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时洵的动作才注意到鬼影的路星星,目瞪口呆。
“卧槽!你背后是长眼睛了吗?我只听说过有人在额前开了天眼,你脑袋后面也有?”
燕时洵没有功夫回答路星星的疑惑,他目光警惕的扫视过中庭,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雨连廊的阴影和角落里,处处挤满了血红色的影子。
它们在建筑物最不起眼的地方攒动着,蠢蠢欲动。
燕时洵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杨朵,已经来祠堂了。
这里是杨朵的世界,一切都被她主宰,虽然还要等待时机到来才能真正成为阴神,但杨朵实际上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
想要蒙蔽过燕时洵的感知悄然接近并攻击,太容易了。
如果杨朵在这里的话……杨云!
燕时洵面色一变。
杨云和张无病、杨土在一起,不知道他如果对上杨朵的话能够撑多久,但杨朵绝不会对站在她对立面的杨云留情。
他必须要赶快回到祠堂正屋才行。
燕时洵立刻叫上两人,长腿一迈就往祠堂里走,手中的染着血迹的布料所散发出的炽烈力量,让所到之处那些血色的暗影纷纷退避,感知到了危险而不敢贸然上前攻击,似乎是在等待着命令。
“用不着这么紧张吧,燕哥。”路星星浑不在意:“有我在,我会保护好赵真的,你自己去做你的事情就好。”
燕时洵冷哼:“如果只有你的话,你也是行内人,我管你死活,但是赵真只是个普通人,我可不想因为你害得他丢了性命。”
“我刚才要是再来晚一步,让你们打开了棺材,恐怕现在我就得替你们两个收尸了。”
路星星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但随着他们从中庭走回祠堂,就连最神经大条的路星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阴冷,黑暗,血腥的气味越来越重……
这不像是祠堂,反倒像是往坟墓里走啊!
“杨云!杨云!”
杨土崩溃一般的哭喊声从祠堂里传来。
燕时洵脚步一顿,随即迅速奔向祠堂。
在他离开祠堂前,祠堂虽然破败但是一切还都如常。
但是此时,重新出现在燕时洵面前的祠堂,却处处遍布着鲜血,血河淹没了青石板地面。
燕时洵的心跳空了一拍。
杨朵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急切,他不过去寻找路星星两人的空隙,杨朵就已经来了祠堂。而听杨土的哭喊声,恐怕几人已经遭遇了攻击。
转过墙角,燕时洵终于看清了发生了什么。
杨土抱着杨云跪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杨云已经闭上了眼,血液从皮肤下的每个毛孔里流出,几乎与他身下的血河融为一体,也将杨土染得满身鲜血。
张无病蹲在两人身边,手足无措的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只好向他们前方怒目而视,像是不肯屈服于强权的斗士。
而在几人身前,站着的正式杨朵。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眼神阴冷而轻蔑。完全没有了作为人的温度和善意,真正如同阴神一般,凶恨而危险。
这说明杨朵的力量在增强。
而力量的来源……是杨云。
“杨朵。”
马丁靴踩进血河中,发出“啪嗒”的血流飞溅声。
燕时洵俊容冷肃,眼眸里含着怒意,出现在对峙双方的面前。
“你刚刚逃得飞快,没想到现在竟然敢主动出现在我面前送死。”
燕时洵的目光从面露惊喜的张无病两人身上滑过,重又看向杨朵:“怎么,你不想做阴神了?想来我这里寻求一个解脱?”
杨朵缓缓转头,眼神怨恨的看向燕时洵:“不,正是为了成为阴神,我才会来这里。你不是也很清楚吗,所以才会在这里等我。”
“满口谎言的生人,刚刚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恶鬼入骨相。但是这回。”
杨朵冷笑:“你逃不掉了。”
“你,还有和你一起的所有生人,都要死在这里!”
杨朵伸出利爪,直接冲向燕时洵,高速下几乎只留下一团红色的残影。
而她刚刚被燕时洵所伤,变成了枯骨的手臂,现在也已经在新增力量的滋养下,变得完好如此,指甲锐利得更胜之前,甚至可以撕破空气。
缩地成寸。
燕时洵瞳孔一缩,心中暗叫糟糕。
看来杨朵在获得了杨云的力量之后,又向阴神靠近了一步,甚至已经获得了阴神的部分能力。
但他即便心中沉重,手下的动作依旧利落迅速,半点没有耽误的借助着手中的染血布条阻挡杨朵的攻势。
动作之间,胸膛上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被扯开,鲜血染湿了燕时洵的衬衫。
他敏捷侧身想要避过杨朵的攻击,同时手中原本坚硬笔直如长棍的布条软化,被他握在手中,想要在杨朵惯性之下无法控制住去势的时候,用手中的布条绑缚住杨朵。
但是阴神与人的差距悬殊,进一步就是登天的区别。
获得了阴神力量又站在自己埋骨地上的杨朵,已经与刚刚差别甚大,尤其她已经知道了燕时洵血液对她的克制,对燕时洵更为重视而警惕。
就在燕时洵浑身肌肉紧绷,在心中默数着倒计时想要动手时,杨朵却在近身的那一刹那,大红的唇角勾起,缓缓笑得美艳而恶意。
燕时洵眉头一皱,因为这个笑容而潜意识察觉有哪里不对。
不等他想明白,身后忽然有破空声响起。
腹背受敌。
燕时洵一手冲向面前的杨朵,同时飞速一矮身,想要避过身后的攻击。
但是,太快了。
在一个被阴神主宰的世界里,燕时洵所有与鬼神沟通的能力几乎都被克制到了虚无,他又受了伤,每次动作肌肉牵扯到伤口都会不自觉的停顿一下。
以这样的状态面对阴神,他几乎没有胜算。
燕时洵闷哼了一声,挺括结实的肩膀晃了晃,手中的布料几乎没有拿稳。
一道如铁缆粗的血线,直接从后面洞穿了他的肩膀。
不仅如此,十数条同样的血线从血河中猛然涌起,从四面八方冲向燕时洵。
角度刁钻,几乎让他避无可避。
更何况燕时洵此时还被那道洞穿了肩膀的血线钉在原地,无法挪动太多。
他就像是一个标靶,利箭无死角的指向他。
如果是寻常人,恐怕已经在恐惧和疼痛之下绝望。
但是燕时洵的眼眸却越发锋利明亮,疼痛对他而言像是最好的兴奋剂,肾上腺素不断激增。
他收紧了肌肉,动作越发的敏捷而灵活,在十几道攻击下辗转腾挪,丝毫不顾及自己被洞穿的肩膀因此而让伤口更加扩大,带来更加严重的疼痛,血液从肩膀蜿蜒流下,打湿了衬衫。
但他以伤口扩大所换来的,是值得的。
那十几道攻击全都堪堪被燕时洵避过要害处,保护住了大脑和心脏。
只是代价也同样鲜血淋漓。
他的腹部和大腿都被洞穿,虽然他在计算过得失后已经避开了腹腔的脏器和大腿的动脉,但带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在那一瞬间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动作也跟着迟缓了下来。
就在燕时洵因为疼痛而动作失衡的片刻间,杨朵并没有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直接狠戾的掰断了自己的指甲,带着满手鲜血猛然扎向燕时洵的喉结。
她下了死手,想要彻底杀死这个挡在她成为阴神道路上的阻碍,也让所有胆敢背叛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燕时洵却咬紧了牙关,控制着自己因为疼痛而生理性颤抖的肌肉,眼看着杨朵一寸寸逼近,还强制自己向旁边偏过头去。
指甲没能落在他的咽喉上,却深深的扎进了他的锁骨间。
旁边的张无病撕心裂肺的惊呼:“燕哥!!”
血液喷洒而下,落在地面的血河中就带起了一片烈烈火焰,却被源源不断涌过来的血河覆盖,火焰渐渐微弱了下去。
车轮战,大量的阴气一点点消耗着燕时洵血液所带来的攻击,直至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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