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也不能说,完全不被寄生。”副队沉声说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你一定听过的。”
他站起来关上门,确定没有人听之后,小声道:“你知道,阿莱席德亚吗?”
这个叛国者的名字被钉在战争史课本上,禅元背书时曾背过他的案例,眼神也透露出惊讶来,“他不是被寄生了吗?”
“那是后来的事情。”副队在肚子里挑挑拣拣好一会,将能说得分享给禅元,“在他背叛之前。整个军部一致认为阿莱席德亚是无法被寄生的存在。他大概开了十几次脑域,几乎每次回到军部整修,都会同步进行开颅手术,每一次都失败。”
禅元微微瞪大眼睛。
“开颅手术?”
费鲁利理所当然道:“嗯。是我们军雄动手,把你们的脑袋开一个缝……现在技术有点长进,有教科书了,死亡率也下来了。阿莱席德亚那个年代,他好像是一直尝试到大脑无法再接受开颅手术,才停止打开脑域这个行为。”
总之,是个狠人。
禅元是没有办法想象每次执行任务回来,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别人用刀子把自己脑子打开,体验双重生死不定的摇摆感。
他的关注点落在阿莱席德亚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叛国后,又是因为什么被寄生了。”
“将军级。”副队沉重道:“他的尸体……解刨很多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曾经他接触并且食用了将军级寄生体的血肉,但没有直接失去意识,和普通人一样被寄生。那块血肉长期隐藏在他的身体中,直到他和雄虫发生关系,被雄虫的精神力激发之后……阿莱席德亚才慢慢出现和寄生体相关的症状。比如无法食用自然食物……神奇的地方是,他全程保持自我意识。”
将军级啊。
禅元回一下自己遇到的几个士兵级寄生体,再看一下自己和这种传说级人物的差距,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如果是和雄虫发生关系,才能发现寄生体状况——那是不是可以找借口继续骗恭俭良上床了?
机智的雌虫将这个借口记下来,决定找机会试一下。
“他是因为什么无法被寄生?”禅元嘴巴在提问,心里却在回味昨天晚上恭俭良不情不愿的爱爱举动。
居高临下,漂亮的脸蛋摆出臭脸也十分有魅力,再配上不屑一顾的眼神和撅起来的小嘴,脚上动作每一下都给禅元心理和躯体的双重蹂.躏。
就是,今天还是不要回房间比较好。
他的可爱宝贝雄主发现劳动惩戒没有消除,一定火上浇油,锦上添花到想要弄死自己。
“除了阿莱席德亚,应该还有其他案例吧。”
“确实有一些。但都比较特殊。”
他们坐在小房间里洽谈了一回,叫禅元知道了,小型星舰上疯了但没有被寄生的星盗、学习哲学走火入魔但没有被寄生的学者、集资把寄生体诈骗了也没有被寄生的诈骗犯,以及军部少数几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等奇奇怪怪的存在。
“基因库的说法是:寄生体入侵同样需要经过脑域。”费鲁利将双手当做大门,比喻道:“有的人是脑域格外坚硬。如果他们在脑域闭合期间遭受了外界刺激,大门会比寻常人更难以突破。寄生体入侵寄生的难度也会增加。”
就像是,阿莱席德亚,开脑域开到死,都没能打开。
“而有的人是先天原因。寄生体的每一次寄生,都会吞噬和占有原主的记忆和状态。”费鲁利打开双手,像是在欢迎,五指却忽然变成了利爪,将空气一把攥住,“疯子、精神病患者、大脑先天有损伤。寄生体就像是进入到迷宫和陷阱里,和大脑一起走同归于尽。”
禅元已经从刚刚的案例中,找出好几个入侵当场脑袋爆炸,脑花四溢的画面。
“然后,就是我们刚刚聊到的一些‘后天疯子’。当然,我们明面上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们看上去很正常,交流谈吐也十分有礼,医学诊断也只是有点小小的心理问题……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种人,你相处久了,根本不想靠近他们。你会觉得他们是神经病。”费鲁利有些苦恼,“偏偏有一段时间,就因为这个原因,军部很喜欢去哲学系找人才。”
这是虫族公认最容易出疯子的专业。
截止目前,该专业在虫族贡献了:17个曾留有名字并全部绞杀的星盗王,13个掀起造反并全部吊死的改革家,9个迄今还活跃在虫族政坛的在野党,5个臭名昭著并连锅端的邪恶人造教派,2个受害人数破亿并全部被枪杀的通缉犯和1个青史留名的虫族大帝。
故而,哲学系在所有虫族大学里有个别名,叫做“造反预备专业”。
虽然什么也学不到,但是你学完了,总有一天是想造反的。
【每一个哲学系学子都有可能成为预备反贼】和【如果没有大帝,哲学系迟早取缔】两句话简直是虫族校园圈的地狱级笑话。
禅元最初听到这两句也就笑笑。
他对哲学系没有这种历史滤镜。因为禅元的雌父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哲学系毕业生。他现在都能笑着说一句,“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费鲁利到没有觉得这有多夸张。小雄虫嘟囔一会儿,对那段军部找哲学系雌虫的经历不太了解,半含糊说道:“总之,这一条是很模糊的评价标准吧。我听老一辈的军雄叔叔们说,他们都喜欢挑一些很变态,就是……看上去不太正常的那种。”
“看上去不太正常,是最轻度的标准。”副队接过话茬,认真和禅元介绍道:“禅元。这是很特殊的一种情况。是军部已经废除掉的一种特殊人才选拔方式,选拔的目的就是打造‘无法被寄生’的军雌。”
禅元有点摸到了头绪,又不是那么清楚。
“你是说,特地挑选出一批……要不是曾经在童年受过创伤的雌虫,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雌虫?”
“容易看出来的、明显情绪不稳定的,是一批。”副队道:“但是这种雌虫在实战中很容易被拿捏住,他们的情绪不稳定,有智慧和思考方式的寄生体很容易通过语言激怒他们,令他们露出破绽。”
这也是最先被放弃的一批失败品。
副队道:“这个选拔方式只短暂出现过一年,就被完全废止了。我们内部有个说法。最开始这个选拔,是想要找出精神不太正常,却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并且坚韧的雌虫模板。分析他的成长环境和基因,批量制造‘无法被寄生’的军雌。”
禅元冷静评价道:“有点异想天开了。”
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巧合?
首先,这个人多少脑子得出一点毛病,又得在脑域闭合期间出现一些刺激,其次还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智,活得像一个普通人。
禅元笃定道:“我感觉,我可能和阿莱席德亚那种比较像。应该是脑域打不开,才造成的无法寄生。”
他的说法得到了两个专业人士的赞同。
“确实。这是目前最可靠的一种说法。”
“不过随着寄生体等级越大,脑域被打开的概率也越大。”费鲁利提醒道:“禅元你可以回忆一
下,自己有没有在那段时间受到什么刺激。如果想起来,说不定有利于你之后的脑域开发。”
他还是挺看好禅元的,要对方能忍受开颅的痛苦。等远征结束,费鲁利一定带自己的开颅师好朋友上门给禅元开脑瓜子。
“算了算了。”禅元打哈哈,笑道:“阿莱席德亚都没有开脑域,感觉我这辈子是开不了。”
不过,自己确实要好好想一想。
平稳随和充满安详的童年生活,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刺激啊。
禅元推开门,想起什么,关上,坐下。
他不说话,捂着脸,沉默坐着。
门口啪啪啪,啪啪啪,响起数声,随后是狂风骤雨一样的敲门声和踹门声。
“禅元~”恭俭良甜美可人的声音,就像是枪林弹雨中的巧克力点心,“你开门呀。你怎么不开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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