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牧从那以后,就对罪魁祸首封庭很是怨念。
但怨念也不能阻止姐姐姐夫,甚至皇帝陛下,把他往皇太孙身边送。
郑牧聪慧老成,又是和皇太孙一同长大,这是为皇太孙培养的班底啊。
太子殿下还没登基,就在想给自己儿子培养班底了。
皇帝陛下还没退位,就在想给自己孙子培养班底了。
郑牧在懂事之后曾经私下半开玩笑的想,以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这样子,干脆跳过太子殿下,直接让皇太孙当皇帝得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一语中的。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乌鸦嘴这么准,一定会紧紧闭上嘴,哪怕是成为哑巴。
……随着年岁增长,封庭终于有点皇太孙的样子了。
至少不会让郑牧觉得这个熊孩子实在是太烦了。
但是封庭的熊并未消失,而是从外在变成了内在而已。
或者换句话说,变成了蔫儿坏蔫儿坏的腹黑熊孩子。
封庭每天乐此不彼的给他爹他爷爷找事,找事之后,还能哄的人家团团转。
郑牧就苦哈哈的跟在封庭身后,要么给他当帮凶防风,要么帮他背黑锅。
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简直不能更热闹了。
这让郑牧这原本一乖巧爱笑的孩子,硬生生被逼成了面瘫脸。
原因就是封庭老爱逗他欺负他,郑牧在吃了好几次瘪之后,终于艰难的摸索出,越是理睬封庭,封庭就越嘚瑟。
封庭就像是开染坊似的,给点颜色就灿烂。
对付封庭最好的方法,就是装面瘫,装淡定。久而久之,他自己就没趣了。
只可怜郑牧为了躲避封庭的捉弄,从假面瘫变成了真面瘫。
郑牧一直认为,自己是被皇太孙欺压的小可怜。但在其他人眼中,郑牧和皇太孙竹马竹马,感情好得出乎想象。
皇太孙可是能因为别的宗室说了郑牧一句坏话,就拎着砚台要找人拼命的人。
这还不是好哥们?
虽然结局是,可怜被躺枪的郑牧,苦哈哈的陪着皇太孙挨板子跪祠堂。
不过从那以后,封庭就知道了不能从正面摁人。所以他背地里阴人的手段越来越高了。
用郑牧的话来说,叫口蜜腹剑。
郑牧一直陪着封庭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苦读经书到骑马射箭。
郑牧一直以为他会陪着封庭一直走下去,即使心中万分嫌弃。
但有一天,他发现封庭突然变了。
他变得不那么熊了,好似突然长大了。
之后他从姐姐那里得知,封庭要娶媳妇了。
郑牧这才恍然,是了,他不可能是陪伴封庭一辈子的人。
陪伴封庭的,将是封庭的妻子。
郑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啊。少时玩伴,总会各自成家。
只是从记事起,他的人生全部都被封庭占据,让他习惯了每分每秒都有封庭折腾的身影。
所以他忘记了。
郑牧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他不是一直祈祷着,让封庭安分一点。
现在封庭安分了,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但是郑牧却发现,他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封庭身边将要出现另一个人,比他更亲密,郑牧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巨石似的。
郑牧把这一切,归结于兄弟之间的不舍。
就像是他姐姐,不也因为封庭将要娶亲而长吁短叹,很是不舍吗?
但之后一场意外,击碎了郑牧所有幻想。
封庭既然将要娶亲,虽然皇子比一般人要定亲更早一些,但比封庭大一岁的郑牧,也到了该相看妻子的时候。
长姐如母,太子妃自然要为自己幼弟好好挑选。
封庭在得知郑牧也要相看妻子的时候,非常大度的与郑牧分享了他的……春宫图。
各种姿势,各种传神。
郑牧:“……”
你未来妻子知道你还在相看媳妇的时候就在看这种东西了吗?
郑牧红着脸,在封庭的教唆下,和他一起翻开春宫图。结果不小心从春宫图中,翻出了一张画风有点不对的。
郑牧:“……”
这是什么鬼?
封庭淡定道:“龙阳,听说在前朝是雅事。”
郑牧三观都破碎了。
原来男人和男人也……
郑牧捂脸败退。
太重口了,他承受不住。
封庭嘲笑之。假正经,这有什么重口,他还有更重口的龙阳十八式的图呢。
或许是初次受到男人还能和男人那啥的刺激,让郑牧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在梦中,他一直在和男人酿酿酱酱,把他看过的图中的姿势都试验了一遍。
明明只匆匆扫了一眼,怎么印象这么深刻?
郑牧的初次遗精居然是给了这种“噩梦”,郑牧心中无疑是崩溃的。
而让郑牧更崩溃的是,在之后的一夜,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梦中那个男人的脸。
那张满含春意的脸。
那张他熟悉的脸。
郑牧立刻被吓醒。
然后他羞耻的发现,再回想梦中之事,身体的反应并不是羞耻,而是和梦中一样的血脉偾张。
郑牧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无声痛哭。
到了第二日,郑牧更沉默了。
别人都说郑牧变得更成熟了,封庭觉得自己小伙伴变得更没趣了。
难道是让小伙伴一起看春宫图,让小伙伴恼羞成怒了?
封庭觉得自己想的很正确,决定暂时老实一段时间,再和小伙伴重归于好。
他却不知道,小伙伴并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心神崩溃中。
郑牧一直觉得,自己居然对这么个人有了这种心思,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他认为,待封庭成亲之后,见着封庭和他的妻子夫唱妇随,琴瑟和鸣,自己的心思就会慢慢淡去。
这只是年少时错误的妄想。
他终将走向正规。
但就在他如此想时,突逢噩耗。
皇帝陛下驾崩,太子暴毙,封庭一家被赶出东宫,圈禁京郊一座破旧庄子中。
而他,这位从小被培养的皇太孙玩伴,自然下场也不会好。
太子妃为了救他,匆匆让郑家的人将他带到边疆。
他和封庭,在情谊最浓的时候分离。本来有可能变淡的感情,也在悔恨与担忧中日积月累,成了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
这种执念,支撑着他在边疆刀口舔血的日子中活过来,从一个看着鞑靼杀过来级吓得僵直的京城公子哥,变成了让鞑靼闻风丧胆的战场孤狼。
……“臣,求娶婉柔公主。”郑牧跪下道。
封庭差点打翻了手中茶杯:“你们两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郑牧嘴角抽搐:“陛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封庭干咳一声道:“好吧好吧,你们两什么时候看上对方的?还真巧了,大姐刚跟琪芳说了对你有意。你们两情相悦啊。”
封庭摸了摸下巴,笑容猥琐道:“该不会你两在离京前就勾搭上了吧?然后被何家横刀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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