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也是有过多年领导经验的首领了,带领着族群成员遇见过狼,遇见过猞猁,也遇见到这片深山内极其罕见的雪豹,可、可狼和雪豹在一起,这还是头一遭啊!
在狩猎者的威胁下,岩羊群几乎无需多费时间,就已经迈开蹄子往山坡上踩。
他们试图借此躲开猎食者。
不过早已经掌握跳跃、攀岩技巧的小雪豹也不是吃素的。
高山裸岩本就是他可肆意妄为的场所,天生宽大的脚掌和有力的四肢,正是为这片险要山石而生的武器。
比起需要照顾前后、注意群内幼崽和老年羊的岩羊群,小雪豹追着跳跃上山崖的速度更快,那股许久未曾释放的狩猎渴望也同样喧闹在他的身体里,正催促他在这一场狩猎合作中大放光彩。
因为有顾祈安的存在,山上的岩羊群陷入慌乱,而山下又有狼群把守,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前有豹、后有狼的情况,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狩猎者的胜利,加之狼群成员们兴奋得厉害,当他们注意到一头年轻岩羊被小雪豹堵着,想要跳跃到另一侧时,便知道来了机会——
几乎是年轻岩羊起跳的瞬间,早有准备守株待兔的小雪豹也猛然一冲,这幅吓唬羊的架势本就是假的,但猎物却不知道,被那一冲吓得蹄子一滑,竟从斜坡上给栽了下去。
这正是狼群等待的时机。
年轻岩羊身体一歪,狼群内相较于同类更擅长跳跃的旭日干猛地冲了上去,身体半挂在岩石上,瞅准机会咬住了猎物的后腿。
经这一下,猎物被狼群扯了下去,哪怕下落时在草甸上站稳了,但他已经落入了包围圈里,完全没有冲出的可能。
一场狩猎围剿分工明确,经过顾祈安的吓唬,以及狼群在草甸上的围攻,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便已经结束了这场合作活动。
猎物是头雄性岩羊,年轻力壮,要不是被吓着从山上跌下来,恐怕放在平常还不太好抓。
70多公斤的猎物很是丰盛,落在猎物繁多的春季,足够狼群大吃一顿。
受了这一场惊的岩羊群早就立在了山壁之上,离林子远远的,显然是躲着狼群走,但他们又放不下这片鲜美的草地,最终还是做了暂且留下的打算,只等狼群离开后,再下山去寻觅食物。
七头狼,一只雪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猎物吃了个干干净净,米白的骨架随意丢弃在草甸之上,还留有肉丝,自然会引来循着味而降落的高山兀鹫。
等一众毛茸茸吃饱喝足后,这才慢悠悠散步似的往林子里走。
顾祈安晃着尾巴跟在黑狼身后。
他并不知道戈尔已经做好了带自己离开的决定,只以为和往常一样,悠哉伴着戈尔走到山洞里,舔舐、拥抱、睡觉。
亲亲密密贴在一起,恍若双生。
不过隔天,顾祈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黑狼的怀里。
诶诶?
今天狼哥不跟着首领狼巡视领地吗?
难不成他狼哥翘班了?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小雪豹一个激灵醒来了。
他们作为狼群的搭伙对象,父母狼是同伴,但也是上级和老板,既然入了群,就必须要遵守规则。
之前的每一天,戈尔都不曾错过巡视,可今天怎么忽然得了空,能陪他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难不成狼群成员也有休假,还是说……
某个尚不成形的小小想法自顾祈安脑袋里一闪而过,却不曾被主人家抓到尾巴。
小雪豹眨巴着眼睛,他在黑狼怀里扭了扭身体,将脑袋转了过去,才一掀开眼皮,就对上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瞳。
显然黑狼已经清醒很久了,却没有起床,只是如每一个入睡的夜晚般,将自己的小豹子拢在怀里,安静地等待对方睡醒。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好幸福啊!
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毛茸茸,不是幸福是什么?
小雪豹咧着嘴呲牙笑,然后脑袋往上一顶,本是舔的动作,却因为黑狼正好垂头,两个嘴巴实打实地碰在了一起,一时间谁都没动。
空气莫名安静了一瞬,山洞外春风吹动树叶的窸窣声似乎也停了。
一边是枕在黑狼怀里、仰着脑袋的小雪豹,一边是侧身支起身体,却低着吻部的黑狼。
两个毛茸茸的嘴巴与嘴巴就那么紧紧地贴在一起,近到连呼吸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顾祈安愣了。
戈尔则没反应过来。
虽说两个毛茸茸日常都舔来舔去地黏糊在一起,可当嘴巴都对在一起时,似乎又有点儿不一样的奇怪感。
最先回神的是顾祈安。
原本瞪大了眼睛的小雪豹猛然转开脑袋,立在着的圆耳朵莫名背了过去,透过山洞外灿烂的日光,甚至能瞧见那短薄绒毛下细碎的浅红,就好像害了羞一样。
等吻部上温热的触感离开,戈尔才慢悠悠回神。
那几秒钟他的视线似乎有些没聚焦,略显涣散,等此刻才一寸一寸清晰,回归了原本沉稳的样子。
只是虽说沉稳,但好像还有些不一样——他总忍不住一会儿舔一下自己的嘴巴——像是在有意去回味什么。
就是钝感如动物,戈尔也觉得刚才那几秒钟的嘴巴贴贴略有不同。
麻麻的,痒痒的。
很奇妙。
他喜欢。
舔嘴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山洞里变得十分明显,听得小雪豹耳朵一个劲儿地颤,就好像在不停地提醒,上一秒的时候他们的嘴巴还紧紧贴在一起呢!
眼见身边的黑狼不准备停止,羞恼的小豹子猛然转头,嗷呜一口长大嘴巴,含住了对方的吻部。
小雪豹:豹豹大张嘴——嗷呜——
这回看你怎么舔?!哼!!
当然,雪豹的吻部短而钝,不比狼的长,就算是努力张嘴去含狼的吻部,也只能藏下丁点——
那温热的口腔包住了黑狼的鼻头和嘴巴,几乎吞咽去对方的全部吐息,好不容易清静的山洞,又古怪地烧燥了起来。
比之前还要烧、还要燥。
顾祈安顿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这阻止的动作,好像让一切走向了另一种更奇怪的发展。
小雪豹:脚趾扣地.jpg
被含住了鼻头、嘴巴的戈尔倒是适应良好。
“狼吻”在狼群中本就是最直观表达亲昵的行为,尤其经常出现在伴侣之间,其中含义不言而喻,也只有真的喜欢、真的亲近,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感情。
于是,此刻被“豹吻”的戈尔柔和了眼中的情绪,他不躲不闪,就那么安静又自然地享受着来自小豹子的“爱意”。
瞧瞧,小豹子多喜欢他!
正在疯狂地亲吻他呢。
最后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又变成了顾祈安。
比起野生动物们那完全直白的情绪、亲昵的表达,灵魂芯子还属于人类的小雪豹终究内敛了几分,平常仗着绒毛厚度又是舔、又是蹭,可真到了眼睛对眼睛、嘴巴含嘴巴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害羞的。
耳朵发烫的小豹子小心后退,张开嘴巴松了对黑狼的桎梏。
后者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嘴周被小雪豹唾液润潮的胡须、短毛,但那双略微发沉的眼睛,还直勾勾挂在对面的小豹子的身上。
顾祈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缩了缩尾巴,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
——虽然他狼哥也确实算是野兽。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豹子才退了半厘米,就被健硕的黑狼给重新扯了回去。
舌头、獠牙、前肢、尾巴,变成了他们此刻交流的工具,哪怕没有发情期时燥热感的催动,黑狼也依旧喜欢和他的小豹子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把对方从头到尾都舔咬一遍。
小雪豹:嘤。
耳朵尖、后颈皮,以及尾巴末端被黑狼又舔又咬一番后,那股麻痒感深入骨髓,直叫小雪豹打哆嗦。
最后,等顾祈安又被得逞的戈尔重新按着,缓了力道、温柔舔着他的鼻头,才叫经不住刺激的小豹子慢慢回神,喘匀了气。
一边调整着呼吸,顾祈安一边懒洋洋在戈尔怀里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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