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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顷低头：“那宝宝为什么要跑走？”
双生子的态度并不咄咄逼人。一切阴暗负面的情绪都收敛在了眼底，询问俞灯时的态度甚至是温和的。
俞灯仰头看着他们，小声回答：“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也必须要做这件事。”
“这样么。”异种双生子的竖瞳眸色愈深，定定地注视着俞灯，长尾已经不知不觉把俞灯的腿和腰都缠住了。
俞灯没有察觉到异种的小动作，还在脑海里捋着现在的处境。
今天的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他现在才静下来思索目前的情况。现在是副本第二阶段，A型强化药剂在星际联盟全面推广，使用了药剂的民众陆续出现异种化的倾向。异种已经在不知不觉渗透了联盟，大批的异种绕过边防警报来到了联盟内部。
副本世界的核心剧情究竟是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俞灯的终端不断嗡嗡振动。俞灯回过神，发现是他之前看过的新闻频道在不停推送新消息。他打开屏幕，浏览着最新的情况。
星际联盟已经在短短半天时间里乱成了一锅粥，星域内的数百颗星球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乱，医院里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登上新闻热搜榜的还有严家双生子的身份曝光——位高权重的联盟首席严顷，以及大名鼎鼎的严氏集团总裁严承，这兄弟俩竟然都是异种！
星网一片混乱，民众们惶恐又愤怒，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都是联盟民众异变的惨样。
俞灯抿着唇，心里非常纠结。
人类联盟里不计其数的普通民众陷入痛苦，俞灯做不到冷眼旁观这番景象。
可是这些异种……
人心总是会有偏向的。也许普通的星际人民会厌恶憎恨异种，但俞灯其实并没有这种情绪。无论是异种首领还是普通异种，对他都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恨不得把他宠上天。
在这样的前提下，俞灯其实很难对这些异种产生太过负面的情绪。
两种矛盾的情绪让俞灯觉得自己被左右拉扯，纠结得要命。他攥着手指，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反正双生子已经和他说不会隐瞒他了的。
“严顷，严承，那些售卖的强化药剂……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使用药剂的居民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啊？你们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
俞灯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紧张地等待双生子的回答。
“不急，我说过不会隐瞒宝宝，都会回答你的。”已经被革职的前联盟首席说道。
“宝宝应该已经知道了，强化药剂就是激发人体潜能，突破基因极限。A型药剂已经达到了人体极限值，大部分人使用之后会出现不适应期。”
俞灯慢慢地说：“也就是出现狂躁和伤人的情况。”
“嗯。这段时期会很痛苦，但只要度过这一阶段，变成联盟定义里的异种，就不会轻易死亡，甚至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恰恰是人类一直追求的。”
这么说来，异种反倒是在帮助人类了吗？可是……可是变成异种真的没问题吗？俞灯晕头转向的：“那……变成异种之后，这些人还是原本的自己吗？”
“当然，他们和曾经的自己并没有本质区别。但得到了力量，相对应的会改变一些东西。比如情感。”
俞灯疑惑地看着他们。
“大概就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情感态度会产生部分改变，趋向于所谓异种的思维，又或是让原有的情感变得强烈。”严承回答道。
俞灯艰难地思考，提起了在中转站大楼里遇到的那个NPC：“如果以她为例，你们说的区别和改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严顷在中转站就预料到了俞灯的问题，闻言竟然直接打开了全息屏幕，给俞灯展示了凯丽的生平信息。
“凯丽，来自浮汀星系，二十九岁。于一周前使用A型药剂并进化成B级alpha，她放弃了原有职业，加入了我们的采购部门。她的思维方式并未产生本质改变，区别在于她对异种产生强烈认同，舍弃了对人类伴侣的兴趣和对人类建筑的认同。以及……因为她曾经看过宝宝的直播，对宝宝的喜爱也得到逐步增强。”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变得特别的异种诶……？但是，如果一个人舍弃了部分情感，那这个人还是完整的自己吗？俞灯垂着脑袋想了很久，很小声地说：“可是……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严承听到俞灯这样说，并不算意外。他扯出笑容：“灯灯不必勉强自己接受，把我们当成坏人就好了。我们在执行族群的选择，也是在逼迫人类做出选择。”
逼迫……选择？俞灯非常困惑，脑袋已经要打结了。
严顷见他还是没有明白，又说了几句内容，但俞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你刚才说了什么呀？”俞灯有些着急，“我好像看到你的嘴巴动了，但是我没听到。”
“关于……进化的本质。”严顷这句话也没能发出声音，他顿了几秒，“但我现在似乎没办法告诉宝宝。”
俞灯对这种情况有经验，八成就是副本对他做出了限制。他垂头丧气：“好吧，我明白了……”
和双生子交谈过后，俞灯更了解了副本的世界背景，但问题也更多了。他有种预感，只差最关键的一环，他就可以拼凑出完整的核心剧情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俞灯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喝过营养液之后毫无睡意，决定出去走走。
街道上的异种们看到俞灯，都非常激动，偷偷摸摸地盯着他。俞灯逐渐适应了异种们的热情，沿着街道往前走。
他看到了一只约莫一米高的异种。这只异种是类人形的，原型大概是某种大型爬行动物。俞灯不太懂异种的年龄计算方式，但对方估计是只幼崽。
这只异种幼崽看到俞灯，蹦哒到俞灯面前小声嗷嗷叫。它叫了几句，忽然哀嚎着倒在地上，浑身的鳞片沁出血液。
疑似这只异种父母的成年异种从不远处跑过来，把异种抱起来：“抱歉，它出了些问题……”
俞灯愣了几秒。他看着异种的惨样，下意识抬起手，指尖落在小异种的额头。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这只异种幼崽缓缓停下来，鳞片不再出血。四周的异种看着恢复正常的异种幼崽，又看看俞灯，眼神震惊无比。
异种的父母朝俞灯深深地弯腰：“谢谢您的帮助，小少爷。”
“不用谢，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俞灯茫然地问，“它是……怎么了呀？”
异种的父母回答道：“这是我们受到的排斥。”
排斥？俞灯还想追问，但那对异种夫妇歉意地笑笑，在俞灯开口之前说道：“请原谅我们的无礼，不过我想，这些事情还是由首领告诉您更好。”
俞灯轻轻眨眼，转过身，看到严家双生子站在他不远处。他小声喊道：“严顷，严承。排斥是什么？”
“是联盟领域的磁场对异种的排斥。”严顷回答，“异种是异于人类的存在，异种不被接纳，被这片星域排斥在外，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被接纳的异种……唔，某些线索好像串了起来。俞灯安静几秒：“那……那你们也会被排斥吗？”
“虽然不想让宝贝知道这么狼狈的事情，但事实上，等级越高的异种受到的排斥更明显。”
俞灯轻轻啊了一声，看着异种双生子，心里有些难受。
严顷叹了口气，抚了抚俞灯的眼尾，温声哄道：“宝宝，你可以不用考虑这些的。这些需要背负的沉重责任，本来就不是你需要承受的。”
“别苦着脸，灯灯宝贝只要开心就好了。”
“哦……”俞灯扭开脸，“我想自己安静思考一下，你们不要吵我。”
双生子当然不会阻拦俞灯。于是俞灯变回了小黑猫的形态，跳到那座巨大的猫爬架上，表情凝重，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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