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安:。
啊啊啊更生气了怎么办?!!
黑狼并不能时时刻刻都理解小伴侣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喜欢的小豹子在思维上总是显得过于跳脱,虽然揣摩、猜测并不容易,但戈尔却意外喜欢这个环节。
不过,虽然有时候不能具体理解,但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这是由时间和喜欢养出来的默契。
见小雪豹盯着自己的爪子瞪眼睛,戈尔把脑袋凑过去。
他先是用吻部蹭了蹭小雪豹的下巴,见对方弯了弯眼睛,这才低头,粗糙温热的舌面轻轻落在了一侧的爪子上,细心地舔过那些沾染了明黄的痕迹。
花粉导致的颜色晕染在经过黑狼的清洁后,变淡了很多,但无法彻底根除,至少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这些意外持久的颜色才会彻底消退。
顾祈安翻身仰躺在野猪皮子上,他举起自己的爪子欣赏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在那底色灰白的绒毛上,沾上这么点儿黄,总有点不干净。
小雪豹:嫌弃.jpg
秋后的阳光非常好,大多数毛茸茸的生物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日光。
羞恼劲儿过去的小雪豹眯着眼睛,身体往前蛄蛹着蹭了蹭,很快就挤到了熟悉的怀抱里。
周围满满都是男朋友身上暖融融的气味,格外有安全感,也格外让豹舒心。
小雪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在这样闲暇的午后时光,最适合消磨时间的事情,就是睡觉。
他偏头舔了一下戈尔的鼻头,顺带着粉红色的舌尖作乱似的蹭过对方的嘴巴。
等男朋友被勾得追过来时,坏心眼的小雪豹则佯装无意,又打了一个哈欠,在戈尔无奈的视线里洋洋得意,就好像在说:豹困了,豹才不和你亲亲呢!
戈尔对于小雪豹纵容已经到了让人没眼看的程度。
亲亲失败的黑狼并不生气,只宠溺地轻咬了一下小雪豹的耳朵尖,随后身体往石壁方向侧了侧,爪子一勾、一扯,就把他心爱的小豹子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正如顾祈安所想,秋后午时的日光正好,适合睡觉。
而凑巧的是,豹的男朋友也这样想。
两个黏黏糊糊的毛茸茸贴在一起,他们靠在“石床”内侧,一半有上方“露台”凸起的石块做阴影,一半裸露在暖暖的日光之下,晒得很舒服,再加上偶尔从裸岩间窜过来的清风,简直就是完美的睡觉时机。
有赖于天时地利,黑狼和小雪豹酝酿睡意的时间并不久。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个毛茸茸就紧紧贴着彼此,呼吸逐渐发沉,唯有覆盖在眼睑上的浓密睫毛偶尔会轻颤一下,昭示着梦中的安宁。
黑狼和小雪豹在冬末发情期时短时间瘦掉的十多斤体重,已经从春夏两季养了回来。
这一年的猎物富饶程度与去年春夏季相当,虽然无法做到次次狩猎都能成功,但戈尔和顾祈安总体的成功率,也常在80%以上,对比其他活动在深山草甸上的猎食者,已经好太多了。
一个耐力好,善于追击,能力主要发挥场地以草甸、云杉林为主。
一个爆发力强,跳跃、攀岩是强项,主场地在相对陡峭的裸岩山体之上。
按照顾祈安和戈尔在狩猎长处上的划分,他们两个几乎涵盖了除天空外陆地上的全部范围,就是溪流里的游鱼都能抓到,这样的取长补短,自然狩猎成功率也大幅度得到提升。
即便是在不好寻觅猎物的时节,作为邻居的高山兀鹫则会担任另一项工作,比如学着乌鸦们帮助两个毛茸茸寻觅猎物。
兀鹫食腐,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吃鲜肉,如果不是因为高山兀鹫天生不善于狩猎活物,想必他们也更愿意将鲜肉写到自己的菜谱之上。
而与邻居狼豹的合作,则让这只幸运的高山兀鹫实现了鲜肉自由。
——对比遇见两个毛茸茸前,他现在的体格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富态。
高山兀鹫: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我蹭狼豹吃软饭。
此刻,胖了好几圈的高山兀鹫提前结束了他每日的翱翔活动,在抖着翅膀回来的途中,他在隔壁山脚下看见了几只蓝马鸡。
灰蓝色的羽毛在秋日的贺兰山中显得格外亮眼,从蔚蓝渐变到藏蓝的尾羽长长一串甩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吸引着高山兀鹫那双视力过于出色的豆豆眼。
哦,漂亮的羽毛,很适合他给邻居带几根。
蓝马鸡:???
于是,心动不如行动的高山兀鹫立马锁定目标,眼瞳中闪过一分锐利,自千米的高空滑翔而下,鸟喙精准地在路过惊慌的蓝马鸡时,冲着人家的尾羽一叨——
蓝马鸡:啊啊啊啊妈妈我今天遇见流氓了!
两根颜色渐变的漂亮羽毛叼在高山兀鹫的嘴里,最终被他带回到狼豹的领地内。
见半山腰两个毛茸茸都在睡觉,这位体贴的邻居先生很小心地靠近,甚至尽可能控制着翅膀的拍打幅度,尝试通过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将羽毛插到小雪豹的竹筐里。
但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难了,两根羽毛没插进去,倒是掉在“石床”的不远处。
睡眠质量一向好的小雪豹对此毫无所觉,警惕性很强的黑狼则瞬间睁眼。
戈尔锐利的眸光在瞥见自家邻居后又变得平和,他很自然地半撑身体,叼起掉落在旁边的羽毛,冲着高山兀鹫点点脑袋,随后偏头将羽毛插到了竹筐口的空隙里。
送完礼物的高山兀鹫也动了动脑袋,他拍打着翅膀,缓缓升空,直到远离了两个又贴在一起的毛茸茸后,才猛然加重力道,瞬间飞得极远,又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落在了他位于悬崖上的巢穴内。
秋后的太阳,确实很适合睡觉。
他那两个毛茸茸的邻居是会享受生活的。
眯着眼睛的高山兀鹫发出舒服的喟叹,他拢起翅膀、缩着脖子,也一同沉到了这场午休之中。
深山草甸彻底安静了下来。
早秋时节,这片草地上的浓绿还不曾完全褪去,尚且看不出秋天的痕迹,但对于对气候感知敏锐的野生动物来说,他们早已经窥见了秋日的信号。
隔壁山林中,距离狼豹领地更远的地方,则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的阿茹娜。
去年冬日她和伴侣匆匆而来,忙乱而充实着准备着一切;如今度过暖春、盛夏,再到早秋,他们经历了发情期下的繁衍活动,并成功在深夏孕育了属于自己的后代。
阿茹娜成长为了母亲,而她也在伴侣的守护下,拥有了四只毛茸茸的小狼崽。
那是他们的孩子。
两公两母,完全继承了父母毛发的颜色,是纯纯正正的西北狼、是活动在大西北的夜月狼。
虽然第一次当母亲,但阿茹娜曾在母狼乌兰身边耳濡目染,她很出色,也善于学习。
四只小狼被她养得很结实、健康,一周左右睁眼,五周之后断奶,在秋季之后,这四个小家伙已经能跌跌撞撞跟在她的身后讨肉吃了。
显然,任何一种猎食者的后代,都无法拒绝鲜肉的诱惑。
继由父母狼巴图、乌兰统治的贺兰山狼群后,他们的长女阿茹娜在离开狼群后,于这年秋季彻底建成了属于自己的狼群——
两头成年狼以及四只幼年狼,相信在不久的以后,等这四只幼狼进入亚成年期,这一支新组建的狼群队伍会更加庞大,在贺兰山深处占据极重要的地位。
而早在数月前就通过红外相机收集到数据资料的工作人员们,在一番对比和分析后,彻底确定了这两头狼的身份。
怀孕的母狼是保护机构曾经看着长大、并放归山林的乌兰的孩子阿茹娜,而那头新来的公狼,则是跨越省份界限、由南向北而来的独行客。
他来自宁夏那部分的贺兰山保护区,而这头年轻的公狼也拥有自己的名字——旋风。
因为旋风是进入内蒙古地界的贺兰山后与阿茹娜组建狼群,并共同孕育后代的,于是他们后代的起名权,自然也落到了这边的保护机构内。
虽然在提取红外相机的数据时,小母狼阿茹娜还处于怀孕阶段,但保护机构的众人早就做好了待动物间谍“幼年灰狼”成功潜入后,传来属于新生狼崽的拍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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