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承拉着姜余往外走,今天荟聚楼的客人不少,但是他们两个人一路下去没人敢拦。
等下了楼,顾文承脸上原本气愤的表情顿时收敛,他看向姜余,温声问:“刚刚没吓到吧。”
姜余摇摇头,“文承哥你别听他们胡说,你的探花郎是陛下钦定的,那个什么沈大人根本比不上你的一星半点。”
顾文承看着姜余愤怒的鼓起脸颊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
“笨蛋,我不是气这个,送……”他是在气那些人说起小余事那种不屑的语气,好似小余是什么低下的玩意一般。
还有昌平伯府三公子当时看小余的眼神,顾文承恨不得把对方眼睛挖下来。
姜余微微一愣,刚刚他听到对方背地里说文承哥坏话时就被气坏了,后面没太听清。
“那是什么?”
顾文承握着姜余的手,声音有些低落,“小余,你在外面做生意有没有人因为你是我的夫郎而看低你?”
姜余面对顾文承不会撒谎,他摸了摸鼻子,但是姜余还真没把那些人的态度放在心上。
毕竟之前在大伯家的时候,大伯母还天天骂他克死父母呢。
顾文承眼神一暗,“都是我没用,你才会面对这种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姜余连忙道:“那些人都是因为嫉妒我才会这么说的。因为文承哥越来越有本事,他们嫉妒我,就对我说些有的没的闲话,想让我和文承哥直接生嫌隙。”
顾文承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姜余竟然会这么说。
姜余微微扬起下巴,“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他们看我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就心里泛酸,我过的越好他们就越生气,所以我要过的很好,气死他们。”
…
姜余敏锐的发现顾文承的兴致不太高,眉心处略微簇起。
顾文承不开心那他也就不开心,所以姜余打算告状,他直接给方奶奶写了一封信,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并着重写了那些人说顾文承科举名次来路不正的话。
两个时辰后,方老夫人就收到了信,气的她把信直接让刘山长来看。
刘山长因为今年过六十大寿,所以自从来了京城后就没有再离开,看见这封信刘山长气的吹胡子。
“岂有此理。”
“真的枉读圣贤书。”
“一群不忠不孝之辈。”
方老夫人道,“今天中午我让人去荟聚楼买些甜点,我问问去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就让人去叫今天午时去荟聚楼的下人,那下人来了以后绘声绘色的把事情学了一遍。
刘山长听完点点头,“不错,平仪说的不错。”
方老夫人气的皱眉,“小余那么好的孩子,竟然被人那样编排,可见那群纨绔子弟是欺负两个孩子身后无人,不行,我得过去一趟。”
刘山长站起来,“正好,我也去一趟。”
当天晚上,几家前来顾家赔礼道歉的管事,还没进门就被告知顾家不见客,而通知他们的人竟然是刘府的下人。
刘府是什么人家,刘家世代为官,刘岳大人如今年过七旬,两朝元老,依旧受皇帝信任。如今刘岳大人加少保,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成内阁首辅,位极人臣。
刘嵩,刘岳之弟,虽如今辞官,但是印象力依旧不可估量,如今在东林书院做山长,教人无数。
更别如今刘家子弟再朝为官者不在少数。这样的人家,就连勋贵都不敢轻易惹。
紧接着他们就被告知,顾大人的夫郎,竟然是刘嵩刘山长的妻子,方老夫人的义子。
第120章 斥责(捉虫)
上京城,顾家小院。
方老夫人和姜余两个人坐在屋里说话,顾文承和刘嵩在外书房。
方老夫人气的骂那些人,“别听那群人咬舌根,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胡乱说话,若是闹到你跟前,只管来我这边告状,我倒是看看谁敢欺负我干儿子。”
姜余鼻尖酸酸的,“知道了,.娘。”
“唉。”老老夫人看着乖乖巧巧的姜余,眼眶也有些发热。
这边母子二人在亲亲热热的说话,另一边外书房的气氛却很严肃。
刘嵩叹了一口气,“这是对东林书院不满啊。”
顾文承坐在老师对面的矮桌上,给老师倒茶,“这次在背后议论的是些老牌勋贵子弟,但是正是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才更让学生不安。”
刘嵩脸上的表情严肃。
顾文承继续道:“老师在东林书院安心教书,本意是教书育人,想让更多的寒门学子出人头地。结果那些人却背地里说老师结党营私,甚至在朝堂上还隐隐影响到了刘阁老。年底内阁盘账的时候,吏部的王大人还特意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讲,被刘阁老三言两语打发了。”
刘嵩一吹胡子,“王江河那个老王八蛋,就是喜欢瞎给人扣帽子。”
顾文承道:“学生本就是东林书院出来的,这次有人在背后议论学生,其实我不是很惊讶,但是他们竟然在背后议论小余。”
顾文承当场给刘嵩表演了一个什么叫背后议论自己没事,议论小余他分分钟暴怒给别人看。
刘嵩:……
顾文承一脸愤怒,“小余多好的人,年纪小小就跟了我,这些年做生意又是受苦又是受累的。他们贬低我也就罢了,非得把清清白白的小余拉出来议论,这事学生忍不了。”
刘嵩简直无语了,他拍着桌子道:“什么叫议论你也没事!我问你‘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什么意思?”
顾文承回答:“这句话出自《论语》圣人着重强调声望和名誉很重要,好的声望和名誉可以带来崇高的地位,和众多朋友的信任。”
刘嵩恨铁不成钢,“圣人之言犹在耳,名声对于一个文人是多么重要的事,难道你要忘了吗?”
顾文承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实行叩拜礼对坐在首位的刘嵩。
“既然老师心中也是这般想的。那今天,学生跪求老师出山。”
书房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一旁火炉上烧的小水壶中水汽顶壶盖的声音。
刘嵩目光灼灼的看向顾文承,“你刚刚说什么?”
顾文承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
“学生跪求老师出山。”
刘嵩声音平静的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上面的意思?”
顾文承抬头看向刘嵩那如鹰般的眼眸,“二者皆有。翰林院放年假的前一日,圣上来翰林院视察,路过学生时问了一声老师身体如何。”
刘嵩听到顾文承这句话后,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坐在椅子上良久后才对顾文承道:“起来吧。”
顾文承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如今陛下要开海运,预设四个口岸分别是穗城、怀恩、明州,郁州四处。
但从上年开始,朝廷上下许多大臣反对次政,其中竟然有人上书谏言反对的理由是,他认为外有倭寇作祟,若是朝廷开设港口,必然要训练水军,训练水军就是加重税收,此事得不偿失。”
刘嵩下意识想点点头,他认为此时谏言说的挺对的,开设港口就得训练水军,北方的靼子还在虎视眈眈,虽然前些年朝廷打了胜仗,但是历朝历代,北方的威胁总是源源不断。
朝廷赋税从先帝开始改税发后,就变得清晰明了,此时若是贸然加设水军,岂不是加重朝廷的负担?而且水上能有什么收益?
就在这事刘嵩突然听到顾文承铿锵有力的一句。
“简直是一派胡言。”
刘嵩:……怎么就一派胡言了?对方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顾文承从一旁拿出一张画卷出来,打开画卷,上面的图画徐徐飘出。
在看见那上面画的地图后,刘山长一下就被镇住了,如此清晰且形象的舆图,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张舆图当然是顾文承自己画的,自从他到了翰林院后可不只是修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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