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封蔚在现代活过来,肯定得气死过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虽然后面封蔚见曾毓和余柏林很投契,但和余柏林投契的读书人又不止曾毓一个,曾毓还是个有妻有子的四十多岁大叔,封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顶多抱怨他们两合作作画中没有他的肖像而已。
余柏林和曾毓这两个读书人,一路将赴任的跋涉,变成了开阔心胸,增长眼界的游历。
护送的金刀卫不由心中佩服。这才是他们晖朝顶尖的读书人,和那些迂夫子完全不同。
而且余柏林和曾毓也不是弱鸡。余柏林武力值自不用说,金刀卫提起余柏林的名字,身上就有些疼。曾毓作为传统世家出身,也不是只读书的文弱书生。其秉承了华夏读书人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作诗的优良传统,虽然比不过余柏林,但若是遇上匪寇,也有一战之力,并不会拖后腿。
两人又都各自有各自为人处世的准则,不应金刀卫的“名声”,就额外对待,让金刀卫与其相处的很舒服。
渐渐地,金刀卫众人也对曾毓亲近一些。刘溥更是仗着和余柏林有旧,经常到余柏林车上蹭吃蹭喝。
不知为何,余柏林车上总有新奇的吃食。
有时候,刘溥还会厚着脸皮朝着同样来蹭吃蹭喝的曾毓讨要画卷诗作。
曾毓可不会白白给他,两人一般都会来一局棋,或者是在驿站休憩的时候比赛投壶之类,要刘溥赢了他,曾毓才会给。
到最后,余柏林也加入进来。三人缩在马车上打桥牌。
后来余柏林一时兴起,改良了斗地主,更名为“斗敌寇”,然后三人玩起来斗地主。
这一玩,就玩疯了。
很快这“斗敌寇”就蔓延到整个车队,后来又蔓延到整个北疆,又从北疆传播回京城,最后和麻将一样,红遍大江南北。
余柏林再次引领了大晖朝的娱乐文化,并被记载到史册中,作为余柏林生平又一件趣事。
因马车臃肿,余柏林等人走了两月余才到了州府。
金刀卫已经率先把犯事之人押走了,余留下的官吏战战兢兢等着官府的新主人上任。
余柏林在得知金刀卫提前一步将那些犯事之人押解回京之后,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的几只蛀虫被金刀卫捉走之后,剩下的人要收拾起来,就容易许多。
不过让余柏林疑惑的是,在迎接的人中,居然没有封蔚。
虽说封蔚他德王的身份地位,来迎接他和曾毓是给面子,不来也算不上失礼。
但余柏林实在无法想象封蔚居然不给他面子。
难道不是一蹦三丈高的扑过来迎接他吗?
该不会封蔚在他旅途这两月,又作了什么死?还不会受伤了吧?
余柏林皱眉。
在其余不知情的官吏看来,新来的布政使难道是对德王不满了?
哎哟,这太好了。管行政的大佬和管军事的大佬不和谐,他们这些小虾米才能从中捡漏子占便宜啊。
余柏林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果然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开口问道:“德王殿下可在州府?”
众人忙答道:“在的。德王殿下来后便在州府建了府邸,在边疆无事的时候便住在那里。”
余柏林对曾毓道:“我等既然到来,当率先拜见德王才是。”
曾毓点头:“理应如此。”
于是他们叫下人先行收拾,两人更衣沐浴,稍作休整,便于当日一起去德王府拜见。
余柏林如此有礼的态度,让期望他和德王起间隙的人心中有些失望。
不过余柏林刚才的不悦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德王又早在边疆奠定了他冷傲嗜血不好说话的形象,两人见面,说不定会不欢而散呢。
听闻这次来的两人都是状元郎。状元郎肯定都很清高,德王不给面子,两位状元郎肯定心里不会舒服。就算面上不显,今后三人相处肯定也不怎么愉快。
众人心里想的头头是道,就差没给自己的脑补点个赞。
余柏林和曾毓拒绝了众人的陪伴,两人和刘溥一起,拜访了德王的府邸。
等进了王府之后,余柏林看着不断抹冷汗的、熟悉的王府侍卫头子微笑:“德王殿下,是伤了还是病了?”
曾毓和刘溥纷纷侧目。这两人感情真是好啊,余柏林上来就是讽刺质问吗?王府的侍卫还不生气!
侍卫陪笑道:“殿下,大概,大概是病了?”
余柏林眉头一挑,对着曾毓和刘溥告了一声罪,抬脚进了后院。
曾毓和刘溥面面相觑,乖乖坐在中堂等着。
然后,他们两就听到后院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曾毓&刘溥:“……”
第85章
余柏林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床榻上嘤嘤嘤假哭的封蔚:“闹够了没有?”
封蔚默默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余柏林。
好像一只闯祸了的大狗狗。
余柏林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软,冷淡道:“装病?”
封蔚小心翼翼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余柏林撇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药碗,又看着因为假哭,擦的粉被蹭掉了的封蔚的脸,道:“你觉得我很蠢吗?”
封蔚垂着脑袋,装可怜不说话了。
即使很久没见,封蔚还是知道怎么让余柏林快速消气。
看着封蔚有“反省”,余柏林心中果然消了不少。他叫来藏在阴影处当壁花的下人,打来水替封蔚洗掉脸上的伪装,道:“先出去见见曾按察使和刘千户。”
之后再跟你算账。
封蔚忙打整好仪表,跟着余柏林去中堂见人。
到快到中堂的时候,余柏林脚步放缓,落后封蔚半个身子走进中堂。
封蔚端着在人前冷淡威严的架子,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满脸掩饰不住的倦容道:“小王突感风寒,曾大人和刘千户见谅。”
曾毓和刘溥都忙道不敢。
这是真病了?那之前的惨叫是什么?总不会是余柏林把卧病在床的德王给揪出了被窝吧?这也太凶残了?
不过无论封蔚是真病还是装病,两人都只会按照封蔚所表现出来的模样,继续“演”下去。
三人略微客套了几句,连其实和封蔚很熟的刘溥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点看不出私下和封蔚耍贱的样子。
喝了两盏茶之后,封蔚道:“小王身体不适,来日再宴请各位,给各位接风。”
这只是托词,谁都知道人家刚到这里,无论是搬家整理还是适应环境都需要一定时日,没有现在就宴请的,总要等别人把家安好再说。
封蔚说之后会宴请,就是放出友好讯号。两人立刻接受了。
曾毓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家虽然和张家有结亲,但曾家其实一直是中立,也就是谁当皇帝忠于谁的那种中立。
这样既不容易被清算,也不容易太受皇帝信任,让家族有多么大的荣耀。他们走的是中庸路线,保的是家族的长久。
所以这一次被如此重用,曾毓还吓了一跳。
他与德王并无交际,只听说德王冷傲不好相处,这次又传出了德王在战场上如同杀神一般暴戾的传闻,让曾毓更是心中忐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