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孔明灯摇摇晃晃往这边飞来,还不往高处去,半路歪斜地坠落而下。
“姑娘小心!”
钱三护到他身前,让侍卫去看那掉落的残灯。
宿幼枝没太当回事,让钱三不要太紧张,钱侍卫却很严肃:“姑娘不晓得,那些阴损手段如何防备都不为过,别瞧这只是盏孔明灯,内里危险也多着呢,当年殿下可就是……额可就是见过的。”
说到后面支吾起来,钱侍卫话音一转道:“属下还是先护着姑娘离开吧,莫教这些小事扰了姑娘清静。”
宿幼枝无可无不可地起身,离开前突然听到那查看残灯的侍卫惊呼,立马转头望去,还不及瞧清什么,一个人影先冲过来挡到他身前,有些燥热的手盖在他眼上。
是盛延辞的声音:“莫看。”
第39章
那你要这么说……
不更得瞧瞧是什么东西了!
有哪个是他看不得的。
宿幼枝满心好奇, 趁盛延辞回头,拿开他的手,灵巧地从身侧探头去瞄。
盛延辞拦不住, 干脆拢过他的肩, 不让人靠近:“没什么好瞧……”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烧起的灯体, 泛着焦黄渐黑的痕迹。
第二眼瞟见的是落到旁边巴掌大的木疙瘩……线络起伏的应该说是个木雕?
哇哦哇哦。
孔明灯里怎么会放这种东西, 怪不得飞不起来要落的, 且看盛延辞的模样, 还不像头次见似地。
侍卫们也如临大敌的架势, 戳那木雕不见异状,才挑起要丢回去。
嗯?
丢回去??
东西是从隔壁来的,要丢回去也没甚问题。
他去瞧盛延辞, 从小王爷脸上看出些许厌恶神色。
宿幼枝顿时来了兴趣,得是什么玩意儿能让临王殿下讨厌,那不就是他的制胜法宝!
不过……从韩继宅院来的,别管什么都会膈应吧。
“看够了, 我们去用早膳吧。”
盛延辞似有无奈, 伸手点了下阿又鼻尖。
陌生的触感一触即离, 宿幼枝却打了个激灵,不由睁大眼。
说话就说话。
不要动手动脚!
宿幼枝不知哪里来的火气,许是一早间压抑住无处发-泄的精力使然,让他愤愤然地大起胆子,抬手捏回小王爷鼻尖,捏完就想跑,好在及时想起他此时不是随心所欲的宿家少爷, 在盛延辞怔愣时,风轻云淡道:“好呀。”
小王爷回过神来, 耳根漫上红云,视线游移着不敢落到阿又身上,闷声带他走。
然而两人还没走出练武场,隔壁院落又来了飘起的孔明灯。
紧随其后还不是一盏,二三四五……粗粗一略便有十数个。
偏它们不往别处飞,全都晃晃悠悠来到这边。
“?”
不是,韩继有病,怎么他所属的院落也不正常?!
盛延辞冷下脸,下令道:“射掉。”
王府侍卫领命,都是射箭的好手,唰唰几下便将所有孔明灯击落。
且因力施为,都回去了它本来的宅院。
宿幼枝颇觉莫名其妙:“是那韩某人有意?”
否则怎么就盯着他们这个位置放东西。
钱三轻咳一声,似有难言,瞟了主子一眼,回道:“韩商主嗯……应当不晓得咱们住处。”
虽有恩怨,韩继也会暗中调查他们,但那点扰乱误导的手段,临王府还是有的。
旁边挨着这家,只能算是意外。
宿幼枝听完更懵。
不知道他们在这?
那这孔明灯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小王爷霸道的气息隔着墙都能引来邻居不满。
见宿幼枝还想问,盛延辞顾不得羞赧,拉过他的手大步往外去:“管他是做什么,挡回去就是了。”
宿幼枝隐隐觉得不对,回头瞧了眼严防死守的王府侍卫,正看见那被藏在孔明灯中的木雕被人从远处丢了过来,虽被羽箭击中,可距离太近,宿幼枝还是清楚瞥见了那木雕模样,顿时僵住。
察觉他异样,盛延辞看过来,面色随之不好,一边去遮宿幼枝眼睛,一边冷声道:“我不想再见到这东西。”
钱三忙应是,诚惶诚恐地去处理。
他们也没想到对面这般执着,放孔明灯的委婉手段不成,竟明目张胆地投掷。
“阿又?”
盛延辞低声叫他。
宿幼枝不敢吱声。
只恨不得灭掉自己的好奇心,都说了不让你瞧,没事老看什么看。
那等……污秽之物。
天呐。
他也不想看啊啊啊啊啊!
什么好人家给人抛投果体木雕啊!!!
疯了呀。
宿幼枝连用早膳的心情都没了,提线木偶似地被盛延辞带去厅堂,途中他说了什么全没听清。
喻呈凛已经等在那里,瞧见阿又姑娘神情,对盛延辞挑了挑眉。
小王爷也很懊恼,还有些被拱起的火气。
杨一过来当差,听手下禀报后,又悄悄说与喻世子听。
喻呈凛敛眉:“他们还不曾消停?”
杨一道:“看样子没有。”
神态恢复自然,喻呈凛在宿幼枝落座时道:“一些不入流的玩意儿,阿又姑娘何须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是不入流的东西!
不知都脏了谁的眼。
喻呈凛未再言语。
用过膳,盛延辞不放心阿又,想陪着他回去休息,被喻世子唤住。
“怎么?”小王爷心不在此处,频频去望门外。
喻呈凛道:“既如此,便不必等到明日。”
盛延辞看回来,眸中杀意凛然:“正有此意。”
等他离开,喻呈凛微笑道:“这般,想是见得太少,多瞧过便好了。”
旁边过来交差的钱三面容纠结,不敢出声。
高府大院的罗乱事多,宿幼枝深知自己不能露怯。
不过个木雕而已,哪怕它刻成伤风败俗的模样也是个木雕。
看就看了。
能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
但就……该死的忘不掉!
宿幼枝一闭眼就是那木雕不堪入目的姿态,得亏雕的是个男郎,不然宿幼枝要羞死了。
天爷。
真要疯了。
宿幼枝心想这样不行,不能只他难过,让那等孟浪之徒逍遥。
招来周二,他问:“与我细说那家。”
周二一脸板正,平静道:“那处宅院记于韩府管家名下,与韩继养着未入后院的外室,共计十三人。”
说到这个,宿幼枝都想骂那到处发情的韩继畜牲。
后院一群美人不够,竟还要添加外室。
听听。
听听。
光外室就有十三位!
周二还在道:“韩继不曾来,想起便会遣人轿抬回去,院中最长久者已逾三载,原不住在此处,是季前搬来的。”
那是过来没多少时日,怪不得临王府还没得将人处理。
若是寻常邻里便算了,互不干扰,如今却是不消停的样子。
知道宿幼枝要听什么,周二顿了下,道:“前些日,主子于武场练枪,隔壁有人登高望见,便送了贴来,被主子扔了……”
等等。
你说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果然是盛延辞惹出的祸事对吗。
那么瞧一眼就被惦记上了?
听着这熟悉的剧本。
宿幼枝竟有些想笑。
盛延辞教你不做人,如今也尝尝被人穷追不舍的滋味!
就是可惜连累了他这个无辜之人。
一听是小王爷的锅,宿幼枝也没那般窘迫了,兴致问:“他们常这般?”
周二个诚实人没得说谎,道:“主子出现在武场时偶然会。”
一开始不想招惹是非,盛延辞没去在乎,只是也不太去武场了,今日是有宿幼枝作陪,便找了宽敞地界,谁知对方不曾放弃,竟还搞了这等有碍观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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