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费奥多尔君是想要下毒?
一个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怀疑的情绪瞬间笼罩了我。
“光吃甜点的话,可能会觉得有些腻,配上茶水刚刚好。”
费奥多尔君微微侧着头,紫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比实质更为清澈的色泽。
近日温度不低,在太阳下甚至会觉得热。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费奥多尔君今天没有在他那顶毛茸茸的白帽子。这让他看上去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诶~费奥多尔君对吃喝也很有讲究呢!”
我端起茶杯,试探性的喝了一口——口感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原本我以为可能会因为太淡而口感单薄,又或者因为太浓变得苦涩,结果却意外的刚刚好。既不水,也不涩,恰到好处。
没想到费奥多尔君居然这么擅长泡茶!这和我对费奥多尔君的想象大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费奥多尔君是那种琐碎小事由别人照顾的类型。泡茶之类的事或许会有一个贴心的下属常年代为效劳,至于说费奥多尔君自己,可能并没有点亮这个技能。
结果意外的居然是可以自力更生的类型!
“真厉害啊。”
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由衷的称赞。
“像是我就完全不行啦!虽然我很喜欢吃蟹肉料理,但是自己去做的话,根本连最开始的步骤都完成不了。”
“所以平时如果只有自己的话,也只能够吃蟹肉罐头解馋了。”
虽然说蟹肉罐头也很美味啦!但肯定还是新鲜的、定制的蟹肉料理更好吃啊!
唔,这么说来……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要想办法让中也学会做蟹肉料理才行。
现成的老师已经有了,我相信西格玛肯定不会吝惜指导中也——只差中也同意了!
唔嗯,为了我的幸福,等这次约会结束,一定要想办法骗到中也的承诺!
第206章
喝完费奥多尔君亲手泡的红茶后,我幸运的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开玩笑的啦!
怎么想费奥多尔君也不可能在茶里动手脚嘛!这种粗暴的方式并不会出现在我和费奥多尔君的故事里。
如果忽略我和费奥多尔君各自的心思不提,我们的茶话会,还是非常和谐友好的。
我们很随意的交流着,话题从「哪个国家产出的哪种茶最好喝」一路进展到「西格玛总是能做出美味的料理他超棒的」。
费奥多尔君怎么样暂且不论,反正我是觉得我们聊得还挺愉快的。
唯一不太令人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始终没办法安心」这一点。
因为我心里总是会忍不住猜测费奥多尔君准备的「惊喜」——第一重惊喜,第二重惊喜,第三重惊喜……甚至更多。
别看我好像笑得很开心,吃甜点也很开心,其实我的心情是很沉重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所以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普通的在和费奥多尔君快快乐乐地喝下午茶——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是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的喝下午茶哒~
“其实有时候,偶尔做一些……”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注意到了街上的异常。
虽然已经离开了横滨,但其实我和费奥多尔君此时所在的位置距离横滨不远。
「不在横滨」更多的是一种行政上的划分,单从距离来讲,差别其实没有那么显著。
这个意思是说——尤其是我们现在正在高高的大楼天台,居高临下——想要从高处观察到横滨的情况,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所以我注意到了。
横滨是一个热闹的城市,这话不假。但在工作日,再是热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挤。
人行道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就连供机动车行驶的车道,也被人群占据了。
看不清楚确切的情况,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人头攒动。
像是一群排列整齐的工蚁。
这很不对劲。
尤其是,当我之前就在果戈里的提示下,猜测费奥多尔君可能会利用「罪歌」。此时此刻横滨街头的景象,很难不令我产生联想。
“嗯?治君刚刚是想说什么?”
费奥多尔君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苍白的面孔上,打上一层仿佛油画质感般的暖调的光。
如果是对费奥多尔君的本质一无所知的陌生人,此时此刻,或许会极尽称赞他那几乎称得上神圣的气质吧!然而我只觉得恐惧。
自比为神明,行神明之事,做神明之举——这难道会是什么好事吗?
尤其是这一切还需要加上一个前提,「试图」。
我知道费奥多尔君并不需要,我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资格——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但那一瞬间,极其突然的,我觉得费奥多尔君有些可怜。
行不可能之事,并以此为理想,最终连自己都不放过——这是多么,多么,深沉厚重的绝望啊!
那种几近怜悯的情绪只存在了短短一秒,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因为没有必要嘛。
在这一点上,我和费奥多尔君绝对不会是同行者。所以不必去试图理解,不必去试图代入,没必要共情也没不需要同理心。
“啊,没什么。”我收回目光,再次将视线放到远处的横滨街头,“这就是费奥多尔君说的「惊喜」吗?”
“治君已经看见了呀。”
费奥多尔君依然微笑着。
他微微侧过头,顺着我视线所在的方向望去。
仅仅只是这一个微微侧头的动作,就破坏了他脸上如同滤镜一般的打光。于是那种神圣的气质消失了。几道阴影落下,他看上去又像是一个正常的费奥多尔君了。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惊喜呢?我可没有把我完全瞒住治君,或许治君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呢。”
“那个时候——”费奥多尔君顿了顿,眼中沁出了一抹毫不遮掩的愉悦,“尼古莱是不是私底下悄悄送给了治君一·点·什·么?”
他居然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了。
“呜哇——连费奥多尔君都会明知故问了吗?”
鉴于费奥多尔君就这样很坦率的直接问了出来,我也就很坦率的戳穿他了。
“明明早就知道了!”
“唔?这样说的话治君也可以算是嘛。”
费奥多尔君托着下巴,对我的指控致以回击。
“「惊喜」什么的,总不可能是真的没有猜到吧?”
“啊呀啊呀,我是担心自己自作多情嘛!”
我的情况和费奥多尔君可不一样。我是真的在担心啦!
“说不定其实费奥多尔君准备的「惊喜」还在之后等着我呢?”
“哈哈哈,治君对我的期待真高啊。”
费奥多尔君朝我眨了眨眼睛,对我试探的问话避而不谈。并没有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就这样跳过去了。
我觉得吧,这种「跳过去」的态度,其实已经很难说明问题了。排除掉费奥多尔君故作玄虚的成分,恐怕我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治君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在意呢。”
“诶?我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吗?”
因为现在也没有镜子,所以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无法确定是要多少斤是真的观察到了我的不在意,又或者……
只是在炸我。
“果然是早就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吧!”
费奥多尔君抬起手,虚虚的指向横滨的方向:“轮到治君了哦。”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整个横滨,不,或许还要加上整个神奈川的人,都出现在了街道上,都加入了这庞大的「工蚁」队伍。
“不过,治君的这一步棋,似乎还没有走啊。”
我明白费奥多尔君话里的意思。
确实就像费奥多尔君说的那样,此时横滨街头的「罪歌」的队伍,已经越来越大了——大到甚至可以称为失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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