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从吴州买的金丹酽吗?”檀韫问。
傅濯枝点头,“对,我提前通知了吴州那边儿,算着时辰让人一路冰镇过来的,方才我尝了一杯,鲜味儿没变。”
葱椒鱼片香味馥郁,鱼肉滑嫩,葱椒入味;雨前虾仁清香可口,虾仁鲜嫩,海参润滑;糖酱鸡块也是酸甜开胃,鲜香可口。檀韫把瞌睡都吃跑了,毫不收敛地在傅濯枝面前展现了自己稍显贪婪的胃口。
傅濯枝晃着折扇,就静静地瞧着他吃,檀韫觉得那目光像是在看心爱的娃娃。
那柄扇子制作精良,里头应该是放了消暑的松香,和着屋里的凉气一下一下地送到他脸上,檀韫吃得很舒心,放下筷子时突然有了感觉,立马拿起巾帕捂住嘴,打了声嗝。
实在失礼,檀韫正想道歉,就听傅濯枝笑了一声,说:“看来是吃饱了。”
檀韫扫了眼被自己扫荡干净的几只碗碟,温声说:“嗯,胃口好。”
“夏日胃口好是好事儿。”傅濯枝将一只象牙细签递给檀韫,“吃点水果。”
檀韫接过签子,插了一块西瓜吃了,“脆的。”
当然,傅濯枝知道他不爱吃沙瓤的。
又吃了两块,实在胀不下了,檀韫放下签子,说:“多谢世子款待。”
“你叫我什么?”傅濯枝说。
檀韫顿了顿,说:“鹤宵。”
“不客气。”傅濯枝这才说,“到了泺城,那边有几家好吃的,到时候我带你去尝。”
檀韫好奇道:“世……鹤宵从前去过泺城吗?”
“去过,所以你要事先过问我,免得花钱吃到难吃的玩意儿……你热吗?”傅濯枝看着檀韫,“脸都红了。”
“因为吃了热食,”檀韫避开他的视线,“鹤宵用过膳了么?”
傅濯枝笑了笑,“用过了,现在才想起我啊?”
“因为在我看来,鹤宵不能委屈自己。”檀韫说。
他话里有话,傅濯枝说:“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受委屈?”
檀韫说:“难道不是么?金尊玉贵的世子伺候阉人——”
“不要用不好听的话说自己。”傅濯枝打断他。
檀韫觉得自己被教训了,“……哦,好的。”
“再说了,只是给你带了点好吃的,算哪门子的伺候?”傅濯枝说。
檀韫反问:“鹤宵也给别人带饭吗,踩着别人的胃口,守着别人吃,一直给别人扇扇子?”
“没有。”傅濯枝不理解地说,“可我又不喜欢别人。”
话已出口,他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是掩藏真心、和檀韫做个好同僚,于是立马补充道:“我暂时又不喜欢别人。”
檀韫:“……”
“我倾慕你,自然待你与别人不同,就好比这西瓜,”傅濯枝看了眼剩余的几块西瓜,决定拿它来给檀韫讲道理,“若我来切西瓜,就会给你切成猫儿样式的。”
那也太难了吧,檀韫说:“给别人的呢?”
傅濯枝纳闷道:“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切西瓜?”
檀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啦,”傅濯枝笑了笑,起身说,“你睡会儿吧,我先走了。”
檀韫摇了摇头,“没瞌睡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转身伸开盘起的腿,起身下地,穿上鞋去架子上取外袍。
夏日里衣轻薄,纯白的布料能遮住皮肉,遮不住弧度,细腰长腿翘屁股,没有一处不漂亮。傅濯枝只看了一眼,目光垂下,若无其事地说:“……”
说什么?
说个屁。
还是闭嘴好了。
取外袍的时候,袖口滑下,露出那只银镯,檀韫看着它,想起十六那夜,傅濯枝避开船上所有人的耳目出现在他的舱房中,把装着这只银镯的匣子送给了他。
“生辰贺礼,比弩方便,戴着玩儿吧。”那会儿傅濯枝站在他面前,只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这银镯外观素雅,一圈精致的宝相花,戴着漂亮又轻便,但里头的三根铁针不是玩笑,准头好的话,是能要命的暗器,檀韫知道这是费心思的物件,从雕刻到暗窍,至少得花费半年的时间。
“不喜欢它吗?”
身后响起傅濯枝的声音,檀韫收回手,在腕心的那枚宝相花上极快地点了三下。他转身抬起左手,银镯无声地露出三枚细孔,对准傅濯枝的喉结,那里有一颗小痣。
“你说,”檀韫若有所思,“是这个入肉疼,还是我先前射你的那一箭疼?”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针射穿我的喉咙不难。”傅濯枝上前一步,垂眼露出笑意,“要不要试试它的威力?”
檀韫与他对视片刻,手腕一路下移,停在他的小腹下,道:“对这里试?”
第29章 泺城路
银镯是傅濯枝亲手打的, 里头的暗针是他自己制的,他深知它的威力。但他没有动,说:“来啊。”
一些传言在耳边响起, 檀韫垂眼看了眼傅濯枝的那个地方, 但纱袍包裹,实在看不出什么。他于是直言道:“你真的不举么?”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般直接明了地问他这个问题, 没有调笑试探,只是简单地好奇,仿佛是在问你用饭了吗?傅濯枝不禁失笑,挑眉道:“你很好奇?”
“有点儿, ”檀韫说, “你若是不举, 为什么还要去花楼?”
傅濯枝说:“逛花楼还有条件?”
这倒也是,但是如果不举的话,怎么和人做那种事呢?檀韫瞧着傅濯枝, 说:“你也有凌/虐的恶癖?”
“倒是没有,”傅濯枝低头看了眼自己, 好奇道, “我看起来很不温柔么?”
檀韫认真地打量着傅濯枝, 说:“人不可貌相,我也没有见过你在床上的样子,因此不能笃定。”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有些可爱,傅濯枝轻轻咬了下舌尖,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说:“你有没有想过, 时至今日,还没有人见过我在床上的样子?”
檀韫愣了愣,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傅濯枝被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气乐了,仿佛听见檀韫在说:笑话,你怎么可能没有和人做过这种事?你这个脏男人!
他说:“你真当我是珉王,见着个好看的就想睡?”
檀韫这下倒是发觉不对了,傅濯枝脸上没有半点纵欲过度的模样,人平日行为举止也不虚浮。他理解了一番,说:“你的意思是,你去花楼只是去听曲儿?”
“对啊,”傅濯枝一叉腰,嚣张地说,“触犯哪条律令了?”
傅世子有时有些孩子气,檀韫笑了笑,“倒是没有。鹤宵好定力。”
被夸了被夸了被夸了!
傅濯枝眉尾一扬,忍不住说:“那是,再说了,我有心上人,怎么会出去寻欢,你这样想,一点都不尊重我,我觉得你在羞辱我。”
叽里咕噜的好会诉委屈啊,檀韫反驳说:“有权有势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在外寻花问柳,也是常有的。”
“你拿别人来猜忌我,给我扣帽子,这对我不公平。”傅濯枝哀怨地瞅着檀韫,“我没有家室,没有外室,房中连个近身伺候的侍女都没有,你不许污蔑我。”
檀韫微微挑眉,说:“贵府的穗儿姑娘?”
“她啊,她是早几年舅舅给我选的近身侍女,舅舅说我身边都是男人,特意选个聪慧稳重的伺候我洗漱,但我没让她近身啊。”傅濯枝把扇子打开,又合上,“她针线活做得好,也会酿酒,且特别听话有分寸,我就把她留在府里,多碗饭的事儿嘛,她以后若想嫁人了,随时都可以出去,我再给她备份嫁妆。”
“你待府里的人倒是很不错。”檀韫想了想,又想起先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那那个粉头为什么说你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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