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害怕极了,抓着门一动不敢动。
“抱歉,我今天对你施暴了。” 没注意到他异常的晏时清还在以真挚的表情说,“真的很对不起。”
晏时清难得来一记直球,祁九一时间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晏时清的印象还是有话不好好说的别扭少年,长嘴不会说话的冷漠 Alpha,几乎就没见过对方这么诚恳的模样,此时局促得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祁九脑袋转不过来,索性老老实实地礼貌回应:“没关系,我也不是故意摸您尾巴的。”
晏兔子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了,半晌才回:“原来你能看到我尾巴。”
祁九也一呆:“原来您不知道啊。”
一阵穿堂风经过,祁九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又沉默几分。
事情至此已经演变到无法站在门口说清楚的地步,晏时清抬手指了指后颈:“能让我进来吗?我用了阻断剂,不会对你做什么。”
于是祁九把人请进屋,彼此离了两米远坐在对桌。
谁都不说话,场面多少有点诡异。
祁九把自己睡袍裹紧了,脚拇指头紧紧绞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晏时清。
他的兔耳朵耷拉着,不知道他是不是为这次到访做了充足的准备,连耳朵上的毛都给抚顺了才上门。
祁九没忍住问:“您的耳朵...... 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时清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刚准备开口,被门口敲门的巨响打断。
砸门的人不知道是多激动,还在门口就在朝里喊:“宝啊!节目组那边道歉了!晏影帝那边还主动帮我们澄清了!”
祁九听着杨筱的声音浑身都僵了,无比尴尬地看向晏时清。
晏时清神色如常,还能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别别别让我来!” 祁九忙不送跌地起身,想赶在他之前去堵上杨筱的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晏时清更靠近房间门的方向,在杨筱的喋喋不休中开门。
“我觉得这假戏还是得做,你们俩的 cp 粉已经起来了,蹭点热度没什么不——妈耶!”
杨筱破锣嗓音戛然而止,对着晏时清吓得下巴都快掉了:“你怎么在这!”
祁九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反应过来的杨筱擦一擦额间的汗,局促地抽动嘴角:“晏老师,我不是这意思。”
他透过晏时清的肩膀朝房间里瞧:“您和小九在...... 夜聊呢?”
“是的!” 祁九赶紧伸个头出来解释,“只是聊天,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 那我......” 杨筱望眼欲穿,朝着祁九挤眉弄眼,“你衣服给我穿好点!”
祁九赶紧把腰带扎了两个死结。
晏时清像是看出杨筱的担心,朝他颔首:“请放心,我不会逾界。”
祁九面上也发愁得很,但是对着杨筱却说的是相反的话:“不用担心,我们聊点私事。”
“...... 很私的那种吗,我可不可以参与。” 杨筱尬笑。
晏时清半阖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杨筱被盯怕了,只好拐弯抹角地与祁九确认安全,最终只敢在晏时清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祁九回到座位,垂着头一蹶不振,像个等待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晏时清关上门,率先发问:“你想和我炒 cp?”
祁九再一次后悔自己草率答应杨筱的决定,心一横,咬着牙答:“是的。”
“只是为了流量?”
祁九死闭着眼睛点头:“是的。”
他答完两个问题后,房间陷入沉默。
祁九在惶惶不安中眯着眼睛瞧,晏时清正握住下巴,对着地毯沉思。
房间调的暖橘光灯,将晏时清的边缘柔和化,他注意到祁九的视线后抬起头,眼里含了一团化不掉的光。
明明是温和柔软的场景,可是晏时清的眼神亮得过于吓人,以至于让祁九心里产生极为违和的抗拒想法。
“那正好。” 晏时清说,“我们可以达成协议,我配合你,你协助我脱敏。”
祁九整不明白了:“脱敏?”
晏影帝扯起谎话来眼皮都不眨:“兽化器官影响了我的生活,无意的触碰导致情绪不受控制,这在拍戏和镜头前是不被允许的。”
“今天你也看见了,你只是不小心碰了我,我的信息素却紊乱了。”
祁九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晏时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胸口一阵发闷。
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耐心地向祁九解释:“你是唯一能看见我兽化器官的人,只有你能帮我。”
“那脱敏是什么意思?” 祁九还是很迷惑,“您又怎么知道会有用呢?”
脱敏本来就只是晏时清的幌子,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和祁九有合理的理由接触。
在祁九的质问下,他还能游刃有余地答:“我的初步想法是通过长期触摸,让它们适应没有恶意的触碰。”
“至于会不会有用......” 他朝着祁九走近,“你可以现在试试。”
祁九将信将疑,在自身好奇的驱使下,谨慎地伸出手指。
才触到丁点绒毛,晏时清的耳朵便已经主动缠上了他的手腕。
而晏时清本人像是无所察觉一般,面色冷酷,平视前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祁九心想,用掌心托起了耳朵。
与尾巴的触感不同,兔子耳朵更加厚实绵软,纤毛尖随着呼吸打颤,偏低的体温逐渐传到祁九手心。
祁九没忍住内心的欲. 望,握紧掌心捏了一下。
而晏时清发出短促的一声闷哼,又很快止住了。
祁九在听到这一声后浅尝辄止,规规矩矩地放下耳朵问:“您觉得有不舒服吗?”
晏时清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耳朵比自己想象得敏感太多,祁九的触碰让他耳尖酥麻,连带着心头都在发痒。
大概和猫被摸到下巴会咕噜咕噜叫同样的心态,晏时清在祁九的抚摸下生出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点满足感在祁九收回手之后立马消失殆尽,极大的心理落差让晏时清只差没主动往祁九身上蹭。
他用尽全力控制自己,压着声音说:“可能再揉会儿会好一点。”
末了,晏时清掀起眼皮,定定地盯住祁九:“合作吗?”
祁九要微仰着头才能和晏时清对视,他这一次不再刻意回避视线,专注地盯着晏时清眸心。
晏时清总是这样,他的野心与抱负总是藏在冠冕堂皇之下,在体面斯文的外表下密谋一场阴鸷深邃的秘密。
祁九在无数次试错中,总算明白这个道理。
祁九睫毛生得很翘,眼睑正中长了一颗小痣。
他眼神清亮,里头装了一个晏时清。
半晌后眯眼一笑,那颗小痣便藏在了层层睫毛之中。
“晏老师。” 祁九轻轻开口,“您对我、对我们的关系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呢。”
“我其实不怎么相信您。” 他声音很轻,吐字却很清晰,“况且您的现况,遇到的麻烦,与我已经无关了。”
晏时清的背脊一僵,他的心底蓦地发慌,好似意识到什么。
他急切地朝祁九看去,而对方正朝着自己笑。
“您是不知道吧。” 祁九说,“刚才您说这些事的时候。”
“眼神像是想把我吃掉一样。”
叮——
晏时清觉得自己脑中有某根弦绷紧了。
他觉得自己呼吸沉重,血液沸腾,肾上腺素源源不断地朝向大脑涌去,思维却是异常地清醒。
他能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且深知自己即将做的不是一件好事,却还是放纵自己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行动。
砰。
晏时清猛地上前,把祁九死死压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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