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皇帝,后者怕得缩在龙椅中。
被拉起来的却是刚过十三岁的小太子。
赵释露出个心事熨贴的笑,沉着声音:“我第一次杀人,和你年纪差不多大。”
小太子惶恐抬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哥哥们都算得上正常,只可惜生不逢时,没等到好时机就被你父皇处死了。”
小太子即位以前,朝堂出过两任太子,但都因政斗死于皇帝处决。险些被篡位的皇帝心灰意冷,立了位无能的小儿子,以其对自己没有反抗能力为由,在皇宫中更加肆意妄为,准备舒服过完一生,给儿子留下烂摊子。亡国危机近在咫尺,所有人都恐慌度日,只有老皇帝醉生梦死。小太子眼见这一切无可避免地进行,却无能为力,他年纪尚小,没有实权,只能等死。
直到一柄斧子被放在太子手中。
他惊讶地抬头,对上赵释冰冷无情的一双眼,打了大大的一个寒战,然后双腿发抖。
因为赵释的手抓着他的手,将斧头牢牢抓在手中。
他被带着一步步走向父皇,赵释冷笑一声,将手举起。
太子握着斧头锋利无比,老皇帝被人压着肩膀将头伸到两人面前,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不要……不要!”
握着他手的人力大无穷,他只是依附在把手上的两只手掌,转眼斧头落下,父皇的头高高飞起,落在地上像个西瓜,破了口露出红瓤。
除了一两声妃子的尖叫,再听不见别的。
赵释松了手,把太子手上的斧子丢远了。
没了脑袋的先帝从椅子上滑落,飞溅的血染红太子双眼,他魂不附体,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赵释借他手弑君,世人又将如何编排这一段故事;王座之后闭着眼的亲人们在想什么,也和他一样害怕吗?
他杀了父皇,杀了……皇帝!
赵释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简意赅:“你做皇帝,别再昏头了。”
有宫人马上围过来,太子傀儡一样被扶上湿润温热的龙椅,刚从先帝头上摘下来的珠冕被潦草戴在他的头上,鼻间萦绕的是血腥臭味,熏得他作呕,可是他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生怕惹得赵释不爽,一刀解决他。
大太监颤颤巍巍从柱子后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卷无字皇诏,宣布皇帝因病驾崩,太子继位等等事宜。
等太子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扶作皇帝时,赵释已经不见踪影。
除了先帝尸体在地上未冷,满座溅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改变。宫殿里的人还是熟面孔,他们飞快收拾好神圣朝堂,从善如流地伺候新皇,丝毫不见不适应。先帝尸身被抬入棺,其他妃子王爷被宫人扶出,而他面对着乌云密布的天下,也只能忍着百感交集砰砰狂跳的内心悸动,学着之前太傅教授自己的知识,让自己慢慢成为一个严肃的皇帝。
真是一场荒谬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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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释率一众骠骑策马扬鞭赶往沙场,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在新旧皇帝更迭的紧要关头,为保苦世,他得带领军队打赢这场仗。
风沙席卷黄土地,银枪照胆,将士们视死如归。
眼下众人只有一个念头——抗击匈奴。
“山西外有太行山、吕梁山及王屋、析城等山作为大圈,水路有黄河可做退路,往内山川众多,恒山五台山交错分布,地势非常险要。汾河、漳河在山地之间流动,留下丰沃土地,是我们首要占据的点位,如棋在阵,以这些要塞作为核心向外发散,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
赵释将地图在诸位将军面前铺开,他熟悉塞北西域的地形,因为当年和萧凤流浪的时候,他们两人亲自渡过雁门关经由河套平原一路南下来到中原。他在地图上圈出几个重要关口,令几位将军集中兵力封锁援兵入口,将对方后路截断,上演一出“瓮中捉鳖”的大计。
“将敌军诱入忻州,利用盆地从高处袭击,此乃平原咽喉,沟通三洲,对敌军来讲有极大诱惑,若是敌军打入雁门关后,定会选择攻夺忻州,安插在此的士兵必须采取迂回方式消耗驻扎在此的敌军,尽可能避免在此大动干戈,否则损失惨重,京城派兵不及,前功尽弃。”
众将军连声说是,带兵出征。
赵释掀开军帐,眼前硝烟四起,满地荒凉,他知道只有战争结束后,百姓才有能力在土地耕种、生活。他必须要替那个年仅十三的小皇帝保住国土,才能安心回到萧凤身边。
他骑在马背上,眼望西北,心中回忆不断。
若是萧凤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借口在他身边,暗中谋划一场势在必得的政变,不知作何感想?
又或者是对此毫不在乎,一如既往地将他漠视到底。
不论是何种结果,他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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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70的时候把71也复制进去了,,,尬住,,,现在已经修改了
第74章 结丹
掌苍云天。
服下玉露后,萧凤终于有了丹田圆满渡劫之兆。
他盘腿坐在祠堂内,静静抚摸自己的腹部。
此处即将结成一枚金丹,他将会同其他人一般,离成仙愈来愈近。
到时候没人看不起他,凡人对他伤害不了分毫,他也能随意地四处游历。
他定要回蒙古,找到自己原来的家!
当日夜里子时,雷声大作。
豆大的雨点从夜幕中倾泻,明明是盛夏,气温却变得很冷,像深秋的晚上,让人的手臂起了麻皮。
元元打开柜子,翻找着雨具,终于找到柄崭新的伞,三步作两步冲去找大人。
徐拂青接过元元匆忙找来的纸绢伞,飞身御剑向枫山处去。
雨帘下,萧凤坐在火灵法座上,全身都被雨水浸湿了。
徐拂青看到的他的模样,就像几个月前在礼泉见到他受罚时候一样。
只是这次,因为没有蛊虫的关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丝紧张。
原来这就是动心......
“谁?!”
萧凤骤然睁眼,周身气压低沉,杀气袭来,在发现来者是徐拂青时生生刹住。
“你来做什么。”
“我来为你护法。”
“我自己可以。”
还在嘴硬。徐拂青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中汇聚了一片尤其明亮的光,像一枚蓄势待发的水球,即将激射出雷电。而萧凤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对即将到来的天劫浑然不觉。
徐拂青眉眼疏淡,如画的长眉格外肃穆,他看准时期,将法力注入伞中,骨架纤长的竹伞平移闪至萧凤头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天雷劈下,正好被伞面接住。巨大雷鸣在头顶响起,萧凤被吓得一震,顿时明白何为渡劫。
此扇乃徐拂青炼制的法宝,有阻挡雷击的作用。
剩下两道雷,须得自己度过。
徐拂青一拂衣摆,盘坐在萧凤身后,双手抬起为他护法,保护重要脏器和经脉。
第二、三道天雷接连而至,萧凤在忍受了最初的重压后逐渐适应,他发觉丹田处的灵力慢慢流逝,活泥般铸造出一个凝聚法力的金丹来。
或许是因为有徐拂青为他挡下一道天雷,萧凤觉得自己的金丹成型很快,痛苦也不如预想中大。
足足耗费两个时辰,金丹终于铸成。
萧凤和徐拂青都松了口气。
“谢谢。”萧凤揉了揉脖子,不太自然地朝他道谢。
徐拂青脸上没有喜悦,他靠近萧凤,低声道,“给我看看你的丹象。”
萧凤错愕,随即有些不高兴:“修行内在,怎么给你看得到的?”
“我成丹时耗费足足十个时辰,渡劫后天都亮了,你成丹时间如此之短,我担忧......”
听他此言,萧凤气得要冒烟,他没想到,自己在结丹一事上都要落后他人如此之多,胸口气提不上来,他被激得咳嗽。“我丹象好还是坏已经是天注定的事情,看多了还要徒增烦恼,师兄好意我心领了。”
徐拂青见他情绪波动这样大,不敢再提此事,顺着他的脊背安抚:“可能是我能力太差,才慢吞吞结丹的,你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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