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一天我要打败你!”褚临渊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嗡嗡作响,“天灵之体很了不起吗?等以后我当了掌门无时宗绝对不收天灵之体的徒弟!行远?宁行远你干什么去?”
晏锦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只看见宁行远匆匆离开的背影,然后就抱着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五个人一齐来到了回十七州的入口,然而却碰上了意外,一只庞大的异兽盘踞在入口,见到他们几个毛孩子,愤怒地冲他们吼叫。
这异兽生着满口獠牙,耳大面青,六条粗壮的腿上拴满了铁链子,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血红咒文,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的模样,它身躯格外庞大,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便是想偷偷溜进去都不成。
宁行远祭出朱雀刀,对褚临渊等人道:“看来咱们只能将其收服才能回十七州了。”
晏锦舟双手掐诀,面前浮现出无数阵法,发自内心的愉悦,“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来吧!”
五个人虽然年少,但能出十七州入凡间界闯荡,修为自然都不弱,宁行远刀法精湛,褚临渊剑术绝佳,两人刀剑配合直冲那异兽而去;
晏锦舟御剑于高空,用阵法将那异兽的行动控制得死死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前面二人;
明桑低念经文,佛珠脱手而出,将那肆虐的血色咒纹结结实实打了回去,桑云在一旁找准时机,长鞭出手,咔嚓一声锁住了异兽的脖颈。
那异兽没想到几个小孩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双瞳赤红六脚抓地,猛地挣开束缚,将几个人统统撞飞了出去,朝着几人愤怒地大吼一声,然而这一声还没吼到底,就被人一掌拍在了脑门正中,整只兽晃晃悠悠原地绕了两圈,轰然倒在了地上,掀起了满地灰尘。
寂然无声中,有人御剑悬于高空,一袭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襟袖间如火欲燃,清姿卓绝引人注目,然而眉梢眼角都带着股疏离冷意,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淡淡地扫了倒在地上的几人一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径直进了入口。
尘埃落定。
晏锦舟猛地回神,两眼放光看向旁边的明桑,“小和尚,刚才那个红衣大美人是谁家的?”
“不认识。”明桑硬邦邦地道:“而且他身上不是红衣,是白衣服被血给染透了。”
旁边的褚临渊一副见鬼的表情,“方才那人……好像是我们师叔祖。”
“诶?”桑云好奇道:“你们那位师叔祖不是常年在外游历吗?竟然还到凡间界来了?”
宁行远皱眉,“他身上的血煞之气很浓。”
褚临渊摸了摸鼻子,“师叔祖他老人家修杀戮道的。”
晏锦舟十分感兴趣道:“你怎么管大美人叫老人家,多不礼貌,他多大了?”
“四百多岁近五百岁了吧?”褚临渊不太确定道。
“哦,那确实是位老人家了。”晏锦舟顿时兴致缺缺地撇嘴。
明桑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这异兽该如何安排?”
那庞大的异兽被师叔祖一掌拍晕,脑袋上起了个大包,一只爪子捂在脑门上呜呜咽咽地哼唧着,小眼睛上还挂着两滴泪要掉不掉。
宁行远等人:“…………”
“此等异兽留在凡间界不妥,还是带回十七州为好。”宁行远从纳戒中拿出一枚缚兽圈,扣在了异兽的一只脚上。
“你能听懂人话么?”宁行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那异兽捂着脑门委屈地点点头。
“变小一些跟我们回十七州。”宁行远道。
因为缚兽圈的关系,那异兽不情不愿地缩小了身形。
晏锦舟痛苦地捂住眼睛靠在明桑肩上,嚷道:“不行不行,太丑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桑云对那异兽道:“你变可爱一点呀。”
那异兽冲她呲牙,被褚临渊一拳头砸在了脑袋上。
此时一条农家小土狗正巧路过,看见着六条腿的怪物,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蹿开。
那异兽转了转眼珠子,照着那小土狗的模样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大土狗。
“狗没这么大的。”晏锦舟一直靠着明桑,明桑上前一步躲开她,神色认真的对异兽说话,“你再变小一些。”
那异兽不耐烦地喷气,变成了寻常狗的大小,越想越气,对着宁行远吼了一声,可叫出来的声音却威严全无。
“汪汪!”
宁行远拍了拍它的头,“宁府正好缺个看门的,就你了。”
“汪!”异兽顿时大怒,一口咬住了宁行远的手不放。
“行远!”
“快松嘴!”
“哟都变成狗了还这么凶?咱们不如吃了它。”
“阿弥陀佛,不可。”
“罢了,先回去。”
有人拽宁行远的手,有人揪狗尾巴,有人怒打狗头,还有在旁边念经企图感化狗的,几个人对着一只狗吵吵嚷嚷,宁行远一脸无奈,连人带狗拽着一起进了回十七州的入口。
“宁行远!”一句细微的喊声从几人后面传来,奈何一堆人吵嚷着没听清楚。
晏锦舟拽着狗尾巴落在最后,茫然地转过头去,然而入口已经关闭了大半,只看到半个模糊的身影。
第98章 浮空(十九)
画面一转, 竟变成了巽府宁城的画面。
晏锦舟旁边是看上去成熟不少的明桑,同现在相比较容貌并没有多大差别,但看眼神年纪也不算大。
“难得你找我一次,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晏锦舟兴致盎然地看了眼热闹的摊位,又毫不避讳地去挽明桑的胳膊, 被明桑不着痕迹地躲开。
晏锦舟撇撇嘴,拽住他的袖子不撒手,“和尚, 赶紧说什么事,我很忙的。”
明桑垂眸道:“是行远找你。”
“啊。”晏锦舟顿时兴致缺缺,拽着他的袖子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就说你不可能主动来找我。”
明桑神色认真道:“晏施主, 这几十年你每年都来寂庭宗,这次也是——”
“你再多说一句我以后就再也不去找你了。”晏锦舟凶道。
明桑:“贫僧——”
“割袍断义彻底绝交的那种。”晏锦舟语气中带上了威胁。
“…………”明桑果断沉默了下来, 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袖子, 将人带到了宁府。
澹怀院外, 一只大黑狗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晒太阳, 见他们两个来,十分敷衍地“汪”了一声, 换了个面儿继续晒。
“嘿这狗。”晏锦舟松开拽着明桑袖子的手, 想要去揪狗尾巴, 被明桑抬手一挡。
“临渊和桑云也在。”明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们吗?”
晏锦舟的注意力顿时从狗身上移开, 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的空地里种了大片的九叶莲, 呜呜泱泱一片天青色, 晏锦舟诧异道:“不愧是宁家的人, 把九叶莲当花种。”
她刚说完, 便见九叶莲最茂盛的地方耸动了一下,从里面露出个小脑袋来,晏锦舟震惊道:“几年不见宁行远竟然连儿子都有了?”
九叶莲中那小孩生得白白净净,就是眼神有些空洞,面无表情看着有点瘆人,那小孩看了他们一眼,伸手薅了片花瓣塞进嘴里,又消失在花丛里。
“是行远从旁支带回来的小孩儿。”桑云在站在连廊下,闻言笑道:“可爱吧。”
晏锦舟抽了抽嘴角,“还成。”
她最烦小孩了。
桑云道:“你们快进来吧,行远他俩在里面呢。”
晏锦舟和明桑随她一起进去,进门前晏锦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对上那小孩的眼睛。
晏锦舟恶劣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把小孩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花丛里,自己愉悦地笑出了声。
“他胆子小,你别吓唬他。”宁行远慢悠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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