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手续其实需要早早就办理的,这个点该放假的放假,很多部门人都不在。也确实需要安靖带着本人去挨个办好。
他还需要准备一些随身携带的东西,还要准备一点可以临时换洗的衣服······
方渡燃找了很多的原因来填补郁月城不在这件事,但根本就是他们已经不是伴侣了,已经分开了。
不然,他身边还可以有一个位置,是给自己的。
他也可以帮郁月城整理行李的。
不知道是哪所学校,是在哪里······那边冷不冷?
方渡燃连这些都没有过问。
他们好像从那天早上的日出之后,就彻底开始从物理到心理意义上的分开。
方渡燃觉得自己得花好一段时间去适应。
学习起来顾不上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半灵魂突然消失,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直到大年初二,郁月城离开这座城市时,方渡燃也再没见到他。
大白猫应该是伤心了吧,不然怎么会临走之前,都没有回家一次。
安靖后来告诉他,是因为时间很紧急,办理护照出了点小插曲,所以登机的时间耽误了,回家也没必要,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就直接去机场了。
安靖后来是摸着他的头说:“对不起,小燃。没能让你一起去送机。”
方渡燃是笑着回应:“没事,反正他又不是不回来。在学校里天□□夕相处,不差这一面。”
安靖那天夸他懂事,说他们以后都会有好的未来的。
方渡燃弯起唇,懂事地接受了这个祝福,然后他低下头,拿起笔继续在已经做过一遍的试卷上复习。
安靖看他提笔,离开卧室。
房门合上后,方渡燃把试卷的另一面翻开,上面是郁月城最开始给他补课的时候,圈出来一个个重点,还有他潇洒漂亮的行书笔记。
hi,郁月城同学,你才刚走,时间它过得好像有点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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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发过疯
年后开春, 方渡燃从A市回到榕城,略微干燥的空气换成了四处都带着植物气味的清新。
榕城的植被实在是太多了, 走到哪里都是郁郁葱葱。
深冬没有凋零,到了开春渐渐地都从浓郁的颜色拢上新绿,仔细看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树梢上,都发了新芽。
方渡燃在新的一年里,体会着他新的人生。
没有方正业的时光,也没有郁月城在手边的时光。
日子难熬,不过一头扎进学习里, 也无暇顾及, 再一抬头,往往一天已到深夜。
方渡燃如他所言地开始珍惜身体,老老实实按照青苗基地给他的作息表, 到了最迟的那一段——十点四十分,就立刻放下笔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回床上睡觉。
保持充足的睡眠和严格的饮食,是他身体恢复的必要条件。
方渡燃在心里没有一刻放松过高考,在行为上强行要求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要惜命。
他说过的。他向大白猫亲口承诺过的。
安靖只要在A市,赶上他利用周六晚上和周日上午这短短的一点休假时期去例行检查, 都会开车来去青苗基地看望他。
方渡燃对郁家是有受了恩情的心理的, 尽管他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小儿子,他也非常感恩。
但不能表现的受不住,得欣然接受, 这才对得住他们的关照。
于是他在郁月城不在的日子里,打起精神没让安靖看出端倪。
即便有时候安靖会和他提起来郁月城在国外的一些情况, 方渡燃也是听在耳朵里, 记在心里,没有再拿去跟郁月城交流。
安靖偶尔会打趣, 问他怎么都不想郁月城,方渡燃也会开玩笑地说:“想啊,我好想他。”
这话的口吻半真半假,方渡燃在心里悄悄地想,我都快想死他了。
想得要发疯了······
他也实实在在地在郁家因为郁月城发过疯。
对着郁月城尊敬爱戴的父亲,他口无遮拦——就在除夕前的那个夜晚。
······
方渡燃和郁月城一起吃完饭,也同郁家的家人们聊完天,终于到了睡觉前夕,打算写完两张试卷就去钻大白猫的被窝。
因为心里有惦记,做题也很难静下心,这不是在学校,他们放假了,他是可以挪用些时间去陪自己的男朋友的。
他都打算好了这次放假要好好陪郁月城的。
所以写完了半张试卷,翻页的时候就撂下笔,把卷子一合,想带去郁月城的房间里写。
敲门声响,他以为是郁月城,放下试卷直接跑过去开的门,还没来得及叫男朋友三个字,就看见郁治书站在门外。
······方渡燃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很快换上了贴心地表情。
“干爸,你怎么来了?”他让开门:“要不要进来座?”
郁治书在他房里看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跟我上来。”
“奥,好。”方渡燃转身去放下试卷和笔记本,再看的时候郁治书已经走了。
他立马关上门跟上去。
这可是他男朋友的家长,方渡燃警惕起来,肯定是问他郁月城在十二中的表现啊,问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啊······诸如此类。
他得好好表现。要得体!
十五分钟后,站在宽敞温暖的书房里,方渡燃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结冰。
血液它好像凝固住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
很傻,像个傻子。
也像是突然被认定为做了错事,拉出来独自站上宣讲台上被罚站的小学生。
“这件事,郁月城知道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郁治书指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他暂时应该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再告诉他。”
方渡燃在喉咙里梗了一下,仍旧站着问:“在除夕的团圆饭告诉他,还是在过了二十四点的明天,一家人庆祝新春的时候告诉他?”
郁治书沉默了。
方渡燃虽说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但还是个机灵的。
“这么大的事,要挑个所有人都在的场合通知吧。”
方渡燃没有畏惧,也没有自负,口吻平淡道:“您想当着所有的人面告诉他,这样他不就不会当场翻脸,不会在大家面前跟您起冲突,不会跟您唱反调,还会有干妈,有大伯,有小姑,都帮着您说话。会让他听话,劝他深造是好事,应该去······”
郁治书看着他一条条地戳破,全部摊开,没有打断。
这也是种默认。
方渡燃不接受这沉默,抬眼对视,双眸凌厉质问道:“是吗?”
郁治书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大概了解了方渡燃这几年的身体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也知道他的情绪控制不稳定,现在亲眼看到,很意外他的意志和精神也变得大胆张狂。
倒是跟小时候的勇敢能闯祸也算一个路子。
不一样的是,他今晚的话不算完全合乎作为一名晚辈的礼貌,整个人的状态神色却截然相反的镇定而颇具攻击力。
就连起初那么明晃晃戳破,也是冷淡的语气。
后来那么张狂地质问,也能看得出他在压抑怒火。
方渡燃小时候闯了祸,是不会对长辈们露出这副表情的。
这孩子一定非常不高兴,他能想到。
郁治书也能料到,所以他选择自己来和方渡燃谈。
郁月城惦记方渡燃好几年,要想让自己儿子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刻别折腾,还是得把方渡燃的思想做通。
但面前这个少年因为不高兴而展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暗夜里收起利爪蛰伏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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