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没出声,萨孤蛮以为他不懂,抬手捏上他的肩。
“新来的羔子都会崇拜领主,这很正常,但是现在的八方域已经不比以前,我们的领主不是强者,不能带我们沉浸在杀戮的狂欢中。你如果见识过前任领主,就会知道,现在森罗兽骨殿里的这个仙洲人,什么都不是。”
“杀戮的,狂欢。”江昼咀嚼这几个字,“是花珈会做的。”
萨孤蛮见他报得出前任领主的名字,眼一眯,“你……”
一阵剧痛传来,江昼不知何时拔刀,挑了他双脚的筋。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了地。
江昼适时让开,他这一拜就直接拜给了刚拐弯出来的季云琅。
季云琅过来,奇怪地瞥了眼忽然跪他的萨孤蛮,跟江昼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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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辛石过来扶萨孤蛮,被挥手打断。
萨孤蛮盯着季云琅离开的背影冷笑,“让他再嚣张几天。”
他跪着,辛石也跟着跪下,问他:“域主,你真的要跟那个叫宋扬的仙洲人合作?”
“怎么?”
辛石犹疑道:“我不懂,这次有人帮我们解决守卫,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进去仙洲,反而要听那个宋扬的,在八方域待着不动?”
萨孤蛮向天边看了看,抬起胳膊,指着远处森罗兽骨殿的方向,“因为他说,只要我放他回到仙洲,他就能让我住进森罗兽骨殿,成为第二个花珈。”
前任领主花珈,是这一代八方域人眼里神一样的存在。
从他们有意识起,花珈就是他们的领导者,他强大、美丽、聪慧,仿佛生来就住在森罗兽骨殿。
在所有人都是小羔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王。
花珈嗜血好杀,月隐日永远是他的主场,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胜数。
这样的领主,让萨孤蛮心悦诚服。
成为这样的领主,也是萨孤蛮的毕生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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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琅又去看了其他几域,上到域主下到小弟,多多少少都有往外跑的,这就愈发显得二域三域奇怪。
萨孤蛮一向对仙洲兴趣浓厚,现在按兵不动,是想干什么?
突然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他眉头一皱,回头。
江昼正抬起手准备拍第二下,见他回头了,跟他对视,用眼神问他:咋了?
同时手不停,拍下了第二掌。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是拍的是屁股,是屁股!
“你刚才,”季云琅脑子里飞速闪过一百种反击他的办法,嘴角先挂上和善的笑,问,“是又在骚扰我吗?”
“为什么,”江昼手还没挪开,又连拍两下,看着他疑惑道,“这么说?”
接着不等季云琅开口,就扶着他的肩把他转了个圈,让他面向自己,掸灰似的用双手拍他胳膊,拍他腰,又拍他大腿,边拍边说:“那些人都脏,你身……”上蹭了很多灰。
卡了。
好在江昼不说完,季云琅也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看,身上确实打出不少灰尘。
江昼边把灰给他拍掉边想,徒弟收了他的衣服,这次出门却依然穿的以前那套。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送的衣服被穿起来,竟然还是刚才找风洵时见到的那个光屁股的变态。
给季云琅的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套衣服都是江昼精心照着徒弟的模样身段挑的,现在他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一套,还让那个变态拿着他的剑乱跑,江昼面上没反应,心里计较得很。
此刻见季云琅衣上沾了这么多灰,拍也拍不净,他收手,后退一步,跟季云琅说:“脱。”
“?”
季云琅明白他刚才是在给自己掸灰,也就勉强原谅了屁股上挨的那几下,现在小小一个“脱”字,又让他陷入沉默。
江昼见他不动,补充:“太脏了,换新的。”
季云琅去乾坤袋里翻,习惯性地又拿自己的红衣服,刚拿出一半,江昼说:“换一件。”
季云琅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塞回去,从他送的那堆衣服里挑。
这下江昼不说话了,在旁边等他换好。
季云琅从小使剑,肩背和腰练得最好,穿红衣时张扬,衣服颜色亮,他那双眼睛也亮,全身上下都招人。
紫衣多了份稳重,衣裳暗了,就衬得他那双眼睛格外好看,成了身上最亮、最勾人的地方。
江昼抬手挡住自己的眼。
季云琅就换个外衣,哪哪儿都没脱没露,见他这样,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昼说:“好看。有点,”
挡着眼也从指缝往外看,他强行把自己转过去,背对季云琅,补充,“把持不住。”
“……”
季云琅动作停滞了片刻,接着平静地低下头,继续理衣服,“那你努力,千万把持住了,强扭的瓜不甜。”
江昼:“嗯。”
第24章 啾
之后的路上,江昼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在努力“把持”自己。
季云琅乐得清静,想到什么,远远问他,“你以前在八方域,加入了哪一域?”
江昼说:“八域。”
季云琅挑眉,“那我师尊呢?”
“没有。”
“他一个人?”
“不是,”茫茫黑沙中,江昼走近他,抓上他的手腕,朝一个方向去,“跟你爹娘。”
江昼带他去看以前住过的地方,一处位于八方域边缘的山洞,如今已经被黑沙埋了半截。
江昼拔出刀,清掉洞外堆积的沙土石头,季云琅站在一旁拿灵气洗自己手腕的银链。
这个胡夜这么喜欢摸他手腕的链子,季云琅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想整一个戴戴。
江昼开好路,说:“进去看看。”
季云琅先进,江昼跟在他旁边,洞穴很长,洞里一片黑,散发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死气。
忽然,季云琅脚步一顿,紫眸警惕地看向前方一片浓稠的黑暗。
进了这么死气沉沉的地方,他却莫名觉得有什么正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他停下,江昼也跟着停了,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没了脚步声,洞里瞬间寂静。
他听到身旁拔刀的声音。
下一瞬,一个巨物猛朝他两人扑来。
江昼挡到他身前,原本准备一刀砍过去,但在那个巨物逼近的瞬间,江昼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收刀向旁边撤开,任由身后的季云琅被那个大家伙扑到了地上。
“你……”
季云琅不察,被一只巨型大毛绒整个压到身下,毛爪子按到他胸口,宽大的舌苔一下又一下舔着他的脸和头发。
这只大毛绒从刚扑倒他起就特别激动,恨不得把他整个脑袋大舔特舔给舔透。
季云琅受不了,在一片黑暗中偏着头躲,推着这颗毛呼呼的大脑袋。
他用脚踢,用灵力推,都击不退这只大家伙,忍无可忍,才向站在旁边的男人求救,“前辈……”
江昼站在旁边不吭声也不动弹,其实早就把所有灵光都汇聚到了眼睛上,在黑暗中盯着季云琅。
季云琅现在的模样狼狈不已,又急又气,连开口向他求救的语调都带着屈辱。
江昼心疼徒弟,又有点心疼衣服,但是一看见这样的季云琅,他整个人就被一种淡淡的舒爽感笼罩住了。
想让季云琅再狼狈、再害怕一点,自救无门,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给他,一声声叫着前辈,叫着师尊。
徒弟从来不这样,就连十岁时长得最软糯可爱的季云琅也是一个嘴硬脾气臭的坏小孩,跟他撒娇卖乖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他一这样,江昼就有些把持不住。
想亲季云琅。
想亲。
现在就要亲。
江昼:“嗯。”然后不动。
季云琅:“……”
他已经感受到了这只大毛绒没恶意,只是过于热情,但真的不能再舔了,他又不是动物,这个大家伙干嘛把他当崽子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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