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我听说生意越大的老板,为人就越抠门。五文钱都能去买半斗多的米了。”
众人想了想,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可惜,一斤上差了五文钱呢。
农家人日子本来过的就紧巴,大部分人只会种地,也就一项种地的活计,已经把他们牢牢的困死在地里了。
耕地、播种、施肥、浇水,平时还要不停的去除草,等粮食稍微长成些,还要一家老小全部出动去地里捉虫。
年复一年全部的心血都要耗在土地上,只有在冬天,天冷了以后农户们才能休息一段时间。
姜余知道有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对相公把糖少卖了五文这件事还是有些微词的。
他心里有些不快,强忍住开口道:“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降了五文钱。周老板是发现文承哥和他说的那些话里藏了巨大的好处,态度才会变的那么快的。文承哥降价,不仅仅只是想让周老板把糖都买走,而是想要周老板把这次糖都买走的同时,并签契约把下一批糖先定金也一块付了。”
众人一时间都齐齐的看向姜余,就连顾文承的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姜余道:“咱们主动降五文,周老板就能多赚五文。文承哥又告诉他咱们下一批还有糖,更是直接告诉他,从咱们这里买糖是笔长远生意,那周老板自然想抓住。因为咱们给的价格低,周老板用这批糖赚钱以后,自然也会把买糖这件事保密。除非他是傻了,才会把从咱们这里低价买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顾里正露出一个特别满意的眼神,这余哥儿还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啊。
姜余接着道:“咱们做糖的法子并不难,文承哥也说过,南方那边已经有人用甜菜做糖了,只不过因为太远,这种做糖的法子没有传到咱这边罢了。所以,只有周老板把自己从什么地方收到的糖这件事保密,咱们做糖的事情才能瞒的更久。”
姜余顿了顿接着道:“现在只不过是因为大家对甜菜不熟悉,才觉得甜菜不能吃,可是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咱们现在做糖买糖,主要就是抓先机,赶在别人前面卖钱。”
说到这里后姜余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冬天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人在都快饿死的时候,哪里还会考虑这东西好吃难吃。
一个东西只要动物吃了以后还能继续活着,那就人也能吃,所以当他第一次尝到甜菜居然是带甜味的时候,他就明白,甜菜迟早会被人发现能吃的。
之前没想到这一茬的众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向姜余和顾文承。
我的个乖乖,这顾童生不愧是个读书的,脑子和他们这种泥腿子就是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哪里能想这么多?
而且姜余也够聪明的啊,不仅识字,会算账,就连脑子也好使。
之前他们多少在村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姜余的风言风语,说姜余命硬,克死爹娘什么的。
现在看来等他们回去,得赶紧和家里的人说一下,别管外面人怎么想,首先他们自家人可不能乱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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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拜会夫子
卖糖结束,顾屠子得去集上卖猪肉,顾家众人得去在买些甜菜根回村,而顾文承则要去一趟夫子那边。
于是一行人分开,就这么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去了。
因为最近春日乍暖回寒,私塾了很多学子都中了风寒,所以这段时间顾文承不会去私塾读书。
可是学习还是要继续学的,于是昨天晚上顾文承便把问题集中了一下,今日来县城正好去夫子那边讨教。
顾父赶着驴车,去集市那边卖肉。顾文承手里提着一斤糖、两斤猪肉,带着姜余一块去夫子家。
姜余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文承哥,我和你一块去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姜文承看他这副有些紧张的样子,就想忍不住逗逗他。
“我家小余这么好,又识字又会算账的,哪里还需要做什么?”
“文承哥!”
这里可是在大街上,姜余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两个,还是忍不住脸红,羞的跺了跺脚。
顾文承见自己一句话就要把人逗炸毛了,立马求饶。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顾文承讨饶。
“小余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身边就行,夫子虽然严厉,但也不会故意刁难人。”
听着顾文承的声音,姜余原本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下来。
顾文承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牵着姜余的手往前走,向他介绍私塾的情况。
“李夫子是建文二十三年的秀才,如今年岁四十有五,做教书先生也有十余年了。家中有一个正妻,一个妾室,和两个伺候的。”
姜余表情有些疑惑,他没听懂这句话,什么叫“两个伺候的”,是下人的意思吗?
他曾经也听人说过,县城的富户会买奴仆,让奴仆在家中做工。
顾文承看出了姜余脸上的疑惑,压低声音解释道:“朝廷对纳妾有规定,普通人不得纳妾,若那些富户想要纳妾,得去县衙登记交钱,才可以纳一个妾室。纳妾以后,每年还得交特定的税银。官吏可以纳妾,但也有明确的律法规定,比如小吏只能纳一个妾。若是家里有其他人的,只能没名没分当做家里奴仆。”
妾室,是可以明确在县衙登记身份的,而奴仆那可就是能随意买卖的玩意了。
姜余恍然大悟,然后就意识到,刚刚顾文承说的“伺候的”,估计就是没名分的妾室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大部分都是顾文承向姜余介绍私塾的情况。
姜余很快也就知道,原来顾文承读的私塾一年入门费需要十两银子。
因为李夫子教出了好几个秀才,曾经一度在县城里声名远播,而且李夫子收学生是有条件的,入私塾时必须得接受考教,考的过才能入学。
当然也有例外,那种家里不差钱的,硬生生砸钱砸进私塾的也有。
姜余看向顾文承,问:“当时文承哥也是过了李夫子的考教才入的私塾吗?”
顾文承闻言点头,原身虽然在某些方面的品性不太好,但是学识还是没问题的。
好厉害!
姜余笑弯了眼睛,文承哥果然很厉害。
顾文承接着道:“我三个月后要去考的院试,其实院试也是童生试的一部分。童生试一共三场,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只有把三场都考过的人,才能被称为秀才。这三场考上的第一名分别被称为“县案首”、“府案首”、“院案首”。若是有人在三场考上都拿了第一名,那就叫连中“小三元”。
姜余面露惊叹,“原来考秀才这么麻烦。我大伯母家的三弟就考了一次,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考上秀才,后面还得在考两次。”
顾文承点头,“对。”
姜余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读书废钱呢,这么多考试,能不废钱吗?
顾文承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院试考生不限年龄。
每年考院外面,你能看见两鬓斑白的老人,也能看见垂髫小儿。
今年宁隆县的院试在年前就已经让报考童生提交了报名单,一共二百零六个童生,择优录取前十六名。
很快,顾文承就带着姜余走到一个胡同里,进入胡同,往左边一拐,走到一户人家面前。
顾文承敲响了大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谁?”
紧接就听见由远及进的脚步声,着木门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男子,看上去和顾文承年岁差不多。
他是李夫子的三儿子,也已经取得童生名头。
顾文承拜礼:“李泽兄。”
李泽回礼:“文承兄。”
顾文承道:“今日得知夫子休息,文承特来拜访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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