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人得幸见过,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足以在其他人面前吹嘘。
总之就是:
美。
极美!
只露出一双眼都教人看过酥了腿。
谢小妹从武场回来,听到沿路之言,如临大敌。
小王爷和阿又姑娘闭门不出几日,不想一露面就如此高调。
她那让人不省心的二哥哪里能坐的住,一问,谢二公子的确于那个时辰出了门。
二哥果然没死心!
本来她还想,若二哥能幡然醒悟最好,也不至于面对结果时受相思之苦。
回到南阳侯府。
知砚送来点心,谢小妹瞧了那锦盒一眼,不经意问:“二哥怎想到给我送这?”
知砚笑呵呵道:“今日公子去那边吃酒,想到三小姐喜欢景轩楼的点心,便着小的买来。”
“这样呀……”谢小妹眸光闪了闪,又道:“我有听闻那会儿闲人闹事,你们可瞧见了?”
她观察知砚表情,可见他表情僵了僵,才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有此事,小的没瞧见。”
还说没有瞧见。
别是就盯在那吧!
谢小妹得了准信,暗叹一口气,挥手让知砚走了,看他落荒而逃的急切模样,愁得慌。
这少年心事,断起来也是蛮痛苦的吧。
但也总比丢了命好……
临王府。
宿幼枝被盛延辞缠得烦,不搭理他。
小郡王又十分快乐地凑来:“阿嫂好厉害!”
他想挨过去,被小王爷冷漠推开:“回你的公主府。”
小郡王不乐意,他都好些时候没见到阿嫂了,哪里够。
杨一于旁边道:“小郡王留此,可要给长公主递信?”
赵希和一顿,不情不愿地起身,与宿幼枝道:“阿嫂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他做什么?
宿幼枝半点也不想与这些皇室之人接触,到时都是要命的枷锁。
小郡王一走,盛延辞没了顾忌,过来抱住阿又,与他亲昵:“都好久了,阿又消消气?”
宿幼枝没那么大的气性。
不过瞧小王爷低声下气的模样爽快,便由他在旁哄着,好吃吃教训。
别个阿猫阿狗都能跑到小王爷头上造谣,离不离谱!
他想到,问:“那仆真那般惨?”
杨一当即撇嘴:“谁知道呢,我们可没揍他,别是自己磕头磕晕了,也要赖到殿下身上。”
听语气就知他有多不满。
宿幼枝说话时,盛延辞就在旁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他因自己牵动情绪,生动了表情。
每一帧画面都那么美。
美得他心中喜悦难述。
杨一对外面传言很有意见,于罪魁祸首就也厌恶:“殿下,请允属下去处理这件事。”
盛延辞摆手,对此无所谓。
杨一却挺高兴,趁小王爷去泡汤时,偷偷与宿幼枝道:“姑娘不知,别看我们殿下那般性子,其实最是念情,否则也不会连个恶仆都能欺到面前。”
宿幼枝知他从小跟在盛延辞身边,心念一动,故作忿恨道:“怎阿辞还亏过他们不成?”
杨一表情一顿,欲言又止。
宿幼枝小惊。
不是。
还真有事啊?
第65章
宿幼枝努力回忆关于小王爷的传言, 可惜谢二与他讲的那些里都没有相关描述。
那仆从就不多言了,曾见过的白面公子的确很虚弱的样子……
宿幼枝惊疑:“那他家少爷……是真的?”
弥留之际都惦记再见盛延辞一面,怎么瞧也不像是普通交情。
提到这, 杨一又嫌弃上了:“姑娘还是莫信, 他十数年前便是那模样, 若是真的, 那殿下可是被他骗……嗯被他蒙蔽了。”
宿幼枝看过去, 杨侍卫一脸严肃:“属下这便去处理杂务, 与姑娘辞安。”
外面的喧嚣沾惹不到临王府内, 宿幼枝舒服地泡过汤,出来时小王爷已打理整齐,倚在廊边等他。
“阿又。”
盛延辞瞧见他便走来, 接过侍女手中布巾,轻柔地给他拭发。
宿幼枝没阻拦,想着杨一的话。
若那般说,对方的身份应当无疑, 且与小王爷相识多年,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 如今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
皇城的贵公子都对临王有所忌惮,除却安国公世子与琼琅小郡王,其他人对他的畏惧更多,在接连数位企图交好的公子吃瘪后,想靠近盛延辞的都得掂量掂量。
但到底是大启尊贵的小王爷,讨好奉承者不缺,只是都被盛延辞推开, 无人能接近。
“在想什么?”
瞧他走神,小王爷指尖点他额头, 待他看过来时,又转开视线,若无其事道:“莫不是在想我?”
“……”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宿幼枝道:“对呀,怎阿辞不让我想?”
盛延辞随口一说,阿又应了,他反而羞起来,红着耳朵喃声道:“没有不让……”
宿幼枝偷偷瞪他一眼,顶着半湿的发往回走,小王爷亦步亦趋,直接抢了侍女的活计,将阿又伺候得周到。
皇城不如寒骨关那般闷,夜里还有几分惬意的凉爽在。
宿幼枝坐在门前看星星,盛延辞便挨在他旁边摇着团扇驱走扰人的小虫。
昏昏欲睡时,听小王爷于耳边低声语:“我抱阿又回去睡,嗯?”
抱什么抱。
宿幼枝瞬间惊醒,睁着朦胧睡眼起身,来到床边,瞧见盛延辞站在一旁未动,才想起临王府的寝室内只一张床榻。
他看向旁边,也没有余下再置张榻的余地。
“阿又歇着,我……回去了。”
盛延辞吐字艰难,话落,人却定在那里未动。
见阿又不出声,小王爷掩住失落,瞧着帘幔后的身影,不舍地转过身:“那我走……”
声音戛然而止,盛延辞看向勾在衣袖的葱白指尖,努力抑制住上弯的嘴角,仰头望着屋顶,语调却很轻柔:“阿又?”
“阿辞过来。”宿幼枝瞧着小王爷挺直背脊,指尖微微用力,那人便轻易向他靠过来。
他把住盛延辞手臂,试探道:“坐这。”
帐幔勾勾缠缠,模糊了谁的影子。
小王爷坐在榻边,浑身紧绷,未敢回头。
宿幼枝去掰他肩膀,盛延辞终于有了反应,似有畏怯:“阿又,再……等我几日。”
再等几天,小爷就跑不掉了!
宿幼枝等不起,硬按着盛延辞歪在软枕上,教人留在他视线内。
“阿辞,阿又要看着你。”
你就老实给这待着,别想着偷偷溜走。
宿幼枝下了狠心,再不加把劲,他就要错失最后的机会。
盛延辞直挺挺的,像个石化的雕塑,阖上眼睛不敢乱瞟,可身边的气息却那般清晰,每时每刻都在撩拨他的情绪。
宿幼枝躺到旁边,睁眼就能看到人,总算放心。
如此小王爷若是离开,他便能立刻感受到,也好正十二个时辰将人缠得牢牢的,不给他一点空闲的时间。
就是现在,也得给他找点事做。
宿幼枝委屈了声音道:“阿辞,上次的故事,还未讲与阿又听。”
“故、故事?”
盛延辞完全没忆起是哪次的事,但阿又要听故事,他努力回想有何趣事。
宿幼枝也不管他讲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入眠,隐约听到小王爷在磕磕绊绊地说着什么。
许是窗外的风太好,许是夜间的月光太美。
宿幼枝一夜好眠,睁开眼,入目便是盛延辞僵硬的脊背。
他弓着身侧躺在榻边,将自己蜷成可怜的模样,一夜未动,甚至没有盖过薄被。
宿幼枝被他惊得清醒,起身要去看他的脸。
“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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