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还被自己丢弃了。
石沉大海的单向邮件,他发了很多封,每个周都按时,没有停过。
方渡燃从来没有这么悔恨过,郁月城在所有情况下,哪怕他消失了,哪怕他放弃了,哪怕去无比降低自己的需求,以至于降低到回到朋友,没有电话,没有消息,只用邮件简单地保持联系······
把自己降低到都可以用卑微来形容,也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绅士,克制,隐忍,总是不声不响地就在那里。
被丢掉也不会跑,会站在原地等他,从未打扰他,只乖乖地信守承诺。
等不到他,也只会在准备回国的时候打一通电话,问问要不要来接机······
郁月城把感情上的忍耐和持久,放任和纵容,全部都给自己了。
方渡燃觉得自己不管对他多残忍,对方永远都只会对他好,无论他做任何决定,即便是分手,是另寻新欢,郁月城大概都会尊重他。
郁月城太尊重他了。
他把自己压抑地很低很低。
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地那么深沉,又百般呵护。他连喜欢一个人都喜欢得那么完美。
大白猫可以比所有人都自信从容,他有无上的资本,正因为如此,当他一次次隐忍自己的任性和错误,方渡燃就更难受。
怎么去对待他,欺负他,郁月城都没有放弃过他。
但是他自己,他明明也喜欢郁月城,却很多时候都没有对郁月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坚定过。
总是因为有郁月城拉着那条线,他就肆无忌惮,就为所欲为。
就忽略掉大白猫的心也是肉长的,他很在乎方渡燃,他从小就在乎,但是他也会因为方渡燃难过。
他是最强大的Alpha,他很厉害,他强悍又聪明,但是他也会因为方渡燃的一次次拒绝怀疑自己。
是他没有照顾好他的猫。
“五百五十九天。”方渡燃抵着郁月城被他弄得湿哒哒的侧颈,细数到:“从你出国,到我来看你那天,一共五百五十九天。”
他不想让声音哽咽,顺顺气,清楚道:“我在你之后的第三个月就没有再回信给你了。到我来看你那天,一共四百五十八天。”
“四百五十八天。”郁月城摩挲他后脑上的发丝,低言道:“好像也不是很久。”
“我不想撒谎。”方渡燃被愧疚淹没,言语里带着喉咙里涌上来的热气:“我之前没想到,我没有心疼。······对不起,郁月城。”
“我来找你之前,都没有那么心疼过。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了我自己。”方渡燃边说边掉眼泪:“我只顾着逃避,我好不自信,我害怕,我还胆怯,我没有心疼你。”
他不知道问谁才能有答案,反复道:“我怎么没有心疼你呢?我为什么不去心疼你?······我应该是最心疼你的。我真的、郁月城,我是最想要心疼你的。”
方渡燃说到后面,自己也忍不住。
方家的事情再怎么残忍,他都不会满含热泪,他的恨意都用不完。
但是郁月城的事,每一笔,他都好心疼。
大白猫愿意跟他说这些,他珍惜得不得了,他怎么抱着都嫌不够,他想跟郁月城贴得最近最近。
“我以为你那天,是生理期,所以情绪太激动了。”郁月城将信息素释放地更加清晰,让薄荷味的冷香抚慰怀里言语逐渐模糊的青年。
他好像少年时,也没有流露过这么慌张无措的样子。
方渡燃咽了下翻涌的气息:“不是。是因为你。因为我看到你,我很想你,我很愧疚,非常地、惭愧。”
“我的对不起,是借了干性发热期说出来,但都是真的,是我想说的。”他一句句地,生怕说得不够清楚。
他知道那天他在干性发热期,身心变得脆弱无比,他一遍遍地悔恨。
那也是他事后回想,第一次感谢这种不正常的生理期,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
有了那个起点,他后来才能真切表达自己的感情,承认自己的怯弱。
而现在,在知道郁月城这些年都在过什么日子之后,无论有没有过那个干性发热期,他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
他不要再任性,他想要让自己显出听话的样子,想要让郁月城高兴,让他安心,让他开心,想要能给他很多的安全感。
让他知道自己的坚定,自己也会很坚定了。
方渡燃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想把他的感情变得好一些,要打磨得无坚不摧,拿给郁月城。
他会尽量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他不幼稚了,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可耻。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看你高兴。”方渡燃说:“那会儿我跟你每次单独相处,我都想做到很细心,把你照顾好。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有你才会有我现在。你为我付出了所有心血,包括你的健康、你的身体,都被我伤过很多次······我没有忘记过,我会比你还记得清。是我没能让你高兴,也没有好好心疼你。”
他抬起头,抹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泪水,跟郁月城四目相对:“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愿意跟我提这个,是在给我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郁月城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乌黑纯净的瞳仁在昏暗的房间里,有细微莹莹的反光,是悠远深邃的宇宙星辰。
方渡燃看着他,也不出声。
就让他这样打量,目光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带着把心亮出来的坦诚,现在的他有从未有过的坚定。
郁月城贴近他,微微抬起头,在他濡湿的睫毛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他说得很小声,像是悄悄话,只讲给方渡燃一个人听。
他说:“要心疼我。”
方渡燃刚擦掉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把大白猫漂亮的唇线也打湿。
对方耐心地一一吻去他的泪水,方渡燃也小声地去应:“我会、我会很心疼,很心疼你。”
安抚的吻从眼睫到鼻梁,再到沾着泪水的鼻尖,萦绕的清透冷香丝丝缕缕缠绕彼此的呼吸间,郁月城把他脸上热乎乎的湿痕也一并吻去。
像是在给受伤的小兽舔舐伤口,可是被伤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方渡燃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才是最好的回应,他怎么做都不够似的,是他伤害了大白猫,大白猫现在还要反过来抚慰他。
他像是回到两年前,那会儿会有急急匆匆,不知道怎么对待郁月城才好的少年心思。
一着急,他泪水淌得更多。
郁月城一边抚摸他的后背,一边耐心地把眼睫上沾满的水汽再度吻掉。
“有好点吗?”大白猫问。
方渡燃没出息地在嘴里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惩罚似的把血腥味都咬出来,才勉强忍住止不住心疼和愧疚的眼泪。
这好像让郁月城发现了。
因为随即,大白猫凑上他的唇瓣,双唇相贴,方渡燃闭上眼把带着草木冷香的信息素含进嘴里。
郁月城尝到了血腥味,稍作迟疑,默然抚上方渡燃的后颈。
细腻指腹在他的腺体周围适度按压,一手搂抱青年的身体一刻未停地抚摸安抚。
方渡燃骤然僵住一瞬,立刻会意,卸去身体的力道,跟随郁月城的抚慰放松下来。
腺体有温热的感觉,持续的一点点酥麻让他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伴随薄荷味的冷香填满他的呼吸,方才止不住的情绪渐渐平缓起来。
起唇接纳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融化在口腔,没到那么浓度的时候是舒适的薄荷的清爽味道,把他嘴里的血腥味一步步地褪去,然后全部换上清透的、能驱除一切浊气的冷香。
方渡燃感觉自己的全部都沉浸在这种让他上瘾的信息素里,他从来不喜欢被人左右和操控的感觉,但是他喜欢沉溺在郁月城的气息里。
甘之如饴。
他认真地品尝,细细地用唇舌厮磨郁月城的唇瓣,含住对方抵过来的舌尖吮.吸,再一点点地反过去侵入齿关,陷进湿.滑的软.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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