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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祁飞星把解颐拉在一边, 小声说:“那个时间点,恰好是张阳病情毫无预兆恶化的,第二个时间点, 这也太过巧合。”
解颐看看他:“所以你觉得这不是巧合?”
“对。”祁飞星说出自己的猜测:“张阳奶奶是神婆,懂得替命的办法不难,替命有心人都能掌握方法,这办法难就难在条件基本没可能满足。”
“但周乐乐和张阳诡异重合的八字,显然是完美的替命条件。”
祁飞星看着解颐道:“如果说,张阳奶奶是主谋, 她死后没有人再执行,替命断开后张阳恶化……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猜测并不严谨,解颐指出疑点:“但张阳奶奶已经去世一年多,最近周乐乐情况反复, 就代表替命还在继续,和你的猜测相悖。”
“不相悖。”祁飞星说:“玄学这门总讲究个传承, 张阳奶奶的衣钵肯定被传了下来。”
“她花费了巨大的心力和物力,罔顾人伦,绝不可能因为自己死去就前功尽弃。”
祁飞星眼神越说越冷,他看向对面在一片黑暗中,隐匿其中的张家院子。
“让我猜猜,现在执行替命的是谁?”
“张阳的爷爷,还是张阳的爸爸妈妈……”
晚上睡觉祁飞星仍旧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想着周乐乐的事情,虽然周乐乐最近精神状态都很好,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危险。
十八个月的诅咒仍然悬挂在她的头上, 除开祁飞星和解颐谁都不知道。
现在只要张阳再病倒一次,周乐乐离十八个月就会再进一分钟。
因为毫无睡意, 祁飞星就忍不住反复翻身,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惊醒边上的解颐。
再次翻身的时候对上一双在黑暗中,也仍然明亮的眼睛,祁飞星一顿,问:“吵醒你了?”
解颐揉揉额角:“吵醒我的不是你翻身的动静。”
他看着祁飞星,伸手目不斜视地朝祁飞星伸过去,在黑暗中捏上被子,一把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吵醒我的,是你翻身抢走被子后,来自南方冬日两度的冷空气。”
解颐也觉得很稀奇,他问:“睡熟了你恨不得用被子把我捂死,怎么现在醒着,想换个死法,把我冷死?”
心中一囧,祁飞星反而装的更加理直气壮,他一边伸手把被子给解颐掖了一下,一边说:“你之前那么怕热,我不是想着让你凉快一点么。”
解颐眼中意思明显,全都是“你接着编”。
祁飞星看了一眼,选择若无其事果断转身,背对着解颐,道:“睡了睡了。”
这么折腾一番,刚才还辗转反侧思绪不断的祁飞星,这时候反而脑海空一片空白,没多久就传来熟睡的呼吸声。
祁飞星睡觉的时候老是喜欢跟个虾米一样蜷着,这样一来,整个背部就暴露在空气中,解颐从被子里伸手去摸,不出意料摸到了一手冰凉。
他叹口气,把人提溜过来,擀直背后,祁飞星不舒服地转了个身,然后又恢复虾米状。
只是这次他脑袋没有再露在外边,而是一个头槌,锤在解颐的胸口。
解颐:“……”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祁飞星脑袋,解颐最后放弃把他擀直,而是自己挪成斜躺,把因此翻转45度的被子,扯过被角给祁飞星盖严实。
等了两分钟,见祁飞星不再闹腾,解颐也就闭眼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锤了解颐一晚上,祁飞星从对方胸膛把头□□,拱出被子后,看到整个前后翻转,莫名其妙睡到床尾的自己和解颐,他茫然了。
恰好这时解颐也醒了过来,祁飞星率先问:“你睡相怎么这么差。”
他指指点点:“我都被你带到床尾了。”
那边枕头孤零零地呆在床头,别提多可怜。
解颐慢条斯理穿着衣服,头也不回:“又开始恶人先告状?”
这一次祁飞星不认了,他道:“我自己睡的时候,每天醒来都是正着睡,偏偏跟你一起的时候才东倒西歪,你才是恶人先告状。”
那边解颐动作一顿,回头直言:“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睡相一直很差。”
“只是跟我睡的时候,我会不厌其烦掰正你,实在拗不过的时候才会任你去,所以每天醒来都是不同的姿势。”
“但你自己一个人睡,能在床上三百六十度旋转,旋转到每天早上醒来,恰好又回到了床头?”
祁飞星沉默了,他忽然间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
但要面子的祁哥绝不承认:“你诽谤!”
“哦,那你报警吧。”
祁飞星立刻拿手比了个六,面带嘲讽:“歪110吗?这里有人诽谤我。”
罪状陈述了一半,祁飞星就被兜头罩下来的毛衣打断。
解颐把毛衣套他头上,就见祁飞星手忙脚乱地去找袖筒,毛衣整个翻了个面都还没穿进去。
他任命地跟个老父亲一样,从袖子伸进去抓住他手,再抽出来。
祁飞星解放了,继续对解颐指指点点:“你这是报复!”
解颐又扔衣服过去,道:“今天比昨天还冷,快穿好你衣服吧。”
出门后外边还是在下雨,祁飞星几人到饭厅吃了周家准备的早饭,一致决定再陪陪周乐乐,等下午雨停再走。
今天虽然冷,但大家也不愿意一直呆在室内,于是搬了小烤炉,呆在阶沿上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屋檐下雨水像珠子一样往下滴,大家在那边嗑瓜子嗑到飞起。
“哎那个就是张阳吗?”
不一会儿,看到对面也走出来个人影,姚延小声问周乐乐。
“是他。”周乐乐点头。
张阳似乎也出来赏雨,他身体弱,像是一场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走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就病病殃殃,那慢吞吞的动作,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七十一岁。
“他病那么严重,不是说天天进医院吗?那还敢在这么冷的天气,出来吹风?”
姚延悄悄问:“他家里人都不阻止吗?”
大家也觉得很奇怪,周乐乐摇头:“可能是阻止不了吧,他家里人总是怕他气病。”
“气病也比冷病好。”姚延说。
边上祁飞星又哼了一声,低声跟解颐说:“他当然不用怕生病。”
反正遭罪的都是周乐乐。
不过看着那边的张阳,祁飞星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昨天他见过对方晒太阳的样子,像玻璃一样易碎,但今天的张阳却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
他坐在冷风中,不像姚延他们还烤着暖炉,但表情却很平静,不像是会轻易病倒的样子。
这变化很细微,祁飞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跟解颐说完,祁飞星说:“我觉得,我不会有错觉,那家伙的状态,确实比昨天好了一些。”
说完,祁飞星带着点担心地看向周乐乐,跟昨天比,周乐乐没有变虚弱,也没有生病。
她最近状态好很多,跟从前几乎没再有什么区别,活蹦乱跳。
“奇怪。”祁飞星心中存疑。
“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状态恢复?”
狠狠锤在解颐手心,祁飞星稍微眼神发亮,恶毒地揣测:“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但解颐总爱泼他冷水:“不是。”
解颐说:“我更倾向他是又从其他途径,获得了生命力。”
这个猜测比祁飞星恶毒的多,只是恶毒的人变成了张阳。
祁飞星攥紧手心:“意思是,受害者不止周乐乐一个?”
“不对。”说完祁飞星自己又否定了:“生辰八字有一例就已经是天大的巧合,再来一个怎么都不可能。”
总之,肯定另有隐情。
张阳总是敏锐的过分,祁飞星只看了他短短两秒,对面的少年就从那边挪转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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