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棍不好当(73)
“哦。”张麟乐知道阿西为何愁云惨淡了,这人|兽是太恶心了点。
阿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说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吃鱼了,看到鱼都呕吐。”
“我理解你,哥们。”张麟乐同情地拍了拍阿西的肩膀,回想之前几顿饭,好像是没有鱼。
三人正聊得换,李景行迈着大步走出了屋子。
“哥!”徐栩在后面喊了一声。
“你们要不要再聊一会儿?”
轻飘飘地甩下一句后,人影都不在了。另外三人立马手慌脚乱地赶了上去。
农村的路并不特别好走,一里地也要要多费上不少时间。阿西算是走得最顺的人,他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这次走到和老家相似的地方,还有几分亲切感,不停地给张麟乐介绍一些他们当地的丧葬风俗。
张麟乐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听着挺有趣的,恨不得做一番讨论:“我们都讲究厚养薄葬,长辈在世的时候好好孝顺,让他们安度晚年。驾鹤西去时,下葬应该提倡简约,这是一种理智的丧葬文化。”
阿西不同意:“使不得,对死去的长辈这么随便,会有报应的。”
这是地域与文化的诧异了,两人说了半天也说不拢,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趁两人讨论之际,徐栩已经找到当地一家丧事一条龙的小店,买了一个大花圈,扔给两人。
花圈太大,阿西与张麟乐只能一人抬着一边,也不好再争论了。
张麟乐问道:“徐哥,今天就要送花圈吗?”
徐栩:“我刚才问过了,在这里,年轻人的丧事不是喜丧,一般只停假的三天,今天晚上我们一并守夜,明天就跟着他们送殡,去火葬场探个究竟。”
“阿西,除了花圈,农村丧事还送钱吗?”张麟乐伸长了脖子问。
阿西摇头:“我们那里就送被子和花圈。”
李景行接话:“各地风俗不同,白事的礼物,古代叫奠仪,但一般都离不开礼金、财物、花圈、挽联与挽幛,农村会更看重仪式,我们不要太随便,以免冲撞了当地的风俗。”
徐栩掏出一个信封,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放了进去。
随着火葬的全面推行,越来越多的农村人放弃了土葬,而摆丧的方式却依然停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样子。
当四个人穿着“低调”的村服,出现在丧礼现场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很好,张麟乐心道,至少他们看上去不像外来物种。
几张条纹塑料搭成大棚,最深处是安置死者的地方。
死者的黑白遗像关在黑色镜框中,相片上还搭着黑布,相片下方就是棺材,棺材上铺满了黑、白两色的柔韧纸花。
四周零零落落地放着几个大花圈,棚内四周拉线挂着挽联与亲朋好友送来的被子,老式的哀乐低沉哀伤。
奔丧的人不多,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恐怖流言,十几张简陋的桌子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亲朋好友。
死者的亲戚正在跟法事,一堆当地的法师蹦蹦跳跳,又是摇铃又是唱喊,亲属则不停地哭,场面有些混乱,还有一丝瘆人。
看到有人到了,那些哭着的亲属就派一个人接待了他们。
李景行向这人说明了来意,送了礼金,还特意强调了村长让他们帮忙守夜,也会一并跟着出殡。
死者的亲人表示感谢,感谢完回去接着嚎啕大哭。
徐栩有些迷惑:“这哭得有些过于夸张啊,不像发自内心的。”
“师母,你是城里人不知道,这是当地的风俗,不哭要挨板子的。”阿西插嘴。
徐栩一个眼光杀了过去:“这种地方,不要乱喊。”
李景行带着三人找了一张较远的方桌坐下,有人端来了两个严重掉漆的铁盘子,里面装了水果糖与瓜子,招呼着几人自便。
四人道谢后,就坐在木板凳上耗着。
徐栩盯着冰棺出了神,李景行看他神色不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背。
“今晚......”徐栩转头,“小心。”
“你看到了什么?”
徐栩闭眼,像是在极力的回忆:“人,有毛,偷袭。”
“那不是猴子吗?”张麟乐大吼了一声。
好在周围哀乐与做法的声音太大,将他的声音给覆盖下去。
“冷静点,六碗。”徐栩皱眉。
“这不是冷静的事儿,这是农村,不是大海,怎么会有乙猴?”
阿西听不得鱼一样,张麟乐也讨厌听到猴子,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我也不确定。”徐栩摇头。
“好了,随机应变,猴子有什么好怕的?”李景行毫不在意地手。
张麟乐表面答“好”,心里疯狂地吐槽,你当然不怕了,大哥,你连巨蛟都敢对垒,还怕区区几只猴子吗?我也不是怕,是觉得恶心,特别是想到这些阴邪动物血淋淋的内脏被自己掏出来的时候。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当时情况危急,张麟乐一旦拿出兵器,全身都是杀气,全凭着徐栩指挥,换成现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他绝对做不出来挖心这种事儿。
现在回想起,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张麟乐偷偷地瞟了一眼徐栩,徐栩一副淡定的样子,果然是口山派的人才,路子野。
“明天出殡更重要,说不定还有更棘手的麻烦,今天晚上守夜,大家可以轮番休息一下,但值守的人一定要高度警惕。”李景行提醒。
“得了,景行哥,我睡不着,就让我守夜吧,我想到半夜正在做梦时,就被一群猴子猛地端了脑袋,变成无头尸,就觉得特冤。”
“什么猴子?”阿西有些紧张,他道法一般,体术也只能说凑合,就凭着李景行教了几天的功夫,仗着身强力壮能拼一下拳头而已。
张麟乐挑重点把海上遭遇乙猴的事情给阿西讲了一遍,讲完后,两人都变成了苦瓜脸。
阿西兀自叹息:“如果那乙猴很灵巧,我可能捉不住它的。”
“关键是要放置他跳到你背上,还要注意他们的长臂,一旦在你脑袋附近,就基本宣告你玩完了。”张麟乐提醒道。
“好了,听你们就说了一大堆话,吵死了。”徐栩扶额。
张麟乐与阿西面面相觑,明明他们的声音还没有哀乐大。
李景行轻声问道: “头又疼了?”
“每次有预示,总会头疼。”徐栩伸手捏了捏太阳穴。
李景行正想伸手帮徐栩揉,被张麟乐伸手拦住了:“这是农村,不是城市,人们的观念还不开明,景行哥,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啊。”
李景行目色深沉,而徐栩微微一笑:“没事,哥,一会儿就好了。”随后冲张麟乐甩了一个眼色。
张麟乐懂得起,主动扯些其他的话题,徐栩也装作坚强地加入聊天,李景行不忍揭穿,在桌子下轻轻地握住了爱人的手。
徐栩有洁癖,吃不下这里粗劣的饭菜,在李景行的软硬兼施下,勉强吃了几口素菜,张麟乐对乙猴一直心有余悸,想想都作呕,今天食欲大减,只干下三碗饭就作罢,倒是阿西,没什么特别不适,吃得和平时一样多。
饭后,几人无所事事地等到了入夜。
因为当地的流言作怪,死者的亲戚都不愿意守夜,相继地散了去,只留下死者的父母与妻子。
丧礼就在死者生前所住的院子里,李景行劝他们回屋休息几个小时,由他们四个年轻人轮流守夜就行。悲伤过度的至亲的确已经累得要晕过去了,千恩万谢李景行四人,就回屋小憩两、三个小时。
半夜后所有的喧嚣停了下来,只有田里的偶尔一声的蛙鸣。周边的灯光调暗了些,整个棚里,棺材上面的遗像阴森森的,让整个棚里更加死气沉沉。
张麟乐眼皮直往下耷,阿西用手托着腮帮子,想强行打起精神,可脑袋梗不住两秒,额头就撞在桌面上了,干脆放松自己,和桌面彻底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徐栩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支撑着。
只有李景行正襟危坐,眼神清明。
过了片刻,李景行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把正在犯迷糊的三人警醒。
阿西一抹梦口水,站了起来,护住了脖子:“猴子来了吗?”
第80章 第三个任务
李景行落下一句:“守住!”操起手电就冲了出去。
阿西正准备跟出去, 就被张麟乐扣住了:“他能行。”
徐栩的视线还留在李景行离去的方向,他有些警惕,推指算了一圈,说:“大家小心, 天盘甲戌己, 地盘甲午辛,游魂入墓, 阴邪鬼魅作祟, 临伤门,又恰逢此刻临值神玄武, 人遇玄武多防范, 小心避祸端,恐有血光之灾。”
他一说完, 阿西拍桌而起,立即掏了一把小匕首,横在脖子附近, 警惕地防范着。
张麟乐一看阿西的驾驶就被逗乐了,拍着大腿笑道:“阿西,你防范的姿势不对,你要想啊,出去的力量大,必然需要起范儿的空间,你这个样子哪想要攻击别人?分明是抹自己脖子嘛。”
这些玩笑话并没有让阿西有半点放松,他眼珠左右移动, 想把四方都监视起来:“你说的技巧我懂,师父也教过我,但现在情况紧急,我怕被端脖子,就这么先护着吧。”
张麟乐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右手却像条蛇般游到阿西的刀柄上,猛地发力。
等阿西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张麟乐按住他手上的命门,匕首就离气管近了数寸,阿西顿时毫无反击之力。
现在这架势倒真是要抹脖子了。
张麟乐的举动把老实人阿西吓了一大跳:“麟......麟乐,你在做什么?”
“证明给你看,这样的姿势不对,防御比进攻更考究,如果乱了章法肯定会被端脑袋的。”张麟乐满脸温和,拍了拍阿西陡然缩紧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阿西松下手臂,但依然将匕首紧紧地拽在手里,讪讪地笑:“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身手这么好。”
张麟乐见阿西有些挫败,连忙安慰;“掌握好诀窍你也可以,再说了,你身体壮,练好了爆发力一定惊人。”
“真的?”阿西的郁闷消散了一半。
张麟乐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开茶话会对吧?”徐栩想到他才算了一通卦,解读得这么凶险,是个人就应该紧张起来吧?否则多对不起这惊悚的卦象!
可气的是,他就看到阿西警惕了一分钟,随着武术指导张先生的登场,两人开始探讨武术的博大精深了。
全然不顾周边的危险,把他预测当儿戏了。
阿西见徐栩气得脸煞白,立马偃旗息鼓:“徐大师,你别生气,我防范着呢。”
这也叫防范着?徐栩的目光扫了阿西正面一圈,除了手里握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看不出有任何防御的举动。
张麟乐不像阿西这样恭敬,他看着徐栩一脸怒容,居然品出了几分颦蛾的美来。
“徐哥,你长得真好看。”
阿西古怪地盯了张麟乐一眼,顿时有点警惕,这小子该不会对他师娘......
徐栩一个耳巴子闪过去:“给你说正事,你小子这么不正经”
张麟乐挠了挠下巴:“你还真打?”
徐栩冷着脸不语。
张麟乐转头看阿西,老实巴交的阿西也甩了他一副活该的脸色。张麟乐觉得特冤枉,不就是夸了他徐哥一句吗?怎么就变得不正经了。
玄机会还有比他更正经与单纯的人吗?
“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危机四伏,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徐栩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