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俞灯脑海里的夸张的形容竟然变成了现实。
——啪嗒。
那位女生的脸颊忽然碎裂开,肉块变成一片片碎块掉落下来,又在半空变成了打着红叉的碎片。
她没有了脸,五官的骨头却还在原本的位置上。她的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嘴巴咧开,仿佛在大笑,但又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已经努力了啊。”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碎裂的女生此刻完全就是鬼怪的模样。她抬起头,直勾勾看向俞灯的方向。
[卧槽,宝宝的第一视角好吓人,我就说困难本肯定会有鬼怪的。]
[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攻击性,草,她好像要走过来了,陆狗能保护宝宝的吧?]
[能吧。不过看着这个小姐姐,感觉好难过。]
这是俞灯第一次在这个副本里看到诡异的画面。
果然还是有异常情况的,呜呜。
俞灯看着眼前这一幕,被吓得发抖,控制不住泪腺,眼底迅速盈满泪水。
“陆,陆彦……”
“别怕,别看她就好了。”陆彦的语气很沉稳,仿佛已经是司空见惯。
俞灯颤抖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缓了几秒,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哭泣的女生,忽然感到很难过。他小声说:“我,我想过去一点点。”
陆彦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
俞灯抿了抿唇,从陆彦背后下来,捡起了地上那张被打湿的试卷。
作为一个不那么聪明,甚至总是被说是笨蛋的人,俞灯很能共情这种学到崩溃,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预期的绝望。
他捏着一个防御的道具,轻轻地把那张试卷,以及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女生怔了一下。
“你很棒的。”俞灯小声说,“别听那个老师胡说八道。”
女生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忽然抬起了手。
俞灯警惕地拿着道具,随时准备使用。但女生只是接过了试卷,深深地看了俞灯一眼,嘴唇翕动,没有发出声音。
俞灯只是眨了眨眼,女生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佛刚才诡异恐怖的画面只是他的错觉。
“……谢谢。”
女生沉默地背着书包,往校门口的方向离开了。
俞灯安静地站了几秒,转头看向陆彦。
陆彦似乎比刚才沉默了许多,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想对俞灯说什么。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怜惜地在俞灯眉心亲了一下:“走吧,我背你回宿舍。”
“哦……”
俞灯趴在陆彦背后,望向这所学校,第一次深刻地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俞灯忽然想到,这些同学放学之后会去哪里?如果这所学校有问题,他们为什么又还要回来呢。
……
俞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和感慨,被陆彦送回了宿舍。
其实他是可以勉强行走的,只要慢慢走就不会摔倒,不过陆彦坚持要送他回来。
俞灯想不明白陆彦怎么比昨天听话懂事了这么多,索性没有深思。
“王老师说,住宿的申请要下周一才能批下来,所以明天我是不在学校的。”陆彦看上去有些忧虑,“你的脚现在还疼不疼?”
“还疼,但是比昨天好多啦。”
俞灯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个。他不是还有舍友庄凛嘛,再不济,如果真的需要移动或是奔跑,他还可以使用药剂暂时恢复呢。
陆彦在俞灯头顶揉了揉,停留片刻后,才离开了宿舍楼。
庄凛坐在书桌前,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不爽地戴上耳机,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因为不用晚自习,俞灯回到宿舍的时间还算早。他洗完澡,坐在书桌前,试图整理线索和剧情。
他咬着笔头发呆:“统统,线索好乱……”
系统01叹息:【您可以结合已有的任务来分析。】
任务?俞灯思考片刻,想到了他的主线任务。
从主线任务上来看,其实就能发现桂怀高中最直观最明显的两个特征。第一是非常清晰严苛的规则——有整体的校规,各个特定地点也有对应的规则。
从饭堂的处罚来看,违反规则就要受到可怕的处罚。
另一个特征就是……对成绩的畸形追求?
俞灯想到他的同班同学们的刻苦程度,又想到校领导和老师的态度,以及傍晚遇到的女生,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没问题的。
那其他的呢?比如那天级会说的综合考察,还有他看到的斗殴,这些和他的任务又是怎么关联起来的呢。
俞灯还琢磨了一下他的支线任务。
根据他上两个副本的经验,支线任务通常都是和主线有关的。
那他的的支线任务有什么寓意呢?俞灯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想到了,但还差了一点点关键的细节。
俞灯琢磨得大脑都开始发胀了,不得不停止思考。他慢吞吞地起身,想要在饮水机接点热水来喝。
他有些心不在焉,被地上的鞋子绊了一下,往前晃倒,又被庄凛眼疾手快扶住。庄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喂,走路能不能小心点。”
【叮。触发庄凛支线任务(三):让庄凛为你按摩。】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任务。俞灯困惑不解。
算啦,不管了,正好他写了一天的题目和笔记,手腕和肩膀都是酸酸的。
俞灯靠在庄凛的臂弯里,肩膀还被扶着,软声说。
“庄凛,你的手太重了……轻一点,唔,就是这个力度,再多按几下。”
庄凛下意识听着俞灯的话按了好几下,直到俞灯舒服得轻哼,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恼怒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俞灯已经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不再纠结按摩,而是指挥他的好舍友:“庄凛,你抱我上去嘛,我上不去。”
“……昨天不是自己上去的吗?”庄凛话是这么说,但看到俞灯可怜兮兮抓着梯子的模样,还是往这边走了过来。
俞灯催促:“昨天是昨天,今天就是动不了吗。庄凛……快点。”
俞灯着实是庄凛见过最娇气的人,每次睡觉都要很讲究地换上轻薄舒适的睡衣。
庄凛一低头,就能看见这宽松睡衣底下的肌肤,甚至隐约可见樱粉色的点。
哦,庄凛还看到了俞灯颈侧的痕迹。
酸涩的滋味越发明显。
高大英俊的少年拒绝不了俞灯撒娇般的要求,一声不吭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就要松手。
“庄凛,你先别动。”
俞灯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判断他的皮肤饥渴症是否发病了。
就比如现在,那种汹涌的渴望一点预兆都没有,又冒了出来。
俞灯不讲道理地抓住庄凛的手臂,挨过去贴了几下。
庄凛额头的青筋直跳:“俞灯!”
俞灯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要凶我啊……”
“我只是叫了你一声而已,怎么就是凶你。”庄凛气得要死,偏偏拿俞灯没办法,故意说,“那我该喊你什么,宝宝?”
话一说出来,庄凛竟然觉得这个称呼很合适。
不过俞灯早就被这样喊过很多次,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嗯?”
庄凛又是气又是兴奋,低低地又喊了一声:“宝宝。”
俞灯闻言,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没有拒绝庄凛对他的称呼:“干嘛呀。”
庄凛没有说话。他极力克制的,努力想要忽略的汹涌情绪,即将达到某个爆发的临界点。
庄凛终于承认,他就是变态。
去他的直男,去他的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从看到俞灯的第一眼,就已经被吸引,想要得到俞灯的关注。
哪怕是像狗一样。
……
今夜的宿舍楼同样没有异常,并没有出现俞灯第一夜听到的奇怪动静。
俞灯这几天真的太累了。
在知道周日可以不用上课后,连续几天在副本里紧绷着的情绪,还有努力思考过后的疲倦,如潮水般包裹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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