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攻儿我是渣(2)
我鼻息一屏,有分绷直了身体。他却不动,直盯着我,轻轻蹙起眉,“看老鸨竟把你养得跟个女子似的。”
我听了好莫名其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脸色有些窘迫。
我仰头与他说:“如若我没记错,我与公子,今天应该是头一回见面罢。”
他想了一下:“好像是如此。”
我说,“那公子看够了便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他朝着我欢愉的说,“如果我说不呢。”
我和蔼的露出一行皓齿,“那就不要怪我了,南风馆自会有人来清理房中异物。”
他哎呀呀的叹了几声,“株幽如此不近人情,可叫我怎么办?”他又说,“怎么办,株幽,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原本讥笑在嘴边的一愣,有些吃惊。
他含笑凝眸,“我替你赎身,你跟我走吧。”
我回神冷笑,“公子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他道:“我没说笑。反正你跟谁睡不是睡,与其与那么多个男人,倒不如跟了我一人。”
奇怪的是,听他的话我居然没生气,而是认真的思索他这话来。
如此直截了当,他是第一人。
我道:“公子一身猥琐打扮,让我如何信你。”
他吃瘪的模样,“方才还说我衣冠楚楚,怎么一会儿工夫又成了猥琐之人?”
我淡笑。
他挑眉,半晌无害的笑道:“株幽公子只需记得我叫韩世琤便够了,不知这个名字,在株幽公子心里,含有多大的分量。”
他说完便施展轻功,身子轻盈从窗户飞出去。
几乎同一瞬间池临推门进来,看我拿着烛台发呆,问我:“公子,怎么了?”
我转眼看他,应道:“没事。”他看了眼打开的窗户,不吭一声的去关了窗。
韩世琤,青衣门派的门主。
近三年来疯狂兴起的一个门派,谜一样的门主,神一样的武功,天下传得火热的门派,我如何不晓得。
韩世琤也来逛小倌馆?
哼,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人也阻挡不了韩门主的脚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其实这文从13年开坑到现在,墨迹了好几年。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开坑不填坑(捂脸~我会改正的)
so,如果看到有一些……咳,直(lou)白(gu)的,那是因为开坑的时候河蟹风还没席卷jj大陆。
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跳过。
第3章 第3章
我估摸错了韩门主的脸皮厚度。
韩门主真是天上地下第一厚脸皮之人。
第二天,我在院中小亭内小憩,奇风一阵,池临道,“起风了。”便去房中拿外袍。
我双掌摩擦瓷杯,身后轻飘飘的一人道:“株幽的侍从倒挺忠心。”
我吓了一跳,一时手抖,瓷杯从手掌间滑了下去,那人手轻轻一捞,没怎么费劲地将瓷杯接住,嗔怪我道:“你这是什么神情,敢情我长得有那么可怕?”说完不忘吹吹胡子,摸摸下巴。
我见他举止猥琐,咂舌斟酌了一下,“公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公子神出鬼没的功夫,真心令株幽钦佩!”
他嘿嘿一笑,显得特别开心,“说我长得不可怕,株幽还是第一个人。难道这就是所谓上天安排,我们两个的缘分?”
“株幽何德何能……”我强撑着脸皮,勉强憋出半句话还被他打断了。
“我说是便是,株幽何必如此看轻自己。”他手伸过来,半路转了方向,轻拍我的头。唇角稍勾,只一会儿,他身轻如燕,转眼不见了踪影。
不知何时,我手中多了个瓷杯。
一切重归宁静,似乎那人从没来过。
只是心跳得急。不远,池临捧着衣物不疾不徐而来。
我以为韩门主贵人事多,肯定不会再来南风馆,我也能不用提心吊胆防他随时随地出现。结果……
第三天,“株幽也想看看这枝头上的风景么?”他坐在树枝上,翘着腿,闲散的把玩叶子。
我咬牙切齿道,“我就不必了,多谢公子美意。”
第四天,“株幽我给你吹首曲子听如何?”
我,“……”
第五天,……
第六天,他已不多话说,多时跟在我附近瞧我,我终是无法把他当成柱子上贴着的壁虎,无可奈何的叹气,“公子跟了我多日,不厌烦么?”
他笑,“株幽是个聪明人,我欲意如何,株幽心中有数。”
我还当真不明白他跟着我这半死不活的人有什么用,毫不客气道:“恕株幽愚钝,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他道:“株幽难道不想报仇?”
我冷冷一嗤,“我为何要报仇?公子一言,未免莫名其妙了些。”
他笃定的盯着我,谈笑风生,“前丞相之子,三岁能诗,五岁通遍琴棋书画,名动天下的神童柯墨延,如今竟潦倒到如此地步。”
我心中咯噔,脸上却风平浪静,“韩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可是株幽。”
他像在聊家常那般不痛不痒,“柯墨延,字梅殊,木与朱,与这幽茗院,不正应了株幽一名。”
“虽然有些强词夺理……”我看向他,“公子如何知晓这些?”
他笑出声,“青衣门有厉害的情报网,想知道株幽的身世不难。”
我寒了目光,“公子待株幽果真不一般,连底细也探得一清二楚。”
他忙讪笑,“株幽莫气,我这不是为了你么?莫非株幽当真沉迷于男色中,连家仇也不想报?”
我只觉得好笑,“哼,家仇与我何干?死的又不是我,我又何必要执着于过去,让人再杀我一回?”
我还没犯傻到那种地步,白白的贴上去让人乱砍。
他无奈望我,我说:“韩门主若是找柯墨延,那么抱歉,柯墨延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是劝不了你什么,来日方长,我会再来找你的。”
我狠笑道:“好走不送。”
他回过头幽幽的瞅了我一眼,再叹息,又用了他神出鬼没的功夫消失了。
往后连着几日,他竟没再现身过。
我欢喜之余就差敲锣打鼓,但心里头有些诡异,不知不觉便想是否我前几日话说得过了。
念头一出,我立刻拍额。
该死,我一个大男人想这些娘们想的作甚?话说得过不过分关我屁事!
什么柯墨延,什么神童,不过是随着丞相府烧成灰烬的过去罢了。
过去之所以是过去,就比如某一天池临突然当众放了个屁,而且是个响亮的屁,然后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
日过晌午,老鸨领我到房间外,搓着手神神秘秘的和我说:“株幽呀,你说说,老鸨平日待你如何?”
我先是一呆,脑子转不过弯,不晓得她的意思。她见我不说话,又涎笑靠近我些,眼巴巴的又问了我一遍。我拉高了衣襟,亲切的笑了笑,“说是好,那必定是旁人得不来的极好。”
她听了甚欢喜,团扇一挥,呵呵道,“甚好甚好,株幽如此懂事,不枉老鸨平日里对你的疼爱。里头这一位客人可是花了一大笔银子指名让你陪他,你要好好伺候这位爷,必要时分必要手段,留住他的心要紧。”
我心想是该留住他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黄金。她一巴掌拍下来,掌风之大,直接把我拍进屋子里头。
入眼屏风,里头红幔摇曳,影影绰绰有个人。
我绕过屏风,隐约能见到一人随性而坐。那位据说花了一大笔银子的客人见有人来,慵懒笑道:“你总算来了。”
我掀红幔的手一顿,随即猛地扯开那层布。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那一刻我狠狠磨牙,心道老天真他老爹的待我不薄。
多日不见的韩门主还是那副清心寡欲模样,只是他下巴那颗大痣上无比洒脱的黑毛比之前几次更短了些。他不羁且傲然的半躺在毯子上,敞胸小杯的饮着酒。
闻一闻这里头的酒气,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他举高杯子,“你也来一杯?”
我微微侧过身,“不必客气了。”
他笑了一下,将杯子靠近嘴边,自饮自乐。
我不耐烦的走近些,“公子叫株幽来,就是来看公子喝酒?”
他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不然呢?株幽心底以为我是想与你做什么?”
宽袖影子一闪,他拉我蹲下与他对视,带着些湿意的手捏紧我的下颚,“床笫之事?也算得上不错的主意呢……”
第4章 第4章
他风雨不动,我瞧着他,然后不以为然的笑了,“韩门主从没跟男子做过床笫之事吧。”
他惊奇,“啊?”
“看韩门主外表轻浮,内里却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正经,今日重金叫来株幽,不光是来与我共赴那巫山之巅吧。”我抚摸他的胸膛,没瞧出来,他的肌肉竟意外的结实。从胸膛愈往下摸,直到他的小腹,才有一只手阻止了我的肆意揩油。
他目光深幽打探我许久,道:“株幽面对这副模样也调得起情。真是与老鸨说的一样,与灵歌平分秋色,同为南风馆头牌。不枉我千金买来株幽一夜,厉害,厉害。”
我摸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只是故意嘲弄我一番。但我听着这句话,千真万切的不高兴。“好说好说,只要公子出得起银两,莫说你这副相貌,再丑十分我也受得来。”
他频频摇头,“株幽话里带刺,叫我听了实在伤心。”
我冷哼,“韩门主有话便说,别如此婆婆妈妈。”
他看了我,赞道:“株幽连我心思都知晓得清楚,深得吾心。”我稍稍眯起眼睛,他又说:“我与你说过要赎你一事,你想得如何了?”
我眯起的眼霎时间挺了挺。
韩门主总惦记着这挡事,且目光热切的盯着我,叫我如何应他好。
当初进了南风馆,我便没想过会有赎身的一天。我的卖身契在老鸨手中,说得好听,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我老了丑了,兴许就被南风馆放出来了。
但实则我一清二楚,于我,是没有这一天的。不管上面写的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只因老鸨手里捏着的卖身契,是那人授意,让我在这浊世中,做一辈子的小倌,然后孤独终老。
我思忖片刻,悠悠道:“韩门主的好意,我是不能领了。”
“为何?”他奇道,问我:“莫非你真甘愿老死在南风馆?”
我敛了眼睑,不说话。
脱离南风馆,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香饽饽。
“还是说……”他顿了顿,抬起眼光锐利:“你若担心的是老鸨不放你走,那大可放十二个心,我自有方法赎你出去。”
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那人……他决定的事,旁人怎忤逆得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