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丽公主觉得,只有已有官职在身的世家嫡子或者将继承爵位的勋贵嫡子,才配得上自己。
至于这些人是否已经有婚约,她是不关心的。
就算有婚约,皇帝指婚,还敢拒绝不成?退了便是。
至于那被退婚的女子如何,与她何干?
婉丽公主所想,连她爹文宗皇帝都不会这么干。
婉丽公主虽说看不起赵信和卫玉楠,但从道观远远一瞥,这几位长相还是挺符合她胃口。
只是若将这两人招至府上,婉丽公主担心会引人误会,给赵家和卫家过多幻想,让两家以为自己相中他们为驸马。
那皇帝那么蠢,为了讨好自己急吼吼的指婚了怎么办?她还没选好驸马呢。
不过她问了问同行人之后,得知其中有一位寒门士子之后,就开心了。
把寒门士子招至府上,肯定没人误会。谁都知道,寒门士子不可能成为驸马嘛。
要是她爹还活着,婉丽公主还没这么嚣张,顶多养些戏子。
现在她娘是太后,皇帝是可怜虫,婉丽公主能不嚣张?
何况她又没想对那寒门士子怎么样,只是看他模样长得好,听说诗也写的不错,就召他进公主府,陪她喝喝酒看看戏,为她写写诗做做画而已,这是抬举他。
若是把她哄开心了,别说会试,一个状元都是给得的。
要说婉丽公主如果真得宠,得宠到她所认为的权倾朝野的程度,这还真不是大话。
本朝虽然没有,但前前朝一状元,就曾扮作伶人给最得宠的公主弹奏琵琶,得了公主青睐。虽不敢说这状元是那公主制定,但那人既然会这么做,可见这位公主在他取得状元道路上的重要性。
婉丽公主觉得,自己跟那公主地位差不多。
……
皇帝陛下和封蔚一直有关注这位又蠢又恶毒因此杀伤力极大的公主。
可婉丽公主动作实在太快,在道观一看中余柏林,听到下人说过余柏林身世之后,当即让人给余柏林传公主口谕,让他去公主府陪伴。
这时候封蔚才刚知道婉丽公主也在道观。
婉丽公主想来想一出是一出,她这次出京游玩原本目的地也不是那道观,只是中途听闻那道观签灵,才改变路线。
不然封蔚绝不会让余柏林去那里。
余柏林接到这荒唐的口谕后,是一脸懵逼的。
就算是前前朝那位权倾朝野的公主,那也是婚后才会在宴会上邀请外男。
虽然其实本质上没多大区别,但好歹婚前端着点。
而且本朝和前前朝相隔几百年,公主地位早就大不相同,皇帝也不再那么随心所欲。
看看辅政大臣就知道了,现在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几百年前礼仪尚不是特别完善,那个朝代虽然华夏实力强盛,但皇族里荒唐事特别多。就说皇帝,抢嫂子那叫正常,抢儿媳妇那是常有,甚至他爹的妃子只要不是自己生母,都是可以变成自己妃子的。
之后朝代皇族比较要脸,就算有荒唐的时候,也是极个别,而不是普遍状况。
晖朝公主地位高,只是说婚后自主权高,且驸马不可纳妾,若低调一点,只要不让外人抓住切实的证据,驸马爷不管不闹,养些面首也是可以的。
太嚣张肯定不成。
谁知道婉丽公主脑子穿越百年前。
余柏林大部分时候都和聪明人相处,突然遇上一个又横又傻的,还真是呆住了。
这公主府他当然是不去的,按照他这种正常人的想法,一边对外托病,一边派人对公主告罪说这对公主声誉不好,也就没事了吧。
封蔚听后冷笑道:“对于正常人而言,这样的确够了,但她若是正常人,根本不会给你什么口谕。”
余柏林苦笑道:“可我就算不去,她也无计可施吧?”
就算这公主想针对他,也没办法针对啊。
封蔚道:“长青,你这是揣测聪明人。若是聪明人,自然无计可施。可她不是聪明人,她恶毒且蠢,这种人,你没法应付。因为你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当年先帝再磋磨他们一家,也只会冷落无视和断掉他们一家一应财物供应。不会当众给人难堪。
和这婉丽公主却敢直接拿鞭子抽他们兄弟两,把他们当下人一般训斥辱骂。
以婉丽公主的脑子,完全不会想这会对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她就是这么蠢,这么恶毒。
余柏林并不知道封蔚这一段往事。封蔚对以往苦难只偶尔提及一句,并不详说。
但余柏林想起,自己所在时空历史上,还真有被评价为又蠢又恶毒,最后反而让一家聪明人遭遇灭顶之灾的荒唐事。
那又蠢又恶毒的是一位皇后,因朝中一托孤大臣曾经对她和她娘家嚣张行为谏言,这皇后就纠集娘家,派人直接把那大臣家围了,人全砍了。
要是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那大臣也没想到,这皇后会这么蠢,一点也不顾及后果。
当然,做出这种事的皇后即使被皇帝保护着,这种事足以让所有世族联合起来摁死这一家人,她和她娘家结局足够凄惨,甚至继位皇帝都容不下她。
可之后她死了又怎样,这家人已经全部被杀了。简直悲剧。
余柏林苦笑:“你说那公主会没脑子的直接训斥我?还是说干脆派下人冲进府中给我两刀捅死我?”
封蔚想了想,道:“捅死你不至于,打你板子,把你打的半死不活是肯定的。如果她碰巧心情不好,砍了你一只手一条腿都是有可能的。在她心中,你这是对皇室不敬,给你点教训理所当然。她可不会想这么做会让她引起多少人的愤怒,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余柏林:“……我住到老师家里不出门。”
他就不信这公主还能派人冲进张府把他揪出去打一顿!就算她派人来,老师家的护院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麻烦老师,可这公主真蠢成这样,他也没办法了。
封蔚笑道:“哪这么麻烦,你只说出京访友,住在王府就好了。”
余柏林点点头。也是,就算那公主的狗腿子们破门而入,也只会看见一个空院子,绝不会想到他在一墙之隔的德王府里。
反正也就忍一段时间。以封蔚和皇帝陛下的性子,这公主肯定蹦跶不到明年会试之时。
余柏林只是想躲一躲,封蔚比余柏林想象中的更嚣张。他立刻就放出话来,说对余柏林仰慕已久,邀余柏林入府小住。
婉丽公主一直是行走的话题,做什么从来不遮掩。她邀约余柏林被拒绝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当张岳甚至赵家、卫家都决定对余柏林伸出援手,邀余柏林在自己家暂避时,德王却先出手了。
张岳听后,拍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在张岳看来,这并不是德王对余柏林有多看重看,而是皇帝表明态度,他看不下去婉丽公主所作所为,只是暂时没找到机会收拾她而已。
德王向来只跟着皇帝意思走,又对其他人态度都很冷淡,若非皇帝发话,德王就算看不上婉丽公主,也不会对这么个不能参政也未成婚的公主过多关注。
大不了也就是去宫里告状,不会亲自出手。
若德王亲自出手,就是皇帝的意思了。
其实皇帝陛下比封蔚还晚知道一点,但封蔚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他知道当年那几鞭子给封蔚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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