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舟还不理解“心理阴影”是什么意思,只好实话实说:“没考虑过。”
说完,他把许星桥从地上提溜起来,面对面看着许星桥的眼睛,认真道:“我昨天去把那些想杀死你的黑雾都解决了,昨晚回来没有喊醒你热炸鸡,也没有吵到你睡觉。”
许星桥:“……嗯?”
正准备解释自己“不是宴舟带回来的而是看到告示自己飘过来的,千万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的白艺:“……”
他们俩这感情,好像……嗯……不太需要她解释。
宴舟见许星桥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又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你半夜把被子踢到地上,我还帮你盖了被子。”
许星桥脸一红,险些恼羞成怒,但他又拿不准宴舟想表达什么,只好吹胡子瞪眼的和宴舟沉默的对望着。
坐在一旁吃瓜的白艺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眼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好甜,磕到了。”
许星桥猝然回头:“???”
“白小姐,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跟这家伙……宴舟你干嘛?!”
宴舟拉着许星桥的胳膊,硬是把想去跟白艺解释的许星桥焊在了原地。他从桌子上拿出看了一晚上的书,翻到其中的一页指给许星桥看:“我给了你足够的生存空间和理解,你应当给予我相应的回报。”
许星桥一脸懵地望过去,没搞懂宴舟今天又抽哪门子疯:“你一天到晚学什么呢,鬼都卷成这样。”
他在女鬼疑惑和宴舟“书里就是这么写的,你不应该这么做吗”的眼神里把宴舟手里那本书翻过来,看清了它的标题。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许星桥:“……”
女鬼:“……”
第14章 我懂
宴舟看的书实在过于炸裂,让在场的一人两鬼面面相觑,沉默如斯。最后还是许星桥打破了沉默,一言难尽地对宴舟来了一句:“少学点东西吧,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然后一脸菜色地转身去热炸鸡当早饭了。
女鬼也终于从“这一对玩这么大吗?还cosplay一个团队?现在的CP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吗?”的疑问中走出来,安慰了自己一句“管他呢,有糖就行,我先磕为敬”,终于想起了自己前来的正事,一把抓住闻着炸鸡味想往厨房飘的宴舟。
“那个……鬼……宴……大哥?你们寻鬼启示上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帮你们找到存在了千年的鬼,你们就能帮我实现一件事吗?”
宴舟低下眼,目光凉凉的在白艺拽着他衣袖的手上扫了一眼。
白艺唰地松开手,转头就对着许星桥的方向猛地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急了,我绝对没有破坏二位关系的意思。”
拿着炸鸡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的许星桥:“?”
你最好说的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宴舟并不在意这点小事,从不情不愿的许星桥手里抢过炸鸡,又坐到他的小桌子前喝着茶吃炸鸡,顺口问白艺道:“你知道哪有千年的鬼?”
“知、知道,我刚死的时候偶然碰到过他。”白艺语气诚恳,“只要你们实现我的愿望,我就带你们去找他。”
宴舟吃着炸鸡没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许星桥职业本能作崇,不让任何人的一句话落在地上,接口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白艺捏紧了手,期许地抬起了眼:“我想让我的葬礼上开满红玫瑰。”
葬礼……开满红玫瑰?
许星桥干销售行业这么多年,多少客户的奇葩要求他都见过,但要求在自己葬礼上放红玫瑰的这种他是真没见过,更何况提出这要求的对象还是一只鬼。
许星桥还在反复犹豫该如何开口问白艺怎么会有这种愿望,那厢一直没反应的宴舟却突然抬头道:“可以。”
宴舟答应的干脆又爽快:“我们会让你的葬礼上开满红玫瑰,事成之后,你要带我去见那位活了千年的鬼。”
许星桥正想说“谁跟你我们,你自己答应的事扯上我干嘛”,就见宴舟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一点请求、愧疚和不好意思都没有,十分自然地吩咐道:“你去买红玫瑰,给她的葬礼上开满。”
许星桥:“???”
“不是,我?你没搞错吧?又不是我答应她的,又不是我要见那什么千年的鬼,凭什么是我去干活啊?!”许星桥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一枝玫瑰多贵吗?五块啊五块!给整个葬礼的场子全铺满,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钱吗?你天天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要我为了你花钱?”
许星桥气沉丹田,拿出在菜市场和人砍价的气势,在宴舟耳边吼道:“没门!这回你就是再拿剑横在我脖子上也没门!”
宴舟偏了偏头,避开这波声浪攻击,反手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对着屏幕咔咔一顿操作,然后对白艺点点头:“订好了,你放心。”
“等等,你拿的什么东西?宴舟!我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在干嘛呢?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机密码?!卧槽,你支付什么东西呢?你怎么知道我支付密码?!你拿我的钱订了些什么东西?!”
宴舟动作太快,许星桥才反应过来宴舟拿的是他的手机,宴舟就已经一气呵成解锁了手机屏幕。许星桥急的踮着脚去抢手机,但宴舟凭借着优越的身高优势,举着手机完成了提交订单和付款一系列操作,才把手机扔进许星桥怀里。
许星桥看着余额里划出去的五千块,两眼一翻,当即就要往地上倒,又被一直站在旁边怯怯的连话都不敢说的白艺扶住。他两腿发软,气的哆哆嗦嗦地指向宴舟,怒道:
“宴舟!你怎么会知道我密码的?!你把我的五千块还我!”
“我是死了,不是傻了。”宴舟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又无奈。“你每次点炸鸡付款的时候都边念边往上输密码,是个能听见的人都知道。”
眼见许星桥要扑上去撕了宴舟,白艺急忙拉住许星桥,劝道:“那个……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么多花,我就只是想把灵堂的白菊换成玫瑰而已,而且钱我可以自己出!对,我可以自己出,我死之前给自己存过一笔钱的。”
听到白艺的话,许星桥总算是暂时冷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宴舟,回头问着这个宁愿自己出钱也要红玫瑰的鬼,疑惑道:“你既然自己有钱,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事?或者给你的亲朋好友托个梦什么的,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们?”
“鬼是不能触碰到现实的事物的。”把手机还给许星桥的后又坐回自己位置吃炸鸡的宴舟嘁了一声,插口道:“你以为随便一个鬼都能有我这种能力吗?若不是我对你……她连你都碰不到。”
宴舟后面半句说的含糊,忙着为自己失去的钱痛心疾首的许星桥压根没听清,倒是站在宴舟旁边的白艺抬了下眼,颇为疑惑地挑了挑眉。但她没有太在意,先回许星桥道:
“托梦……我不想托梦……我不想再与生前的人有什么瓜葛,唯独只有这一点遗憾……”
白艺低下头,眼神很怯,语气却很坚定:“我希望我的葬礼上能有我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我想我的葬礼上能开满红玫瑰。”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白艺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许星桥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他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边拿着手机冲出门和商家讨价还价,妄图能把他的五千块还回来一些。
看到许星桥走开,白艺才回过头,小声地问了宴舟一句:“你在他的身上下了咒吗?所以我才能碰到他,他才能看见鬼?”
白艺没说是谁,宴舟拿着茶杯的手却一滞,下意识望了一眼许星桥离开的方向。半晌他才回头看白艺,毫不掩饰地承认道:“不是咒,只不过在他身上绑了根线,把他与我的灵魂连了起来,用来感应他的位置,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逃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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