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懂本狐的美(68)
“他如果在旁边,我会杀了他。”刘亭冷笑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这只妖迷惑了,人妖殊途,现在我放你们一马,将来遇到,我肯定会杀了这只妖。”
“你也是这么杀刘离的吧?难怪他恨你……”辛暮朝话音刚落,乘着刘亭不注意,他一脚抬起,直愣愣的踹向刘亭的下盘。
刘亭在分神之际被辛暮朝一脚踹中膝盖,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就朝着前方跌倒。
辛暮朝喊了一声:“狐球,夺枪。”
昼里一听,立刻亮出一条又长又蓬松的大尾巴从刘亭的手上扫过,刘亭一闪,他的尾巴扫空了。
刘亭手中的枪正要转一个方向的时候被辛暮朝凌厉出手,回盘,一下子将两只手紧紧的桎梏,昼里此刻用尾巴轻而易举的把两只枪卷走抱在怀里。
刘亭见状,立刻回盘腿,一下子将辛暮朝绊倒,他压制住辛暮朝一拳头砸向辛暮朝的胸口,辛暮朝被这么一打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昼里握着那两把枪,他不知道怎么开枪,两个人现在厮打成一团,他怕自己误伤到了暮儿。
在他慌神之际,辛暮朝忽然一脚踹在刘亭的后背,将刘亭踹得从他身上滚下去,辛暮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球,缠住他。”辛暮朝立刻喊着。
昼里听完就甩了甩狐狸尾巴,一下子缠住刘亭的脖子,辛暮朝一下子凌空翻,两脚踹在刘亭的胸口上,刘亭被踹得滚出去,他滚到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辛暮朝捏了捏双手,两指关节捏的直响。
他一连上去踹了几脚,刘亭毫无还手之力,整个天台之上的盆栽摆设一片狼藉。
其实刘亭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毕竟刘亭是专业的警校出来的,但是他借助了昼里帮忙,要不然此刻趴在地上吐血的也就可能是他了。
昼里拿着两把枪手足无措的看着暮儿,暮儿打起人来也好帅,就是暴力男人神马的好可怕……
他以后可得乖点儿,千万别惹自己的男淫生气,要不然分分钟被家暴!
“我问你,刘离在哪儿?”辛暮朝一问完就一脚踹上去。
刘亭被踹得翻了一个面,他嘴角鲜血直流,鼻青脸肿无神的看着天空,青青蓝天上一行飞鸟过。
辛暮朝一连上去又踹了几脚,他并不想跟刘亭这种死脑筋的人作对,但是他如果要找到刘离,必须逼着刘离出来,刘离那么爱自己的亲哥哥,看着自己哥哥伤成这样,不可能不出来帮他。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希望刘亭受到一丁点伤害的,那么只有刘离,所以他就要往死里打刘亭,以为这样就能把刘离逼出来。
昼里看着地上到处都是刘亭的鲜血,心里有点儿小小的不忍心。
他连忙拽住暮儿,“你会把他打死的。”
辛暮朝一看,刘亭已经奄奄一息,打成这样刘离都不出来,看来刘离是真的对刘亭不闻不问了。
辛暮朝有点儿同情刘亭了,以前无论他执行任务伤的多么厉害,都有刘离来救他,现在他都快死了,却没人来看一眼,自己把最爱自己的人逼走,真是可怜……
辛暮朝将西服外套脱下来,交给昼里:“打120,我先背他下楼。”
昼里连忙拨打120,生怕自己被暮儿揍,暮儿真是有点儿暴力狂,虽然刘亭该打,但是不至于打成这样,都快打死了……
没有找到刘离,又得罪了刘亭,辛暮朝有点不开心,他将刘亭送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病房已经住满了,他不得不开了一个vip病房给刘亭。
“球,饿了吗?”辛暮朝问,他把刘亭打成这样,现在没有人照顾肯定是不行的,他得留下来照顾刘亭到他醒过来。
昼里点头,自己都饿惨了。
辛暮朝从窗户上指了指楼下的餐厅:“看了没,那家餐厅,你可以去按照最贵的点四个菜,再看看你想吃什么,你就去买点儿,早点儿回来。”
“奥。”昼里接过辛暮朝给他的钱就朝着电梯处走去。
这个医院毗邻的是一所精神病院,那精神病院住着很多自裁的人,昼里过马路要经过那所医院的门口,此刻他从门口看进去,里面光溜溜的,花草树木已经很长时间没打理,时不时的里面还会传出来一些哭喊声,听得昼里头皮发麻。
他看着红绿灯,红灯一直不换,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
他朝着那医院的大门里看了看,他发现那医院的大门根本就没有锁,他看着精神病院里面乱糟糟的院子。
他推开大门朝着里面走去,那里面除了木讷的护士,麻木的医生,来来往往满口哈喇、哭喊着的病人,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关心他来自哪里,没有人阻拦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等他到了医院的后院,他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腰上缠着锁链,锁链的尽头被捆在树桩上,他对着夕阳深情款款的吟诗作对,将一排的衰败的花草树木衬托得如同山花般的多情。
“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蕣华,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昼里有点儿看不明白这个人。
忽然,那个人转过头来,盯着他笑了。
这么一笑,他胸腔里面那颗妖丹又开始动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无数的悲伤铺面而来,那个人脸色苍白,脸上流血流脓,但是依稀之中还能分辨出他的轮廓。
他傻傻的笑着,旁边根本就没有护士照顾,当他看向昼里的时候,笑得沧桑从容,眼泪滑过眼角,哀绝众生。
他又开始低下头在满是泥土的地上写着什么,他一边写,还一边念诗,从楚辞秦歌到唐诗宋词,从元曲到现代诗歌,从屈原宋玉到现代徐志摩席慕容,仿佛他什么都知道,没有他不会背诵的诗词歌赋。
“你是他什么人?”走过来的护士注意到了昼里问着。
这所医院都是一些孤家寡人的精神病患者,没有家人照顾,只有一些政府的补贴,但是政府的补贴有限,所以护士医生都不够用,经常会把一些精神病患者绑在木桩上,给够水跟食物,他们就在木桩上待上一整天,就像一条狗一样。
昼里一愣,便说着:“我不认识他,只是路过。他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哭一会笑,还会念诗?”
“他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之前也是很有名的诗人连海平,哎,可惜了,活成这个样子。最近不少人来探望他呢,都是有钱人,这一阵子也没人来探望他了……”护士小姐端着托盘走了。
昼里忍不住上前去看连海平在写什么,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写什么他也不认识,只是知道那句在梦里出现的诗词。
他对上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的眼睛也对着他,四目相对,他心里一阵火,从内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怨恨……
连海平伸手要去拿地上类似狗盆子里的水,昼里看着他的手伸出去,布满老茧苍白的手指快要触摸到了那黑漆漆装着一点儿水的狗盆子……
忽然,昼里动了。
他一脚踹向那个狗盆子,乒乒乓乓几声,那个狗盆子彻底打翻了,里面的水溅了一地!
昼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一定要这么做。
连海平看着昼里这么一踢顿时一愣,忽然像疯狗一样扑向昼里,刚一碰到昼里的脸就被他腰上的铁链给牵扯住。
昼里平和看了他一眼,他眼神里就像是看一条狗一样,这种眼神刺激了连海平,连海平也曾经学富五车,虽然只是一个穷酸教书的,但是博古通今,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只可惜这个时代不是这种穷酸诗人的时代,连海子都卧轨自杀了,更何谈他一个只是在论坛有点儿人气转眼之间就被忘记的诗人,这个时代是快餐游戏、猎奇小说、脑残韩剧的时代,哪儿有谁还去读什么诗歌……
昼里四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摆放着一些食物,一些玩具,昼里看过去,一脚踹向不远处的凳子,凳子上的食物,那些食物跟物品全部散了一地,那些玩具滚向很远的地方。
在连海平的旁边还有一些书,他不认识那是什么书,大致看出来应该是什么诗集。
昼里走过去,拿起诗集看了看,他看不懂,但是他会撕,他一张一张的在连海平的面前将那些诗集撕毁。
连海平拉扯着铁链想要来抢夺,但最终因为铁链太短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昼里将那本诗集撕毁。
昼里撕完了书才踩着那些纸张离开那个精神病院,头也不回。
他仿佛梦游一般,等走出了那精神病院,他一瞬间回过神来,趴在栏杆上喘了好久的气。
那个人是他吗?
那么狠,那么毒,那么坏……
一定不是他。
可是那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了仿佛是他自己去做的一样,他朝着那精神病院里看了一眼,想要确认那些坏事是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去,刚刚那些事一定不是他做的,是那颗妖丹控制了他让他做的……
可是那个人参精跟那个神经病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呢?
——
辛暮朝都快饿晕了,等了快两个小时了,那只狐球还没有回来。
刘亭醒了,他看到辛暮朝,目光没有之前那么阴狠。
“我其实并不想揍你的。”辛暮朝说,他只是想通过伤害刘亭逼出刘离,然而刘离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
刘亭白了他一眼,不想揍他把他打成重伤,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根,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不过我觉得你做人真的挺失败的,你唯一保护你的弟弟都懒得管你了。”辛暮朝还不忘记揭刘亭的伤疤:“我要是活成你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拔了氧气管自杀。”
说完,辛暮朝就把氧气管递到刘亭的手上,示意他可以拔掉氧气管自杀了。
刘亭被辛暮朝气笑了,他双眼眯成一条线,他也承认自己做人失败,但是人妖殊途,他不可能会放过他那个弟弟。
“其实呢,养一只狼啊,狐狸啊,这种动物挺好玩的,没事蠢得你想哭,冬天钻到被子里还能帮你暖床,最关键的时候还能保护你呢,不仅能当老婆用还能当保镖,最重要的是他还能给你赚钱……”
刘亭鄙视的看了辛暮朝一眼。
辛暮朝看了看手表,“那蠢货又迷路了,妈的,教了那么多次,连红绿灯都不认识,我先去看看,你慢慢休息,我帮你叫了陪护的,过一会儿就会来。”
刘亭也懒得理辛暮朝,这种人要走赶紧走。
辛暮朝刚一下楼就看到昼里提着打包的饭回来了,辛暮朝将手顶在昼里的腰后,说了一声:“打劫。”
昼里一愣,转过身痴嗤笑着:“暮儿,你八成不是傻了吧,我整个狐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要打劫我啊?哪有自己抢自己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