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摸了下鼻子,底气不足:“那碗米粥也挺大碗的……”
谢松无语,可劝又劝不动,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一桌好菜,于是他继续埋头干饭。
最后一桌子菜几乎都进了谢松的肚子里。
谢松瘫在椅子上,摸着撑得滚圆的肚子,歪头看了柳玉好几眼:“你一天吃得这么少,怎么还是长胖了?”
“啊?”柳玉顿时紧张起来,“我又长胖了吗?”
“不是又长胖了。”谢松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是一直都在长胖,我看你就没有瘦的时候。”
柳玉:“……”
“若非你是男人,我还真以为你怀孕了。”谢松笑呵呵地说,“你和我嫂子怀孕的时候太像了,她也是一天天地长胖,让她吃点东西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柳玉不吭声,又开始埋着头抠指甲。
谢松并未察觉到不对,自顾自地说:“不过我嫂子有一点和你不同,自打之前她怀孕之后,就像尊活佛似的天天被我家里人捧着供着,哪儿像你这样天天干活儿?”
柳玉的头越埋越低。
谢松说完,良久没有等到柳玉的回应,这下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柳玉?”
柳玉张了张嘴,声如蚊呐:“其实我……”
“什么?”谢松挖了挖耳朵,“你说什么?”
“其实我也……”
后面的话正要说出口,忽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柳玉吓得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连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慌忙转身,对上了卓阳惊喜的面孔。
“还真是你啊?”卓阳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谢松,又看了看表情颇为怪异的柳玉,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我打扰到你们了?”
柳玉赶紧摇头:“没有。”
“对了。”卓阳说,“你的工钱我已经结给你们掌柜的了,你收到了吗?”
柳玉点了点头:“收到了,谢谢卓公子。”
卓阳微微一笑:“那……”
话刚出口,柳玉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卓公子,我们吃完先走了。”柳玉喊来伙计结账,随后拉着谢松匆匆离开了酒楼。
谢松一边走一边回头,末了忍不住撞了撞柳玉的胳膊:“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柳玉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可说不是又感觉卓阳那个人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谢松见柳玉不说话,只当柳玉默认了,于是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臭不要脸,自个儿喜欢男人就算了,还想来祸害你。”
柳玉莫名被“喜欢男人”几个字扎了一下,脸色别扭地说:“你别这样说,喜欢男人也没错……”
“喜欢男人是没错,可他觊觎你就有错了。”谢松探着脑袋朝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接着说,“你也不想想你们之间差了多少岁,你还没满十七呢,他都二十七了,差了整整十岁,他也好意思。”
柳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摄政王也有二十七了。
最后,谢松总结性地发言:“那些老男人就喜欢你这样又年轻又好看的,你可要当心点,别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到时候连他们有没有家世都不清楚,就傻乎乎地跟着他们跑了。”
柳玉:“……”
谢松忽然想到什么,又噗嗤一笑:“而且他们最常说的话就是他们和妻子没有感情,当年奉了父母之命成亲,才不得已在一起过日子。”
柳玉:“……”
他回忆了一下宋殊禹说的那些话,好像一字不差。
“要是他们没那么喜欢你,你得知真相后爱走走、爱留留,他们也不管,要是他们对你还有兴趣,便会狠下心来给你下一剂猛药。”
柳玉心头一颤,缓了片刻,小声问道:“什么猛药?”
“他们就说今后会找个由头和妻子合离,可不就稳住你了吗?”
“……”柳玉脸色苍白。
“你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地等着他们和妻子合离,殊不知他们和妻子浓情蜜意,好得不得了。”谢松说,“有些人更狠,还能把妻子说成自己下属,随便编个什么名头,反正你也不懂。”
此时此刻,柳玉已经口干舌燥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另一边的酒楼里,卓阳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和他一同过来的友人知道他喜欢男人,见他方才对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如此殷勤,便调侃道:“刚才那个小少年是你的小相好?”
“嗐,还没到那程度。”卓阳倒没否认,嬉皮笑脸地用胳膊碰了下友人,“你别乱说话啊,不然把人家吓跑了,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友人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好好好,看我这张嘴,净知道胡说八道。”
两人去了楼上的厢房,卓阳安顿好了友人,便准备去找掌柜的说道几句菜品的事儿,谁知路过一间空的厢房时,忽然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卓阳心中大骇,连忙抬手反击。
不料那人功夫极高,轻松躲过他的一击不说,还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朝后拧去。
卓阳痛得五官扭曲,张口欲叫,结果被那人三两下地点了哑穴。
“呜呜呜……”卓阳说不了话,只能痛苦地从喉咙里挤出一连串的呜咽声。
“小相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是你的小相好?”
“……”卓阳瞳孔剧震,扭头看去,居然看到了一张十分眼熟的脸,顿时激动起来,“呜呜呜呜……”
宋殊禹面无表情地解开了他的哑穴。
“宋子臻?!”卓阳气道,“你有毛病吗?我又不是老皇帝的旧党,你对我下手干什么?刚刚你再用力点就要损失一名挚友了!”
宋殊禹神情冷冽:“损失就损失吧,你这种人活着只会碍我的眼。”
卓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
宋殊禹懒得安慰一脸受伤的卓阳,单刀直入地问:“你跟别人说柳玉是你的小相好?”
“老天爷,冤枉啊,我可没说这种话!”卓阳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我就是觉得柳玉长得不错,是我的菜,才想和他玩玩,可他躲我跟躲豺狼虎豹似的,我连话都和他说不了几句。”
宋殊禹冷眼看他。
“那句‘小相好’是别人说着玩的,又不真的代表什么。”
宋殊禹沉默许久,似乎相信了卓阳的话,慢慢松开抓着卓阳胳膊的手。
卓阳感觉自己整条胳膊都快废掉了,转身靠在墙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满脸怨言地瞅着宋殊禹。
宋殊禹警告他:“以后离柳玉远点,否则别要你这条手臂了。”
哪怕卓阳和宋殊禹从小相识,也在这个时候经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正因他了解宋殊禹,所以他知道宋殊禹的威胁并非虚张声势,而是会真真正正地卸掉他一条手臂。
“你不是不喜欢柳玉吗?”卓阳小声嘀咕,“我也是瞧着你在我们家宴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才想从你手里捡漏。”
宋殊禹冷冷开口:“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他了?”
卓阳愣了一下:“你可藏得够深的啊,但话说回来,你喜欢上柳玉了,那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怎么办?”
“那个人就是柳玉。”
“……”卓阳惊恐地瞪圆眼睛。
宋殊禹没再多言,警告地看了卓阳一眼,转身走了。
卓阳留在空厢房里,仔细把来龙去脉梳理了一番,越想越心惊肉跳。
原来柳玉就是宋殊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这么看来他的举动真是歪打正着了。
还好他没来得及对柳玉做些什么,不然以宋殊禹的性子,他有九条命都不够宋殊禹折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