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都给我回去待着。”白遇河想起自己的人还在绑匪手里,语气和缓了一点,试图跟蒋危谈条件,“允许你多待两天,不能带他走。”
蒋危冷笑一声:“好啊,那你跟我去车上搬东西。”
白遇河不情不愿地跟他上去了,一路上绷着脸,看上去非常不满:“我好歹是个院士,大校军衔,这双手只给师级以上干部做手术,你竟然让我给你搬衣服。”
他听说是庄玠的衬衣,以为最多就两三个袋子,没想到拉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满满当当四个行李箱,蒋危还把家里阿姨买菜用的折叠车拿来了,四个箱子往上一绑,交给白遇河。
“都让我拿?”白遇河瞪眼。
“要不来扛你儿子?”蒋危说着拉开车门,把陆则洲从后座上拖下来。
白遇河看了眼被打晕的170斤的陆则洲,不说话了。
蒋危也不想扛着这么个庞然大物,干脆拍了拍他的脸,就地把人摇醒,陆则洲一睁眼就开始破口大骂:“你妈的……老二你真不是东西!老子为你两肋插刀,你妈的你从背后捅我一刀!你本事那么大,在三儿面前你敢掏枪吗,你敢狂一个试试?!”
蒋危赶紧给他解开手铐,一脸悲痛地说:“好兄弟,你受苦了,回头我请你喝酒。”
“少在这猫哭耗子,老子等会儿就去告你的状……”
兄弟俩互相骂两句,捶一下,谁也没注意后面悲惨拉箱子的白遇河。
蒋危打定主意折腾到底,庄玠被这神经病扎了五十多针,他这点报复才哪到哪?回到基地之后,蒋危又要求白遇河陪着去散打室玩玩,美其名曰帮他采集数据,协助研究。
陆则洲哪敢真的让白遇河去,就他那瘦弱身板,万一蒋危“失手”打偏了,能把他这小妈的脊柱给徒手折下来。
最后陆则洲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说:“要不打麻将吧。”
大不了输几个钱,既让蒋危出了气,又能让庄玠稍微开心点,谁让自己家理亏呢?
四个人凑一桌,就在白遇河的办公室打。
基地没有自动麻将机,只有一副麻将,正好方便了蒋危摸牌记牌,凭他那狙击手的记忆力和注意力,只要他想赢,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打多大的?”陆则洲一边洗牌一边问。
蒋危看了庄玠一眼,没敢报太大,“一场一百吧。”
庄玠不怎么沾牌桌上这些事,他是个警察,看到筹码和钱第一反应是有人赌博,得抓,时间长了就没人敢叫他玩,他也乐得清闲。
听到两人对话,庄玠破天荒地主动问了一句:“你们平时玩多大的?”
蒋危和陆则洲对视一眼,蒋危没敢吭声,陆则洲期期艾艾地说:“都是自己人,一万五万的……”
“那就打一万。”庄玠替他们做了决定。
那天晚上蒋危打牌前所未有的顺,刚开始他担心庄玠跟他们的玩法不一样,还耐心地讲,很快庄玠就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让他不要多说,甩牌甩得特别有气势。
他坐在蒋危上家,好几次蒋危自摸出不来的时候,庄玠丢一张牌,误打误撞刚好就能给他点炮。蒋危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别把能用的牌打了,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庄玠竟然不是在乱打,放给他的都是单张牌。
“刚才那一张你能赢,怎么不截胡啊?”蒋危拨拉着麻将指点江山。
“你上庄的牌,我截你胡干什么。”庄玠把牌往池子里一推,“你一共赚六张,我给你两张,我们家白赢他们家四张。”
蒋危因为这句我们家心神荡漾了好久。
打到第二天天亮,白遇河是黑着脸把这两人送出去的。
这一晚上,陆则洲和他加起来,两个人输了小八十万,照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家底都要给败光了。蒋危数着手边一摞实验稿纸做的筹码喜不自胜,临走还要给白遇河心上插一刀:“今天财神爷照顾,这要把白院长一年工资赢走了。”
白遇河气得不行:“我要是跟个X射线一样,能扫描陆则洲的脑子,看他想要什么牌,财神爷也能照顾到他。”
庄玠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说了四个字:“记得打钱。”
外面日光穿透雾霾的时候,基地里才迎来夜晚,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只要关上灯,就和黑夜没有什么分别。
蒋危挤在庄玠宿舍床上,床很大,但他喜欢把人抱着,紧紧挨着庄玠,闻他头发里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这个床远没有家里的舒服,但在这一刻,蒋危觉得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第61章
后来那几天庄玠要注射一次R病毒,听白遇河的意思会有一定风险,正好蒋危工作上不忙,就赖在基地不走了。
接受基因实验之后,他们曾各自在北京塔有过半年的观察期,偏偏两个人不是同一批,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在一起,没能共同面对身体上的突变和异化。
观察期内不能离开塔,匹配成功的哨兵与向导同住一间宿舍,吃喝训练都一起进行,遇到排异反应,配偶还会帮忙安抚疏导,结对报名的志愿者不一定全是情侣,很多人都是这个期间培养起的感情。
蒋危不知道庄玠那半年是怎么度过的,也许穷极无聊,靠读书看花打发时间,也许会和周师兄互相照顾,每天一起去食堂打饭,形影不离。
那是蒋危情绪最失控的半年,几乎所有科研人员都在围着他打转,他已经忘了自己在观察期伤到的那几个向导长什么样,也无意去追问庄玠的过去,问了庄玠也不会回答,他不回答蒋危就会胡思乱想,最后的结果只有吵架,冷战,拳脚相向。
在各自的观察期,他们都不得不与另外的人相处,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所以蒋危开始学着向前看,不再纠结于前事,把现在当成他们自己的观察期。
他给自己也弄了个饭盒,跟庄玠一起去打饭,刚开始两人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忘了是哪一天,庄玠去打饭的时候帮他捎了一份米饭菜,蒋危就主动去打了两碗蛋花汤。
再后来,庄玠会主动问他想吃什么,蒋危问今天有什么,庄玠就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报菜名。
蒋危每次端汤回来,都要借着烫手捏捏他的耳垂,有一次庄玠刚打过注射剂,精神体被激出来,狼耳朵怎么也收不回去。蒋危连着汤汁的手捏上去,酸甜味的番茄汤把耳朵毛染黄一片,庄玠当时脸就黑了,蒋危心虚,又嘴硬不肯道歉,那天下午打着肥皂给他搓了好久。
晚饭后不用做体能训练的时间,庄玠就打打steam游戏,蒋危给他买了个好几个游戏手柄换着用,有一天开始蒋危发现他不玩游戏了,开始追一部八点档狗血剧,每天必跟自己抢遥控器。
蒋危对此很不满,抢遥控器又抢不过,只好退而求其次讨要游戏机:“那给我玩一会儿游戏。”
庄玠也不愿意,警惕地说:“你上次把我号上的建筑和装备都清档了。”
蒋危咬牙切齿:“游戏里的玩意儿又不值钱,拿来给我玩玩,老子给你盖真的。”
庄玠肝了小半年的装备,坚决不愿意把号给他霍霍,“上次赢那八十万应该还没花完吧,你可以重新建个号自己玩,随便氪金没人管你。”
地下的娱乐方式实在太少,后来他们还打过几次牌,蒋危发现一个规律,他赢牌输牌完全是跟着庄玠的心情走。
今天庄玠打游戏爆装备,心情好,打饭的时候不但会帮他多打一样肉,他这牌运也跟着上来了,牌桌上想要什么牌一摸一个准。明天要是庄玠被他惹到了,不但没个好脸,财神爷也跟着去别人家,只要他上庄,把把都叫陆则洲杠上开花,一输就是四万。
这搞得蒋危很崩溃,最后把心一横,每逢打牌先抱着庄玠拜一拜,又洗衣服又削水果的,务必把这尊财神爷伺候好——在自家人面前丢脸算什么,能把外人的钱赢到兜里来就行。
白遇河连输好几次钱,把庄玠堵在楼道,气急败坏地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警察,赌博还赌上瘾了?”
上一篇:氐人纪
下一篇:星际战神是个Omega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