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风评被害(3)

　　冷冷的说，冰冷的笑，虽然在微笑却无端让人感到恐怖，好像被什么可怕的存在锁定了气息……不客气的说，这些我都驾轻就熟了。

　　这次也成功的糊弄住了垂耳兔少年——在警官“是芥川！”、“糟糕，是那个芥川！”的背景音中，我知道了他的姓氏。

　　话说，提到“太宰治”，还有“织田作”什么的……这个“芥川”，难道会是芥川龙之介吗？

　　我对日本近代文豪不太熟悉，很少看过他们的作品。但唯独芥川龙之介，因为迅哥儿翻译过他的几篇文章，巧合之下我看过几篇，《鼻子》、《罗生门》、《竹林中》还有《地狱变》等等。

　　老实说没怎么看明白，只是在看完后有种微妙的不舒服。但总归是记住了这个人，是除了夏目漱石以外我最熟悉的日本近代文豪了。

　　芥川很听话地停下了脚步。他苍白的面孔涌上一抹病态的嫣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亮光：“太宰先生，时隔多年，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情，看上去好像和太宰治之间有着什么别样的纠葛。我搞不大懂，只是考虑到cos时的CG场景，再加上刚刚我那样的态度他也不觉得奇怪，我决定继续冷待他。

　　至于他的问题，我是不可能实话实说的。唉，他真是太为难我了。

　　“你是在责问我吗，芥川？”我与他对视着。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刻意放得轻缓的声音却隐隐流露出危险的意味——这个并不是我自己说的，是以前别的人对我某次演绎的评论。似乎很适合在眼下这个情境使用，所以我就尝试着这样做了。

　　“在下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芥川立刻否认了。有那么一会儿，我几乎以为他要向我道歉。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很可笑。芥川脸上那副令我产生错觉的奇怪表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若烈火燃烧般的——

　　是愤怒吗？是不甘吗？亦或者是埋怨？

　　不清楚，无法分辨。纠葛在一起变成混沌的一团，那是我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复杂神色。

　　“太宰先生！你难道是为了人虎，特意来找在下的吗？”芥川的声音变得冰冷，隐约中又藏着一丝令人费解的狂热，“啊啊——不愧是太宰先生，如此轻易就看穿了在下的计划！”

　　他话锋一转。

　　“但是，即使有太宰先生在，武装侦探社也不可能保住人虎的！要说为什么——因为人虎是港口黑手党志在必得的猎物！”

　　这家伙，看不出来，居然意外的是那种喜欢自说自话的活泼性格啊？

　　以上是我最初的反应。

　　这之后，我才在理智的驱使下分析芥川的话。

　　唉，我得承认，自从罹患某些精神疾病之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散漫了。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你看，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都失去兴趣，别人的什么事难道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其实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要是几年前，我恐怕根本不会有之后的思考。

　　“人虎”是谁，我姑且算是知道。印象里，是一个有着奇怪狗啃刘海发型的银毛少年，在拍照的时候，那个coser有几个造型是用虎爪的。名字好像叫做「敦」，还是「敦敦」？反正造型师小姑娘是这样喊的。

　　不过在之前cosplay的if线中，人虎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和芥川的话不符合。另外，从芥川话里的意思不难看出，在这个世界，太宰治是武装侦探社那一方的，否则也就不会有“即使有太宰先生在”这一说了——是了，那就是造型师小姑娘口中的“武侦宰”了。

　　于是我可以肯定，我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文豪野犬正篇。

　　啊啊，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这个世界没有首领宰，不需要担心李鬼碰上李逵的事，也不用担心如果首领宰已经身亡我又该何去何从。然而——在一个太宰治已经加入武装侦探社、走到光明那方的世界，突然出现一个港黑首领太宰治……恐怕也不能算是好事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信息让我对未来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至少，我应该可以不用去当牛郎了。

第3章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是另一个世界、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

　　——假的啦，假的啦！

　　不过我决定就把这个当做自己的设定了。

　　不然要说什么？「我只是在玩Cosplay，谁知道竟然就这样突然穿越了」？

　　会很奇怪的，还是算了。

　　想归想，此时我面前还有一个疑似脑补了很多设定的芥川要应付。

　　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对戏。

　　说真的，他那些话应该跟武装侦探社的正主说，我这个假冒伪劣产品能够给他什么回复呢？我不可能假装是武侦宰和他对戏，但是自爆「我是平行世界的港黑首领太宰治」好像又很奇怪的样子……

　　最终我决定用不明觉厉的高深莫测的姿态，去暗示芥川“我并不是你的太宰先生”这件事。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芥川。”我微笑着，用温柔的口吻说着刻薄的话，“即使是那么在意的‘太宰先生’，也会发生认错人的事情吗？还真是可悲的观察力啊。”

　　“太宰先生”是沿用芥川的称呼，“在意”则是一个很万能的词——喜欢也是在意，仇恨也是在意，看芥川刚刚面对我时激动的样子，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什——”听到我的话，芥川睁大了眼睛。那双漆黑的、似乎照不进光的双眼，泛起了些微波澜，显示着他片刻的动摇。“认错？不，怎么会，在下是不会认错太宰先生的！”

　　“真是死心眼呢。”我叹了一口气。对于无可辩驳的事实，我倒也没有和芥川争执的打算，反正他总会知道我才是正确的。

　　通过和芥川的这一番交流，我从芥川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了他对太宰治的复杂情感——可以一眼窥见尊敬崇拜，说实话都有些过激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愤恨不解之类的负面情绪，有些过于混乱了，短时间内没办法分辨出来。

　　不过我差不多清楚要用什么态度应对他了。

　　“芥川是为什么要到警局来呢？”

　　不用问也知道不是好事，看警官对芥川的戒备恐慌，这个世界作为港口黑手党一员的芥川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我并不需要他回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如果不介意的话，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以带上我一起吗？”我问道。

　　芥川因为我的话稍稍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如丧家之犬般迷茫的表情。

　　drrrrrrrr——

　　手机铃声响起。芥川回过神，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芥川挂断电话后，看向我的神色越发复杂了。

　　既有戒备，又有崇敬——就是那种，“不愧是太宰先生”的眼神。

　　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但脸上却始终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好像我其实对一切都洞察于心一样。

　　芥川咳嗽了几声，不再理会早已吓失声的警官。“既然太宰先生这样要求了……那么，太宰先生，请随在下一起去吧！”

　　他低下头，看不清神色。“这些年来，在下也并非一点长进也没有。今天，就让太宰先生好好看看吧！请太宰先生亲眼见证，我是如何活捉人虎的！”

　　感觉他好像是在放狠话……但真的没必要啊垂耳兔，我在心中叹气，觉得稍微有些对不起芥川。

　　这么气势十足的狠话，要是面对武侦宰的时候说，那该多帅气？给我真是白白浪费了。

　　我很是为他惋惜。放狠话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时地利的。顺便呢，基本上来说，在第一次的时候效果最好，次数多了渐渐就没劲了。

　　为了补偿他的损失，我决定认真和他对戏。

　　“是吗。”我微微偏过头，以一种游刃有余的、仿佛在对待无害小宠物般的态度——为了更好的演绎出这一幕，我正努力将芥川想象成垂耳兔，效果显著，“我很期待哦，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