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感,你们难道认为甚尔那个废物的儿子的天赋要比五条悟还要强?别开玩笑了!”
“但是高层那群人调查的结果又怎么说?”
“没人见到那个特级,现场的痕迹不代表什么,而且,不是说甚尔和五条悟不也在现场吗?甚尔虽然是个没有咒力的废物,但是拿着咒具的话,对付一般的特级也不曾什么问题,而五条悟虽然说他没有出手,但谁知道呢?他想要不留痕迹的出手也不难……天才?那小子能活下来确实还算不错,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甚尔那家伙擅自和连咒术师都不是的女人结婚,那种让家族蒙羞的家伙还回咒术界干什么!”
之前甚尔以特邀教师的身份入职高专,咒术界高层就相当不满了。
在调查出甚尔的出身之后,禅院家也被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耻辱]。
他们发自内心的这么鄙夷着。
哪怕他们当中不少人都一度败于、深深畏惧那位天与咒缚的力量,却依然觉得自己要更为尊贵。
在甚尔离家出走了十多年,他们也只是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松了口气,评价他“识趣”,然后彻底将这个人抛之脑后。
禅院现任家主,已经69岁的禅院直毘人拿着酒壶看着眼前的家族后代吵个不停。
“行了,别吵了!”
他喝声说道。
“今天要讨论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这个!”
他们要决定的,是禅院甚尔……不,现在名为伏黑甚尔的那个男人的归属问题。
那个男人身上劣迹斑斑。
大概十年前的时候,他居然闯进了天元大人的薨星宫,刺杀了星浆体,公然的挑衅了咒术界。
也给他们禅院家带来了麻烦。
所幸御三家的地位坚如磐石,他们在高层也有人手,反正那个时候五条悟上报了甚尔的死讯,他们也顶多是被口头追责了一番,花了点钱就解决掉了。
谁能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活到了现在。
按照咒术界的规则,这家伙被判死刑也不奇怪,偏偏五条悟硬是把人保了下来,甚至还成为了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
——在五条家出了六眼、占据一家独大的地位后,东京的咒术高专被归为了五条家的势力范畴,而剩下的禅院家和加茂家,则是为了与五条家抗衡而隐隐结盟,一同站在了京都的咒术高专那边。
甚尔的行为,摆明了是加入了五条派。
禅院家已经有了不满和声讨。
但禅院直毘人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因为五条悟。
五条这几天跑了数次禅院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把甚尔从禅院家除名。
刚开始第一天,禅院直毘人仅仅是对甚尔尚且存活的消息感到愕然。
当年甚尔一度重伤使得五条悟濒死的情报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也属于其中一个,所以相当了解这俩人之间的仇恨,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不得不去揣测五条悟这一行为的意图,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次日,禅院直毘人得知了伏黑惠的存在。
他对年仅13岁的伏黑惠击退特级的消息存疑,哪怕这是五条悟的证言。
毕竟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比起直白的相信五条悟的措辞,年迈的禅院家家主更偏向于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甚至疑虑这是不是五条悟故意做出的障眼法。
目的到底是什么?
禅院直毘人猜不透。
特级与特级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对于普通的特级,一级咒术师就能够与其实力相当,将诅咒祓除。
禅院家现在现存的术师,也有不少获得了特别一级术师的评定。
他们不清楚伏黑惠当初面对的咒灵的实力,或者说已经先入为主的带上了偏见去看待。
因此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伏黑惠的年纪。
13岁,太小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话,这个天赋就相当让人眼馋,正常情况下,他们或许会想把人带回来。
但偏偏对方的生父是甚尔。
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禅院扇——他是极力反对让甚尔回归禅院家的一派,连带着对甚尔的儿子都不屑一顾。
态度之偏激,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然,女侍在门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非常抱歉,打扰了,家主大人,五条大人以及甚尔他们父子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去会客厅,你把五条悟和甚尔都请过来。”
“是。”
。
“惠就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
五条悟被女侍请离前,顺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扬起笑容:“等我和甚尔把事情搞定之后再喊你过去。”
伏黑惠皱起眉,看了一眼甚尔。
他有点担心他爸。
“安心吧,这家伙又不是小孩,他现在的肉体强度能够手撕禅院家那群废物,轮不到他被欺负。”五条悟一眼就看穿了惠的想法,在心里啧了一声,再次嘀咕惠和这混蛋到底谁才是家长。
伏黑甚尔这烂人真差劲。
五条悟在心里想,然后又得意起来。
——真不如自己养惠的时候,果然还是自己最棒。
“对了,惠。”五条悟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不要让她出来喔。”
他指的是咒灵绘理。
“我当然知道。”
于是,伏黑惠单独留在了这间候客厅。
室内另外一侧的拉门先前被五条悟拉开了,露出了庭院的景色,惠干脆就走到那边,在走廊边沿坐下,眯起眼吹风。
“喂,我说你。”
在等待的过程中,庭院左侧那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还是有些熟悉的声线。
伏黑惠抬眼望了过去。
入目的是一位少女。
带着圆框眼睛,竖着马尾,留着单边刘海。
上身白色宽摆和服,下身穿着方便走动绯色女袴,她手里拿着扫帚,睁着眼和自己相似的绿眼,看向这边。
虽然发型和穿着不太一样,但长相却和惠记忆里那位英姿飒爽、实力强劲的学姐重合了起来。
……真希前辈?
“没见过的面孔啊,那是候客厅,你是客人吗?”
她歪了歪头,随口的这么询问,语调随意且上扬。
但仅仅只是这样。
就已经和禅院家绝大多数仆从截然不同了。
简单来说——
面前的少女是活着的、生机勃勃的[人]。
而不是被驯服的人偶。
“是,我是今天和五条先生以及父亲来拜访的伏黑惠。”伏黑惠在微微睁大眼睛、停顿了片刻之后,立即张口回答,“打扰了。”
“伏黑惠?”禅院真希歪头,“你的父母还真奇怪,居然给你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是[恩惠]的意思。”伏黑惠平静的回答,他早就习惯了真希的快口直言:“我并不讨厌。”
“欸,恩惠吗?”真希顿了顿,说,“那的确挺不错的……”
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是禅院真希。”
“初次见面,禅院前辈。”
“不要叫这样叫我。”她皱起眉,“这个家全部都是禅院,谁知道你在叫谁?”
“真希前辈……?”
真希这才点头。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便抬腿往惠那边走。
“前辈这个称呼还挺有意思,我还没被人这样叫过。”她略有兴致的说,“我能坐这里吗?”
“请便。”
于是真希坐下了。
她对伏黑惠相当感兴趣。
毕竟在这个家,除了胞妹以外,她几乎没有能够好好的、平等交流的对象。
以往的客人,也大多是那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蠢货,基本不会对她这种默默无闻干着杂活的路人投以注意。
她还是第一回 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却没有半点架子,不管是眼神和态度都非常平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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