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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59)

作者:噫吁嚱鸭 时间:2023-09-07 09:32:39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轻松

  “或者,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妃子!”桑岚语气急促了些,眼中因为心中升起的某种预感升起了水光。

  “不必了。”炆帝微阖了下眼,过了许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这许多年来,朕亏欠了他太多,我怕那孩子怨我。”

  “至于他们,吵吵嚷嚷,太叫人烦心。”

  “……你且扶我躺下罢。”

  而当桑岚真的小心翼翼地将炆帝扶着躺下后,靠在枕中的帝王却像是因为方才说的那些话而耗尽了力气,阖着眼许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桑岚重复唤了他几次以后,才微微掀开眼皮,睁开一条细缝。透过那条缝隙,桑岚却再也看不见初见这位帝王时对方眼中的神采。

  “父皇,怀策他,应当是不怨您的。”桑岚压下喉间泛起的苦意,轻声道:“您一定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父亲。”

  “朕信你。”

  良久,炆帝才应道,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低很低,像是一缕即将被残阳化开的云。

  “你走罢,朕累了,该歇歇了。”

  “我听见长怜……在唤我了。”

  桑岚走出殿门的时候,迎面袭来的秋风萧索而凄凉,伴随着轻缓又急切的脚步声响起,他在伫立片刻,便听闻身后的宫殿内传来宫人夹杂着悲恸的高声宣告。

  万里晴空骤然变得沉暗无声,像是在遗憾,又像是在缅怀,为了某位曾经塑造了一个伟大王朝的帝王的离去。

 

第36章

  炆帝星驾后,彧王谢流庭奉先帝遗诏,于灵前继位,成为新皇,并定于先帝丧礼后一月行登基大典。

  这场皇位的交替就此落下了帷幕,其过程看似平和而没有流血之争,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方晓得这其中的暗流涌动。

  无人敢质疑新皇皇位的取得——参与了全程的众人心知肚明,哪怕没有这道诏书,彧王殿下凭借自己的手段,恐怕也会成为继任皇位当之无愧的人选。

  有通晓时局之人暗中猜测,就连两位兄长接连败落的背后,恐怕也有这位看似儒雅新帝的手笔。

  而这些诸多的猜测以及暗自流动的不平,都随着先帝的葬礼一同落在了泥里,如同没入泥潭的石子,再也没了声息。

  在新皇主持举行丧礼的同时,朝中的血液以及皇城中的人手也在不经意间进行代换更迭。

  不过短短数日,原本隐有动荡之势的朝纲便在谢流庭的雷霆手段之下彻底稳固下来。是以,还未及登基大典,朝野上下便尽数剩下彻底臣服与拥护的声音。

  桑岚从炆帝逝后的那一日,便一直如往常那般陪在谢流庭身边,见证了他怎样沉着且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先帝的丧礼,又怎样狠辣而果决地整顿了朝堂,处理了各种各样在他看来称得上纷繁复杂的事务。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亲善,实则强势而冷静,不管是心性还是行事,都足以令所见者叹服。

  但桑岚却觉得,这段时间的谢流庭,平静又理智得可怕,就连炆帝逝后,对方都并未落下一滴眼泪,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寥寥,唯有那日在清心殿外,听闻驾崩的消息后,拥着桑岚沉默了很长时间。

  “塔塔。”

  “……塔塔?”

  被人轻唤回神,桑岚顿了顿,从许久未曾翻动的书页中抬头,对上身侧谢流庭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是陷入沉思了很长时间。

  “啊……抱歉。”桑岚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划了划纸面,缓慢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谢流庭见状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反倒直起身向他走来。他们之间不过两步的间隔,是以谢流庭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桑岚的身前。

  他们如今所居的寝殿较之原本彧王府的卧房宽敞了数倍,但两人所用的桌案却仍然如原先一般,保持着一个亲近的距离。

  谢流庭有时在寝殿中处理政务时,也未曾避讳过他。

  额间覆上一只温凉干燥的手掌,苦涩的冷香靠近,桑岚一抬眸便对上谢流庭含着关切的凤眼。

  “可是今日身体有所不适?”

  桑岚眨了眨眼,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喔。”

  “那是乏了?”

  “……也不是。”

  听他这么说,谢流庭收回了手,细细端详了他两眼后,忽然露出有些愧疚的神色,随后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压低了声线温声道:“那便是我有何处做得不对了——可是因为近段时日忙于他事忽略了塔塔,让塔塔感觉不快了?”

  很奇怪地,分明成为了帝王,谢流庭的自称对他却没有由“孤”改换成“朕”,反倒用了最平常的“我”。

  ——像是生怕同他拉远了距离一般。

  “不是。”

  桑岚拧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谢流庭,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怎么联想到了这种地方。

  偏生他的拒绝非但没让谢流庭放下心来,反倒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心里难受却硬在强撑。

  “塔塔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我说说。”谢流庭俯身靠近了些,抬手将桑岚抱进怀里,又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若是为夫做错了什么事,夫人尽可打骂于我,切勿憋在心里,好不好,嗯?”

  谢流庭一边轻轻颠了颠他,一边又用着往日只会在床笫间说出的称呼,以哄孩子的方式哄他。

  谢流庭虽然忙碌,但面对桑岚,他似乎总有无限的空闲与耐心。

  桑岚被他哄得没有办法,无奈转过头来,抬手搭着谢流庭的肩,正了正神色道:“谢流庭。”

  “嗯?”

  “你说我有心事要同你说……可是,那你呢?”

  谢流庭闻言一怔。

  桑岚抿了抿唇,望向谢流庭的视线干净又直白,“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感到难过,也可以同我说啊……”

  “我们。”似乎感觉亲口说出来有些羞耻,桑岚顿了顿,最终还是重新开口,声音却很轻,“我们是夫妻啊……不是么?”

  哪怕是再心冷如铁的人,至亲离世也难免会流露出难过之情,更别说谢流庭除此之外,还要在一夜之间要承担起那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

  偏生这人非但做事完满,连情绪都收敛得滴水不漏,除了最初的那个拥抱,其他一点类似于感伤的情绪都没有外泄过。

  却是如此,反倒更叫人担心。

  桑岚说完话后,便轻轻垂下了头,将下巴搭在谢流庭的肩膀上,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良久,就在桑岚以为自己收不到回复时,耳畔缓缓响起了谢流庭沉润的嗓音。

  “前几日,将父皇下葬皇陵时,我知道了一件事。”

  几乎是对方话落,桑岚便感到自己被人拥紧了些。

  “……什么?”

  “我在父皇的陵寝中,见到了以皇后之礼,与父皇合葬的……母妃的墓。”

  帝王生前没法好好保护、甚至连死亡的真相都无法披露的女人,却最终在死后要执拗地同她葬在一起。

  像是在借此弥补什么什么遗憾一般。

  桑岚闻言惊讶得想要抬起头,却被人用了些力摁在怀里,听着耳边的声音继续同他道来:“我对父皇,一开始,若说怨怪,自是有的,但到后来…竟只觉得他可怜。”

  谢流庭语气沉缓,仿若夜色中徐徐涌起的秋风,寂静而萧瑟。

  “父皇去世,我并非不悲伤。”他停顿片刻,才接着道:“我只是……无法表露罢了。”

  疏离了太多年的父子之情,叫他因对方的离世而骤然面对时,竟忘了该如何表态。

  或者说,不知自何时起,他便再难感受到“悲伤”这般的情绪,并为之落泪了。

  谢流庭说完这些,很快便重新整理起一点笑意,想要继续哄哄怀中的人叫他不要在意,却忽地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意。

  “……塔塔?”先前还满面沉静的人肉眼可见地带上了一点慌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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