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侍女连忙把刘彦斌上身支起来,叫他歪着脑袋吐在旁边的水盆里面。
这一吐不要紧,盆子里面基本上全都是乌七八黑的水,甚至还能瞧见一缕缕黑色的细线。
“嘶——”刘员外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说:“这是什么东西?”
沈离盯着那细线,说:“是头发。”
“头、头发?”刘员外吓了一跳。
沈离拿了根细棍,跳起来一缕看了看,长发及腰,应该是个女人的头发。
沈离抬眸看着梁以拂,道:“梁师兄,要不要猜一下,这头发是谁的?”
梁以拂说:“不用猜,烧一下就知道了。”
沈离立刻收手,说:“梁师兄来吧。”
梁以拂瞅了沈离一眼,这小子,分明是嫌从别人肚子里面吐出来的头发又脏又臭,自己有点洁癖不想碰,便差遣自己来处理。
第606章 荒唐事
不过,梁以拂也没拆穿,将头发聚拢在一起,画了个阵在下面,弄来一簇明火便将头发给烧成了灰烬。
烟灰袅袅而起,梁以拂口中念了一道法诀,这烟竟像是受到了牵引似的,捻成了一根细细的烟线,从头发堆上盘旋而起,朝着屋子里面飘然而去。
梁以拂紧随其后,隔了几个院子,来到刘家另一处种着不少花花草草的院子里面。
大晚上的,院子门口也有人守着。
那两人瞧见浩浩荡荡过来的一群人,便语气不好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不招待外人,深夜前来,未免冒昧。”
梁以拂说:“此处可是夏小姐住的地方?”
其中一人似乎对这个称唿有几分敏感,便打量着梁以拂,道:“你是何人?”
沈离说:“别紧张,我们是专门来搜魂捉鬼的,听闻夏小姐自从被厉鬼附体后,到如今都还在昏迷不醒,所以想来看看。”
这时候,从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哈哈哈”的大笑,听起来音调诡异,像是无意识的行为,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声在唱歌,唱的也是不在调子上,深更半夜的听起来怪吓人。
沈离和梁以拂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那两人显然也听见了,脸色微变,道:“我们家小姐无碍,不需要你们过来看。”
沈离却是直接拆穿,说:“要是无碍,就不会失了智一样半夜又唱又跳,外界都说你们家小姐身体抱恙,躺床养病不出,可这病和病之间也有区别,有的病若是延误了救治的时机,可就当真好不了了。”
说完,沈离便对梁以拂道:“梁师兄,既然他们讳疾忌医,咱们也不必相看。”
两人正准备走,院子里面便有人说:“两位道君且慢,方才怠慢了,还请进来喝杯茶。”
说话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这人名为夏晚,是夏竹的小姑姑,自从夏竹出了事后,便是她过来照顾。
夏晚和沈离二人打了个照面,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刘家这回请来的道君,居然是两个如此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嘴巴上还没毛,看起来办事不太牢靠。
不过,夏晚听说这两人一过来就让刘彦斌吐了东西,心里还是相信他们的本事。
“我总觉得流家有古怪,有蹊跷。”夏晚关上门,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儿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沈离搬着小板凳坐下来,道:“哪里不对劲?姑姑且说来听听。”
夏晚扫了眼这小伙儿,一嘴一个姑姑叫得倒是甜。
“就先说季盟的死。”夏晚说道:“南凉城建城都将近千年了,除了那些打仗时候,搞得到处都是山贼强盗,杀人不眨眼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在附近的山里被山贼杀了,还剖了五脏六腑,处理的干干净净。”
沈离和梁以拂对视一眼,竟然还有这事儿?
梁以拂说:“季盟五脏六腑都被挖了?”
夏晚看了他一眼,道:“可不是么,这件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们夏家先前和他订了婚,自然清楚这件事,肚子里面全掏空了,就连心脏都不见踪影。”
沈离微微凝了下眉头,这可不是好事。
死法和死法也是不一样的,五脏六腑被扒,若是死后倒也还好,若是死前搞出来的,痛苦便会转化成怨念,变成厉鬼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季盟家里不敢声张,很快就把季盟给下葬了。”夏晚说:“从那之后,夏竹就总是在梦里面梦见季盟,说是他在朝自己求助,整个人都血粼粼开膛破肚站在她面前,说自己疼,让夏竹把他拉出来。”
这听起来怪吓人的,夏家便请人过来做法。
“做法的人要了夏竹一缕头发。”夏晚说:“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夏竹先前和季盟有婚约,季盟死后,这婚约按道理来说本该自己解除,但季盟怨气太大,便缠上夏竹,这缕头发就算是替代夏竹了,往后季盟只会去找头发,而不找夏竹本人。”
沈离点头,说:“这倒也是个方法。”
夏晚叹了口气,说:“出了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家中也不敢耽搁,想要给夏竹赶紧找个婆家,也好断了季盟执念,刚巧这时候刘彦斌又上门提亲,索性就成全了这门婚事。”
“成亲之后,可有遇上什么怪事?”沈离问道。
“别说是怪事了,我侄女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夏晚说:“成亲那晚上,夏竹便听见院子里面有女人的哭声,而且接连不断一声接着一声,几乎哭了一整晚,她问刘彦斌有没有听到什么,刘彦斌根本毫不知情。”
沈离若有所思,道:“只喊给夏小姐听,这倒是有意思了。”
夏晚皱起眉头,说:“回门那天,阿竹跟家里面说了这回事,不过,家里面根本没人重视,这种话听起来着实有些太可笑了。”
没人信,所以后面越积越多,没过多久夏竹就出事了。
“夏竹应该是鬼上身,才去掐了刘彦斌的脖子。”夏晚叹了一声,朝着院内望了一眼,那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尖叫声、笑声。
夏晚说:“掐过刘彦斌,昏迷了一阵子后,阿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说出去未免太难听,家里面商量过后,就和刘家一起煳弄着,说是还在昏迷不醒。”
但两个新婚夫妇,一起昏迷不醒,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离说:“我能看看夏小姐吗?”
夏晚点点头,说:“去吧,二位要是能将救我侄女,想要什么报酬都使得。”
沈离笑了一下,他也不是不求回报,只是一般来说,凡人给的回报,对他而言用处不大。
夏竹周围有不少人守着,她们都用害怕的眼神瞧着她。
夏竹当真已经疯了,一头长发乱七八糟的披在身前身后,穿着的衣服上面也有撕破的痕迹,她整个人都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得很牢固。
瞧见两人后,夏竹就露出了仇恨之色,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椅子,朝他们扑过来。
梁以拂定睛一看,腾时冷下脸来,道:“何方孽畜,还不出来?”
夏竹歪着脑袋,突然嘴巴大张开,周身弥漫着浓黑色的鬼气,看得出戾气十分浓重,简直都可以直接凝成型来杀人了。
旁边几个侍女瞧不见这黑气,但仍是会受到影响,竟是直接昏迷了几个。
“阿竹!”夏晚见状,连忙急切地想要过去,道:“你别生气,他们都是专门请来帮你治病的大师,你让他们给你看一下!”
夏晚一说这话,夏竹这边一时间更加愤怒,呲牙咧嘴眼睛发红,俨然是已经快要化作暴走厉鬼。
“滚!”夏竹发出了凄厉的声音,竟像是有数个人同时说话,硬生生扯断了椅子上手指粗的数圈麻绳,朝着沈离和梁以拂扑了过来。
梁以拂抽出剑,寒光在月光下凛冽一闪,反射出一道剑气。
夏竹似乎有所忌惮,便往后面退了半步。
不过,她仍是满是恨意地盯着两人。
“别冲动。”沈离开口打圆场,说:“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大好人,我旁边这位可是从昆仑下来的,昆仑你应该知道,从不乱杀无辜,纵然你是厉鬼,也肯定得问清楚情况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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