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怎么找你啊。”
那人匆忙之间,连身都没转,一枚散发着珠光的小巧令牌破空而来,胥见心下意识一把抓住。
而后只听一道沉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东海,蛟宫。”
胥见心原地叹口气,这一番阴差阳错,搞得自己如今不上不下的,既然已经如此,也就必须要查一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只是,胥见心没预料到,在此与这位大太子相见,就已经是在危局之中了。
他看着东海那个深不见底的毒洞,还有浑身旧伤的蛟族太子,没法子,只得咬了咬牙,拿出了那两张保命的符咒。
那人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是感受法力震动,倒是突然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法术。”
胥见心觑了他的俊脸一眼,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双生通幽。”
第92章 番外二(下)
毒洞凶险,幸亏这两道符咒,敖稷才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命,等到了龙君的援手。
不过胥见心与敖稷两人都伤了根本,便只得在龙君的白玉京中暂住养伤。
大太子是被龙君硬生生凭借召唤术给拖出来的,筋骨断了一半,又中了毒,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胥见心嘴里念叨了让他自生自灭,但却没法撂下手,毕竟这人既用了他的宝贝符咒,又答应自己办三件事,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于是敖稷白着脸躺在床上,胥见心就像伺候大爷似的端茶递水,还得每日给敖稷疏通断了的筋骨,以免阻塞之后不好行法力。
这期间敖稷时醒时不醒的,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看那一身钢筋铁骨,只看脸的话,倒是个美人了。
胥见心就拄着下巴坐在他床头,本想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番,只是一看大太子苍白着脸,一副美人灯的样子,就挠了挠头,下不去手啊也。
敖稷在梦里也是皱着眉的,他在毒窟里中了化蛇的毒,又遭遇了幻境,总是在深眠时神魂震动。
胥见心没忍住,伸手去挠了挠大太子粘在脸上的被汗湿的头发,然后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凝神静心。
双生通幽,能联结两人的神魂感知。
慢慢的,一道白光将两人都笼罩在一起,敖稷渐渐的松开皱紧的眉头与痉挛的筋骨,安静的入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敖稷就莫名觉得鼻间又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味,闻着舒缓又清新,睁开眼一看,笼罩在自己眼前的却是一片道士袖角。
道士单手抚着他的额头,两条长腿盘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倚着床头就睡着了,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膝盖上,两人贴的很近。
敖稷一见这情形,脑子一紧,猛的就坐起身。
只是这一下起得太猛,头上的蛟角“嘭”的撞在胥见心的下巴上。
胥见心一晚上都在运行法力催动双生通幽,来安抚敖稷惊悸的魂魄,好不容易在早晨的时候睡了一会儿,结果还没等天亮,就叫这手足无措的大太子给创的下巴剧痛,差点没脱臼!
蛟角多硬啊,可比胥见心的下巴硬多了,这么来了一下,胥见心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即刻疼的满眼泪花,捂着下巴撅在床上,痛的不能自己。
敖稷一见这样,更慌了。
“你你你,你没事吧,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
胥见心舌头都咬破了,疼的要命,哪里还能说话,当即狠狠白了敖稷一眼,心道对这人实在不该心软,别说伤筋动骨,就算断成两截,他也能自己长全乎了。
这角,可真硬。
敖稷就见胥见心没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瓶来,张开嘴,把舌尖上殷红的血滴进了瓶口。
但其实这道士的心里都在滴血,修道之人,舌尖血又名真阳溅,是人阳精所在,能辟邪克阴,一时失去了些,要修炼不短时间才能补回来。
胥见心是一滴都没浪费,收集的兢兢业业的。
敖稷则穿着一身薄寝衣,浑身有些凌乱的跨坐在床尾,身躯挺拔健阔,还有些略微僵硬。
他就看着胥见心从洁白的牙齿中,伸出一小段因沾了血而殷红的舌尖,又将咬破处的血抵在玉瓶中,那舌尖灵活的像是柔滑的蛇尾……
胥见心正疼的嘶嘶哈哈的,一回头,就见那位传言中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蛟族大太子,正神色异样的盯着自己看。
他刚要骂一骂解解气,就也莫名一愣,一时间张着嘴傻兮兮的杵在原地。
原来因为双生通幽还没有解,昨夜又醒了一晚上的法,两人此刻还能稍稍通感,于是敖稷的那些小心思就像一条游鱼一般,滋溜溜的也钻进了胥见心的感触里。
胥道长瞬间愣在原地,震惊的不能自己。
看对面的男人还没缓过神,依旧盯着自己的舌尖,胥见心登时闭上了嘴,然后紧紧的合上了自己略微敞开的衣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干什么你……”
然后胥见心跳到床下,从上到下警惕的看着敖稷,眼睛却瞬间被那一处薄衫遮不住的鼓起给吓了一跳!
但作为人,他心里却七拐八拐的想着,蛟族,都这样吗?都伤成这样了,还能那么大?
大太子这时候也回神了,他喘着气迅速转身躺在床上,回手就把已经散落到地上的被子捞起来盖在腰间遮挡。
“你……”
“你……”
两人在沉默的尴尬中忽然同时说话。
胥见心眨了眨眼睛,又闭嘴了。
敖稷缓了一会儿,才暗着嗓子慢慢的说,“咳,你不必在意,妖族精血过剩,是会如此。”
胥见心满脑袋官司,心道我信你才有鬼!
伤成这样还精血过剩?真要是过剩不如分我点,我画符咒用啊,反正连保命符都没有了!
想到这,他忽然打开了思路,这个,这个不会是因为双生通幽吧。
胥见心刚刚因为过于震惊,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眼下细细一感受,然后也一脸黑线的囧了。
只是因为自己是人,反应没有蛟族这位“精力旺盛”的大太子大而已。
此刻他细细想起来,耳边都是老祖宗交符咒给自己的时候,略略带过的那一句。
“是一对双修的道侣研究出来的法门……”
胥见心暗自叫苦,这法门早就失传了,谁能解啊,他其实即刻就想回云台山求师祖救命,但是,一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和师祖说。
二是,床上的那位太子实在离不开人。
白玉京是龙君私地,总不好叫旁人进来打扰龙君,两人在此,已经很是叨扰了。
胥见心叹了口气,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敖稷这家伙仿佛命里克他,打也打不过,自己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眼下太尴尬了,胥见心只得说道。
“那个,我去洗个澡。”
说完便转身落荒而逃了,独留敖稷眸色深沉的躺在床上。
等胥见心打水回来,想要给敖稷擦擦脸的时候,刚开门,就觉得从床榻那迎面传来一股子热气,抬头一看,暗自道了一声“糟糕!”。
敖稷浑身热汗,精血充溢之下竟然化成了原身,一头浑身是伤的大蛟从床榻上滚落下来,身形之大,尾巴一甩将屋内的桌椅画屏全都倾倒,满地的狼藉。
胥见心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定然是处理不了,转身就要去找龙君。
但却在他扔下水盆转身的一瞬间,就被大蛟一尾巴缠住,猛力的拽了回来,而后被紧紧的缠住……
屋内原本“乒乒乓乓”的响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没有了声音。
最后,就听里头胥见心大着舌头小声又急促的说话。
“等会儿等会儿!”
大太子竟也能说人语,只是嗓音沉沉的有些暴躁,或许是已经变回了人身。
“等什么,等不了。”
屋里传来一声“啵”的拔瓶塞声,胥见心慌乱中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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