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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和蒋雨在一起,蒋雨玩累了,他毕竟已经一百来岁了,和年轻人鱼比不得,他蹬了皮鞋,让人拿了一张毯子,蜷缩在白鹭身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被蒋云叫醒的。
蒋云摆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白鹭呢?”
“这不在这打……”牌……呢?人呢?蒋雨见那牌桌四周一根人鱼毛都没见着,顿时瞌睡全醒了,“卧槽小白鹭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蒋云把外套捡起来丢给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应该没走多久,这坐过的地方还是热的,我出去找找,没找到我就告诉白简先生了,你就等着被白简先生当狗遛吧。”
蒋雨:“……”
白鹭确实没走远,他跑到了最底下的仓库里,他上完洗手间,到外头找喝的,才跑远了,想着反正没事儿,就到处转转,跟着楼梯一路到了船舱底下的仓库里。
仓库很大,摆着满满当当的箱子,还有画,瓷瓶,之类的东西。
白鹭试图摁开灯的开关,开关开了,但头顶的灯却没有任何反应。
白鹭听见有人在哭。
他好奇地跟着声音找去,在一堆纸箱子后边发现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箱,水箱里只有一半儿的水,而且一点儿都不清澈,很浑浊,里边也没有水母和贝壳这样的零食,连水草都没有。
但里头有一只,人鱼?
又不十分像人鱼。
它的尾巴没有鳞片,光滑得像泥鳅一样,尾鳍也不是纱状,略显笨拙和厚重,但它尾巴的颜色却十分两眼,是很青翠的绿色,头发也是绿色,眼睛也是绿色。
它的蹼爪也和人鱼不一样,每根都是长长的,软软的,上头还有大大小小的吸盘。
它看着站在水箱外的白鹭,唾液顺着唇角流下来,眼里闪着渗人的光。
白鹭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东西?”
猝不及防地,还没等到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是蒋云打来的。
白鹭捏着手机转身就走,途中被一个箱子绊倒,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对蒋云说道:“蒋云哥哥,船舱有怪物!”
事情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叫了白简和斯悦,还有成野。
蒋云站在一堆纸箱子跟前,扭头问惊惶未定的白鹭,“你确定是在这里看见的?”
白鹭点头,“真的真的真的,他比普通人鱼要小,看着年纪不大,和……和阿悦差不多大,他的牙齿也和阿悦一样,但是尾巴和我们一样,也不是全部一样的,他没有鳞片。”
白简看向成野。
成野摸了摸鼻子,“船舱里还没来得及装监控呢,工作人员都是自己人,我也没想到会出问题。”
斯悦看着地板上的水渍,“有没有可能,他不是跑了,他说不定本身就是要被放到海里的?”
只不过因为被白鹭撞见了,所以提前去了海里。
斯悦摸着下巴,“能跟着味道找到吧?蒋特助?”
“……”蒋雨一时无言,“我不是狗。”
白鹭发现的东西不见了,船上没有监控,研究所里也没有任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丁点,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猜想都经不起考究,任何猜疑都可以将他们的设想推翻。
不怪蒋云小题大做,他们经历过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也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回去再说。”白简揽着斯悦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与其说是水渍,不如说是黏液,在箱子与箱子之间牵出长又透明的丝。
“说不定与实验室无关,只是有人抓到了奇怪的物种关在这里想带回去。”蒋雨跟在白简身后,很严肃地分析。
蒋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那他跑什么?”
“……也是。”
白鹭抱住蒋雨,“可是他不跑我们肯定要盘问他的啊,他好像不会说话,只会阿巴阿巴。”
“……”
休息区有桌椅,几人找了一张圆桌坐下,不远处的侍应生看见之后立马过来倒上茶和咖啡,并询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蒋雨说没了,看了一眼斯悦和白鹭,又把人拉住,“拿点零食和水果,谢谢。”
侍应生走开之后,斯悦才问白简,“什么实验室?我上次给你发的那个?”
白鹭牛头不对马嘴地叹了口气,“可我觉得应该和凡西无关吧,凡西老头儿这几年真的做了好多善事啊,之前他就没有参与,现在肯定也不会参与啦。”
蒋雨:“此言差矣。”
几人都有信息差,清楚全部情况的只有白简和蒋云蒋雨。
侍应生端着一盘刚考好的饼干和水果放在桌子上。
斯悦捡了一块草莓形状的饼干丢进嘴里,往白简的肩膀上懒散地一靠,“怕什么?等我去实习了,我来查。”
白鹭揪着衣领,惊叹道:“好刺激,我也要去实习!”
白简顺了顺斯悦额前的头发,拿了块饼干递给他之后,才看向蒋雨,“零点后你去水里跑一圈。”
蒋雨:“……明白。”反正这种活儿都归他。
“只要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制造出来的生物,那就与我们无关。”白简只在乎人鱼的利益,而人鱼的利益,往往又和人类牵扯在一起。
经过这么多年以来的磨合,两个物种早已经无法彻底分开。
他看向白鹭,“白鹭,你有手机,下次遇见,记得拍照,好吗?”
白鹭丧气地“哦”了一声,他当时吓坏了,所以忘记了先拍照留存。
其实人鱼也有好几种形态,有的人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育不良,或者受到海水中有害物质的影响,长得有些畸形也是正常的。
蒋云和蒋雨结伴回房间了,白鹭端着一大盘饼干去栏杆那边找小伙伴儿玩儿。
愿意和他玩儿的人鱼很多,人类也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冲着白鹭姓白,但白鹭不在乎,因为他也不是要和他们当真朋友,他只需要他们打发无聊时间。
斯悦坐直身体,咽下嘴里的饼干,一本正经,“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等暑假我去实习,我会帮你们注意的。”
白简支着下巴,一直看着斯悦,将斯悦一本正经的模样纳入眼里,“白家是商人,研究七所不是私人的,是公有的,你帮我们注意,你知道是什么性质吗?”
斯悦眨了眨眼睛,“可他们做的实验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死的活的,还良心不安,这能是什么正经实验吗?
“说不定得到了上面的授意。”白简又给斯悦手里塞了块饼干,他喜欢看斯悦吃东西,好乖,“只要有利可图。”
“回去之后,我会资助凡西的实验项目。”白简语气淡淡的。
斯悦咬着饼干一怔,都忘记嚼了,“你不是觉得有问题吗?”
“应该是有的,”白简察觉危机的能力是始祖基因赋予的,现在这种感觉还很浅淡,估计一切都还只是有个苗头而已,“所以我才需要深入了解凡西的实验项目。”
斯悦点点头,顿了一会儿,又问,“凡西是我的教授,你怀疑他,不怕我对他说?”
白简看了斯悦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你和凡西的关系,比我和你的关系还要亲近吗?”
“那没有。”斯悦说道,他和白简现在不仅是过了命的交情,更是,嗯,恋人,互为男朋友的关系。
白简挑了挑眉,还好,斯悦很清醒。
天上有星星,距离海面很遥远,但仍旧是清晰可见。
斯悦盯着看了良久,慢慢打了一个长长的,大大的哈欠,他低下头,“白简,套房里有电视么?”
“嗯。”
“我们回去吧,我们一起打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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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简已经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没打过游戏了,他对游戏也确实从未感过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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