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这么说,红发人表情微微一顿,随后像是没听清一样重复他的话:“你说,漆弈被困在万花镜里,你找不到他了?”
恭喜连忙接话,说不仅如此,漆弈好像还遇到危险,切断了与她的联系。
谁知她刚一说完,红发人就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万花镜是他的灵异领域,他不可能被困在这里面的。你见过有谁在自己的房间里迷路的吗?”
江进宝闻言猛地一拍脑袋,把之前漏掉的关键补充说明——万花镜已经被抢夺,这里不再受漆弈的掌控。
“被抢夺?怎么可能?”
红发人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血色当中着江进宝与恭喜二人的面容。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事态,皱眉说道:“我已经是阴间最强了,怎么可能会被抢?”
“那,或许是漆弈送人了?”
“更不可能,”红发人义正词严地说,“我很抠门,不会送别人东西的。”
江进宝:……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等他继续说,红发人直接站起来,伸手去触碰前方的镜面。
江进宝这才发现,关押红发人的这一处空间要远比他之前接触的大得多,并且只有自己来的那一面镜子,也难怪他们三个能聊那么久都没有回声。
红发人轻轻触摸那面镜子,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属于漆弈的气息,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喜意,而后直接冲了出去,留江进宝和恭喜两个大眼瞪小眼。
江进宝:“他就这么出去了?”
恭喜:“难道还要抱你出去吗?”
江进宝:“……”
就在江进宝拍拍屁股准备前往其他镜面空间的时候,红发人突然折返,一手夹起一个说道:“告诉我出去的路。”
江进宝整个人被横着夹在胳肢窝下很是难受,礼貌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说:“一直往前走就到我最初进来的地方了。抱歉,您可以先放我下来吗?我还要去找漆弈。”
“你要找漆弈?”
红发人本来要往前冲的身形突然停滞,而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那我来帮你们吧。”
“谢、谢谢?”江进宝愣愣道谢,没有想到这个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复制体竟然这么乐于助人。
而红发人也直接放下他,闭上双眼在无尽万花镜中搜寻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气息。
呼——
狂风瞬间扫荡无尽镜面,吹得江进宝和恭喜两人都站立不稳,一人拽着红发人一条胳膊,在风中荡成了柳条。
咔嚓、咔嚓、咔嚓——
镜片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红发人阴森的声音:“找到你了——冒、牌、货。”
第145章 万象世界(一)
这从未听过的语调让江进宝骤然感到一股凉意从脚跟窜到脑门, 骇得他牙关颤抖。
他觉得面前这个红发人很不对劲,也不理解对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让他想要逃离。
可这个自称冒牌货的红发人远比漆弈的肉身强大, 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掐住他, 让他没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甚至感觉自己这个纸人身体会在下一秒被抠破。
红发人话音落下后, 周围的所有镜面瞬间碎裂。数不清折射着微弱光线的碎屑纷纷如雨落下,倒映出无数张江进宝惊恐的面容。
下一秒,红发人带着他与恭喜消失在原地。
·
自那焚香烟雾穿过身体的一瞬间,漆弈就感知到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脑中思绪千转,他最后想到了什么,握紧掌心伸出的锁链, 与某样东西产生了联结。
与此同时, 待在处理部,因直播突然中断而焦头烂额的亨通似有所感,猛然抬头看向远方。
片刻后他兀地站起,拉起来福和招财就向外冲:“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他动作匆忙,和正要进门的慕岩撞了个正着。
慕岩盯着他皱眉询问:“你们要去哪?我答应过漆弈要看好你们。”
亨通见门被挡住,忍不住扒拉慕岩:“让一下, 我们现在就要去找主人!”
慕岩没让, 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我知道直播中断让你们很焦躁,但是你们现在不能去经水市, 那里……”
话还未说完,就见亨通眉毛一拧:“谁说我们要去经水市?”
“不是经水市去哪找漆弈?”
“别废话, 我打赌我要去的地方不会错, 你来不来?”
“……走, 我开车。”
与此同时, 被拉入万花镜中的漆弈听到风声在耳边喧嚣。
风。
无尽的风像钝锈的刀子摩擦耳膜,将那表面零碎的铁屑留在耳道中随着无尽坠落而振动,连带着他两侧的脸颊都开始发麻。
漆弈在强风中睁开眼,看到自己正在无限的玻璃碎片中下坠。
他与无数个自己对视,倏地勾唇露出个莫测的笑容,然后顺从引力不停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镜片星河没有丝毫变化,但他看到有一片正在散发光亮,并且越来越大——那块碎片正在向他靠近。
他任由那碎片靠近,然后吞噬自己。
刹那间,他离开那无尽坠落的星海,来到尸山血海之中。
不过是恍神的功夫,他已经身着繁复的艳红宫装跪在地面,膝盖下是蔓延的鲜血河滩,倒映他此刻的面容。
万花镜中本应该远离一切可以反光的物体,但漆弈自己却不用遵守这个规则,因为他已经解决了会影响到自己的“后果”。
他看着血泊中自己的面容同样精致,但更加柔媚动人,一双朦胧的含情眼直要引得天下所有人都坠入爱河;殷红的唇瓣更是比鲜血还要艳丽,好似揉碎了世间全部的花瓣。
啊,是这一世。
漆弈看着这明显为女性的面容,知道自己这是进入了哪个场景——和江家老祖宗,张显玉的初遇。
“祸国妖妃。”
冷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漆弈抬头,看到一身着戎装的青年正冷冷注视自己,兜鍪中透出的眼里满是凌厉杀意。
青年将一柄剑横在漆弈咽喉,沾着鲜血的下巴上下微动:“我张显玉从不残杀妇孺,但你确实该死。”
看着对方那浅棕眸子里的陌生和厌恶,漆弈突然升起怀念的情绪,回忆一番后按照原本的行为笑了一声回应道:“小将军为何觉得我该死?”
张显玉没想到这祸国妖妃竟然死到临头还装出一副无辜模样,眼中厌恶更甚:“世人谁不知你弈贵妃舞弄权术、祸乱朝纲,一一己之力使得渊国动荡,最终被灭?”
漆弈眯眼看他:“灭国的是我,还是小将军您的铁骑大军?”
张显玉一愣,随后又皱眉说,渊国被灭是大势所趋。
“大势所趋的话,与我何干?”
“渊国本该再苟延残喘数十年,但你迷惑昏君扰乱朝堂,导致灭国提前。”
漆弈咯咯直笑:“反正都是要灭国,是早是晚不都一样吗?还是你觉得那小皇帝的人头取得太过轻松,配不上你的盛名,所以把所有的罪过都堆到我头上,营造出我的手段通天,然后再杀我,烘托您的伟大?”
说这段话时,漆弈定定看着对方,身子也不断前倾让那锋利剑尖缓缓刺进皮肤。
他直视那双眼继续说:“渊国腐朽已近百年,连着四任皇帝都贪图享乐不问朝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而你祈国正值强盛时期,哪怕是叫花子吃穿都比我渊国的贫苦百姓好……”
张显玉看到他咽喉间出现一抹嫣色,竟没忍住向后收剑:“你此言何意?”
漆弈捂唇轻笑,眉眼间风情万种将“祸世妖妃”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说,你灭的不是渊国,而是渊国皇室。你与你的皇帝深明大义救世人于水火,百姓们跟着你可比跟着那二十多的小皇帝活得好太多。所以,面前这些人你杀了就杀了,不会影响你的威名远见,也就没必要给我扣上个祸国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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