”
“不知道回去之后叶姑娘没看到小公子,会不会和我们一样难过,叶姑娘可最疼小公子了。”
刚好荣华从这里经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按理说,他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若是听到下面的人敢议论皇帝的是非,是要出面处罚他们的,但是荣华却没有马上出来治他们的罪,而是偷偷地听他们说话。
见这些小蹄子没有因为画竹受宠而见风使舵地讨好画竹,忘记小公子的恩惠,而是在这里替小公子不值得,荣华在心里哼哼道:算你们小子识相,还记得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因着现在在船上的“乾德帝”并不是乾德帝本人,乾德帝也没有跟他们说的那样喜新厌旧抛弃小公子,荣华就懒得跟他们计较了,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轻飘飘地走开了,没让他们发觉自己在这里经过。
萧令在等回京的船走远后,才从客栈里出来,早前随萧凭提前来到高邮等候他的影一见他出来后,默默地从客栈后院牵了两匹骏马出来。萧令接过缰绳,轻轻松松地跨上马,低垂着眼问道:“小公子到哪里了?”
影一如实禀报道:“刚影十一来信,说小公子快到延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