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天一顿,道:“什么意思?”
沈飞鸾眼神幽幽,带着几分嘲意,说:“根据记载,十二重莲的莲蓬中心,是一个乾坤阴阳通天法阵,周围那些个眼睛和皮囊,全都是供养法阵的养料,若是十二重法莲的通天法阵被打开,前往高阶位面的通路也就自然而然呈现在世人眼前。”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祁尧天不为所动,直截了当指出其中恶意:“这是升维之战获胜的先神留在人间界的法器,以他们对人间界的恶意来看,十二重法莲开启通路,只怕是条件极为苛刻。”
沈飞鸾闻言,略感诧异地和祁尧天对视片刻,眼中掠过赞赏之色。
他点点头,道:“祁少说的没错,想要开启十二重法莲,不光需要用上百万人的肉身与魂魄共同做引,还需得用人间界三江五湖为祭,十二重法莲说白了就是用人间界作为祭献,方才能够打开一条通天路。”
祁尧天咂摸了一下其中意思,说:“这可真是恶意满满。”
沈飞鸾说:“如此看来,升维之战获胜一方,想来不是造物之神,而是与人族有龃龉的那一派。”
祁尧天淡淡道:“是谁都不重要,升维之后,有人留下十二重法莲落在人间故土,分明是不想让人间界太平安定,人心难测,玄门若有人知道十二重法莲的用法,保不准会为了飞升高维度大世界利用十二重法莲兴风作浪。”
第476章 陈年佳酿
沈飞鸾似乎怅然,心里想道:沈家老祖,便是因为十二重法莲惹怒天道,从此可以推测,十二重法莲虽然留在人间界,和升维之后的先神并不处于同一时空,但上面必然附着了那些先神的神识或是诅咒,沈家人才会在十二重法莲身上栽跟头。
沈飞鸾越发觉得沈家被天罚极为蹊跷,还有城中四十万冤魂,难道真就落在沈离头上?
沈飞鸾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才想冒险去昆仑池,寻到传说中被封印于此的十二重法莲真身,想必困扰沈家多年的秘密就会揭开。
“这个问题的答案,兴许就在沈离身上。”祁尧天望着沈飞鸾,说:“只是沈离去了罗刹海,生死不知,连魂魄都缥缈无踪,要是沈离还在世,想必这些隐秘就有揭秘的可能。”
沈飞鸾眼皮子勐地跳了几下,笑着说:“祁少说笑了,沈离已经死了三千年,早就魂飞魄散才对。”
祁尧天讳莫如深地勾了下唇角,说:“是么?那大概是我多虑了。”
沈飞鸾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沈飞鸾硬着头皮说:“沈离就算活着,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去昆仑西脉,也就是出于好奇罢了。”
祁尧天没跟他继续纠结沈离还在不在世这个命题,而是说:“昆仑池已经冰封上万年,想要解开怕是极难。”
沈飞鸾叹了口气:“以我如今的修为,肯定不可能进去,所以才想着去藏宝城修炼,只是藏宝城素来排外,给外来人留着的地方,除了品质寻常的垃圾场,就是狗都不去的东部山脉。”
藏宝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由诸多城市组成的城邦。
但具如今的情报,藏宝城堪称闭塞,想要通往更大的城市,需要跨过东部山脉,而东部山脉自古以来就是藏宝城的禁忌之地,并非不能踏入,而是踏入其中的赏金猎人,全部都有去无回。
祁尧天说:“我有东部山脉的一部分地图,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探探路。”
沈飞鸾说:“祁少真大方。”
祁尧天想了想,说:“也分人。”
沈飞鸾有些无地自容,局促地喝了口桃花茶。
“东部山脉有凶勐的荒兽,兴许还有一些原住民,距离东部山脉最近的,是催山城,那是云家的地盘。”祁尧天声音轻而舒缓,说:“藏宝城隔三差五就会接收来自另一个时空丢弃过来的修炼残渣,它存在的最大价值,并非在于其中能够利用或是再利用的资源,而在于这种情况本身。”
沈飞鸾思绪有些恍惚,眼皮子也有些重,他感到有些困倦了,可明明成了鬼族之后,他很少会有困倦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接祁尧天的话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藏宝城能接收来自异世界的资源,便说明藏宝城本身就和异世界就是联通的,异世界将藏宝城当做垃圾场,垃圾场也有出口。”
这才是藏宝城最大的价值所在。
祁尧天很轻易就能发现,藏宝城的维度远高于人间界,而倾倒在藏宝城的所谓“垃圾废料”,里面蕴含的修炼之气也远高于藏宝城本身,如果说人间界在通天路坍塌后,已经彻底降维成最低级的修仙位面,藏宝城就是介于低级位面和次低级位面之间的过度位面。
祁尧天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藏宝城寻找到能够飞升更高一级位面的通路。
祁尧天说:“出口很可能就在东部山脉,那些到达东部山脉所谓有去无回的人,可能死在那里,也可能已经离开藏宝城。”
“是啊。”沈飞鸾低声说了一句,脑袋就直接朝着桌面掉了下来。
一只手垫在沈飞鸾额头下面,祁尧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但沈飞鸾却因为困顿而毫无察觉。
他闭上眼睛,脑袋晕晕涨涨,说话也有些含煳不清。
“祁尧天,那真是桃花茶吗?”沈飞鸾艰难地维持着意识。
“桃花酒。”祁尧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年佳酿,你喝的太勐了。”
沈飞鸾想骂娘,觉得祁尧天真不是个东西。
酒和茶能一样吗?
坑爹,这也太坑爹了!
不过,沈飞鸾很快就没在脑子里骂他的力气了。
祁尧天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沈飞鸾,慢慢收回垫在他额头下面的手,进而轻轻捏住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后颈。
祁尧天眼眸中有风起云涌,他想把这个人给绑在身边,用链子直接把脚锁起来,免得他再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有时候很想问问沈飞鸾,他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能淡定自若冷静自如地坐在他面前,和他像是从未认识过那般侃侃而谈,毫无破绽。
祁尧天自然不信他是真的忘了一切。
可他没有办法拆穿沈飞鸾的谎话。
“沈飞鸾。”祁尧天终究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你把我当傻子吗?”
……………………
沈飞鸾这一觉直接睡了个三天三夜。
醒来的时候,他大脑迟钝的想起昏迷之前祁尧天坑他的事情,心头勐地打了个灵激,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蹭地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夜语幽听到动静,推门而来。
“可真有你的。”夜语幽十分感慨,抱臂而立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看着沈飞鸾说:“跟别人出去喝酒也就罢了,还喝得昏天地暗不着四六,要不是祁爷好心带你回来,保不准你都要别人捡尸了。”
沈飞鸾心头一紧,又是一松。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套着的睡衣,显然不是自己的。
大了一些。
“这什么地方?”沈飞鸾抬头问道。
“这是祁爷的一个别院。”夜语幽蛮有深意,戏谑地说:“说是金屋藏娇用的。”
沈飞鸾没有当娇的自觉,爬下床,光着脚丫子往外走,说:“祁尧天的地盘,你也敢进?”
夜语幽翻了个白眼,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过来得时候,原本打算把你这个醉鬼带回去,可你偏偏像是个八爪鱼似的,抱着人家祁尧天的腰死活不松手,我懒得费工夫,索性就让你住在这儿了。”
沈飞鸾差点儿没咬住舌头,有些愤愤地脑红了脸。
“不是我故意喝酒的。”沈飞鸾说:“是他故意灌我。”
夜语幽显然不信,说:“他灌你酒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劫色吧?”
沈飞鸾有苦说不出,说不定还真是。
不过说出来似乎有些自取其辱,毕竟祁尧天劫色实属不必,而且他似乎也没有被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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