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跳,漆弈抬手捏了捏便听到江进宝的声音。
“你们快看天上!”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皆被他吸引。
只见侧方不远处的漆黑天空竟然裂开一条口子,漏出明媚灿烂的一线阳光,如长剑劈开阴祟带来生的希望。
若是被困在鬼域的普通逃生者,见到这种情况肯定以为自己到了Happy Ending的大结局,下一秒就要逃出生天。
可在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人士……除了江进宝。
鬼域当中突现阳光,必然有诈!
于是临安一声令下,所有队员整装待发,枪口齐齐对准那金光一线天。
光瀑出现,天空中的厉鬼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了过去。
光瀑流转,厉鬼们便纷纷跟随着调转方向。
然后,光瀑向漆弈等人的方向涌来,金色的光线洒在身上竟然真给他们带来的温暖的感觉,好似回到了最初,最平和的世界。
但这都是假象。
光瀑带来的厉鬼才是真实的。
万千厉鬼蜂拥而至,漆黑眼中带着癫狂的光。
处理部小队扣动扳机,却无法阻挡这来时汹汹的鬼潮。
就在临安指挥队员使用更大杀器时,他们发现这些厉鬼竟然没有伤害自己!
金光之中,虚幻的人潮与他们擦肩而过。
下一秒,身影凝实,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一双双脚掌踩踏在地面,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脚步声;尖利的鬼狐狼嚎在光线滋润下变得平和温柔,像极了正常人的低语呢喃;周遭昏暗颓败的建筑也被爬上了光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更改外貌。
这冲天阴气被一线天光荡涤,净化了黑暗,也更改了时间。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头顶阳光刺眼,洋溢着干燥的气味,熨得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
古朴老旧的的街道,人声鼎沸,攒动的人潮向着一个方向涌动,夹杂着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听上去好似真回到了平和的阳间。
周遭“人”的衣物是百年前的样式,布料粗糙但都洗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
车队所有人都拥有阴阳眼,却在这群“人”的身上看不到一丝阴气。
这里似乎正在举办什么集市或者活动,车队停在街道中央,被两旁好奇的群众观察、议论着,好似是什么新大陆一般接受这一双双明亮眸子的打量。
【woc发生了什么?】
【集体穿越到百年之前了?】
【这比有鬼还离谱吧?】
【会不会是那群鬼做的幻象?】
弹幕猜测纷纷,临安摸不着头脑但临危不乱,没有让队员们放下枪支,依旧用漆黑的枪口对准这一群看似无辜的平民。
就在这时,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被人群挤了出来,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之后跪倒在地,摔得掌心蹭破一层皮,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进宝一见,顿时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扶起。可想到之前那诡异的厉鬼化人场景,他却没有动,只用镜头进行拍摄。
直播间所有观众的想法都和他一样。
【是鬼骗人的把戏吧?】
【居然还知道用小女孩博取同情,太心机了!】
【按照套路,这小女孩肯定是非常厉害的鬼,谁去帮谁就会被缠上!】
所有人都冷眼注视着女孩的嚎啕,没有动作。
甚至有一支枪口对准了女孩的眉心,只要她稍有异动,就会用特制的子弹贯穿她的灵魂。
气氛渐渐冰冷,本来扬着笑脸的围观人群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用疑惑警惕的目光看向车队,还有人试探着走出队伍,想要把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带回队伍。
他们在这群奇装异服的表演者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动了。
焦点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上。
只见一头红发的男人走到女孩面前,轻柔地将她扶起,用袖子擦干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后轻声询问:“你的妈妈呢?”说完,他竟徒手抱起了小女孩,让对方依偎在自己怀里抽抽搭搭。
小女孩近距离看到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连哭泣都忘记了,挂着泪水扯着嘴角,下意识露出了甜丝丝的笑容:“姐姐,你好漂亮!”
“是哥哥。”漆弈纠正。
“谢谢哥哥!”小女孩抹了抹眼泪,仗着漆弈的身高在人群中搜寻片刻后,指着一个方向脆生开口:“我的妈妈在那里!妈妈!妈妈!”
她在漆弈怀里振臂呼唤,却没有让瘦削的身躯摇动半分。
只见人群后排一个不明所以的妇女听到这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踮起脚向这里看来,顿时发现了小女孩的身影,忙不迭挤开人群抱回孩子。
她先是轻轻拍了两下女孩的屁股算作惩戒,然后连忙给漆弈道谢。
漆弈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温柔的笑容瞬间抚平了周遭观众的情绪,让他们重回喜乐的氛围。
江进宝见状连忙上前,走到漆弈身边小声询问:“漆弈,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活人?”
“活人我抱得动吗?”漆弈懒懒给他一个眼神。
“也对……那你为什么,那么和善?”江进宝挠了挠耳朵,最后选择了一个形容词。
漆弈转身看着继续涌动的“人群”,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因为现在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江进宝闻言一怔,就连凑过来的临安也表示不解:“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他知道漆弈的身份,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对这种事情会很清楚。
然而漆弈摸了摸下巴却是摇头:“具体原因我还不清楚,但看目前情况,这些鬼的记忆似乎统一回到了过去,营造出现在的场景。”
临安问:“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离开?”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走一步算一步,目前应当没有危险。”说着漆弈转身,“还有,没有死后记忆的鬼只会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不会发动进攻,你让你的队友把枪放下,不要打草惊蛇。”
这个场景的出现绝不是偶然。
他要看看母神究竟搞的什么把戏。
临安闻言下令,所有处理部成员没有表示任何疑问,齐刷刷收起枪支坐回自己的摩托车上。
他们一行人的装扮实在酷炫,和百年前的场景格格不入,吸引目光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甚至还有好多人看到他们收起那奇怪的黑杆子后凑上前来,询问他们今天这一出是表演什么的,可是什么新戏。
问话的是个年轻人,带着百年前的乡土口音,说话速度又快,导致一行人竟然没有一个听懂他的意思,目露茫然。
就在这时,一路上安静异常的陶滦竟然打开车窗,用相同的方言流利地回答了年轻人的问题:“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是表演的。”
年轻人听到后“哦”了一声,随后连忙道歉,回到队伍里和其他人解释。
主驾驶的叶碎看了外界的情况后,靠在椅背上微笑:“小陶,没想到原来你还懂方言啊,真是人小能量大。”
若是以前,陶滦肯定翻个白眼和他吵起来了,可这次他竟然一声不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熙攘的人群轻声道: “我好像,认识这里。”
他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却让前排的叶碎神情一凛。
就在这时,唢呐与铜钹清脆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如一声惊雷开天辟地,顿时引得人群注意,连攒动都忘了,一个个神情激动地注视后方。
唢呐开场,声音震人心魄,似有拨开天日之魄力;随后鼓点响起,充满庙宇香火的乐声轰然炸开,伴随着青壮年男人的咏唱声音雄浑有力,震得这地面、这天空都为之颤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听到一群鲜艳的色彩正在随着节奏靠近。
这是一群比起漆弈他们,穿着更像“奇装异服”的人,身着五彩斑斓的古老服饰,脸上戴着各色面具,在乐曲声舞动、跳跃,将肢体扭动成各种奇异又瑰丽的角度,震得周身铃铛清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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