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保暖五件套,仿佛是他失忆后留下的最大改变:耳罩,围巾,手套,冬季加绒的风衣,短款雪地靴。
“阿蒂尔,你不热吗?”
每一个看到他来餐厅的熟人停下餐叉,眼睛被热到了。
“很冷。”
阿蒂尔·兰波躲开了空调的出风口,坐到老师的餐桌角落里,示意着中原中也一起坐下:“中也君,你想吃什么就点餐吧。”
中原中也去看法文菜单,拘束道:“我点一个套餐吧。”
波德莱尔拉过了菜单,为他介绍了几款法国特色菜,指尖滑过菜单,就像是弹钢琴一般轻快。
他对自己的徒孙(?)笑道:“来到法国就当作自己家。”
中原中也不适应波德莱尔的距离,法国人身上有着香水的气息,与其个性一样散发强烈的存在感,不像是日本人那般不擅长展示自己。他感受到波德莱尔的善意,同意了对方的点餐,吃什么都一样,如果能吃到好吃的,那就更好了。
餐厅里的其他超越者眉飞色舞地交流起来。
【这就是兰波的崽子?】
【听说是他和魏尔伦打架后,在日本基地里弄出来的孩子。】
【他一出生,炸了横滨租界呢!】
【据我的独家资料,他有跟魏尔伦一样的重力异能力,两人关系匪浅,有可能是日本政府拿到了魏尔伦的资料。】
【第二个魏尔伦吗?】
【他跟魏尔伦有杀父之仇,少提这个名字比较好。】
【可惜了,魏尔伦……其实也挺不错的,这个小家伙一看就发育得不怎么样,矮个子,不如我们法国人壮实啊。】
【你才壮实!我们是苗条!】
“兰堂先生,该你了。”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一来,老底就被其他人扒了个底朝天,把菜单递给了靠窗晒太阳的男人。他分不清对方额头流下的是冷汗还是热汗,只觉得心里难受,那不是正常人会有的表现,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怪异的视线对待。
中原中也果断地站起身,拉上了窗帘。
面对阿蒂尔·兰波转来的不满视线,他理直气壮道:“太阳晒多了,皮肤会干燥的,您的眼袋有一点明显。”
阿蒂尔·兰波:“……”
波德莱尔端详学生的脸色:“要注意啊。”
阿蒂尔·兰波知道法国人的三十岁是个门槛,要么飞快的变老,要么花时间调理自己,保留住逝去的青春。
“我胃口不好,给我来一盘沙拉吧。”
“再加一点牛肉粒和金枪鱼。”
波德莱尔为学生进行了额外的补充,对亲自来接待他们的厨师说道,厨师也怀念地说道:“好久没见兰波先生了,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为了我们国家的强盛,我会把沙拉做得丰富一点。”
阿蒂尔·兰波来不及阻止:“不用——”
专门为他们做料理的法国厨师大刀阔斧地去准备了。
中原中也暗笑。
阿蒂尔·兰波苦恼:“吃不完就浪费了。”
波德莱尔对他的节俭不以为然:“我宁愿你多吃几口,把你的迷你胃给塞大来。”波德莱尔摘去阿蒂尔·兰波的手套,检查双手,实际上在查看精神状况。
“最近去哪里了?”
“俄罗斯,日本,华国,我一到华国就被拦下了。”
阿蒂尔·兰波提起自己的华国旅行,气息消沉几分,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他们对法国人不排斥,好像对黄昏别馆尤为关心,非要参观,强行给我塞了门票费。”
波德莱尔好奇:“卖了多少门票?”
阿蒂尔·兰波缩回手,戴上羊毛手套,“一万华币一张。”
波德莱尔心痒难耐:“这报价太贵了吧!”
阿蒂尔·兰波叹气,被迫学会了不少赚钱的方式:“我有了解过他们的演唱会门票,不贵,一万相当于贵宾席,既然他们喜欢追星、看黄金屋,我就满足一回别国人民的愿望,让他们帮我宣传复活的事,正好省去了兑换货币的麻烦事。”
中原中也没了解过华国,偷偷问道:“那是多少钱?”
波德莱尔羡慕地回答:“十六万日元。”
中原中也想了想,十张票就是一百六十万,一百张票就是一千六百万……这就是传说中的钱生钱,富人只会更富吗?
“那边的强者很多,好像都对我和秋也很感兴趣。”阿蒂尔·兰波在自己的大分量沙拉上来之前,补充道,“我想,秋也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吧,那是他想要去旅游的国家。”
波德莱尔听见后半句话,掩去了微妙之色,看了一眼雨果。
麻生秋也与华国。
真是个谜。
维克多·雨果倾听他们的交谈,心神飞到遥远的十五世纪,那个见到“明”的国家会哭泣的爱斯梅拉达仿佛近在眼前。爱斯梅拉达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越去了解,越发现雾里看花,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美人身影,以及对方温柔的表情。
阿蒂尔·兰波好似没有发现老师与雨果的潜在交流。
沙拉来了。
一大碗,色彩缤纷,就像是今天的法国,街上张灯结彩,市民们裹着国旗欢呼,晚上还会有灯火晚会。
阿蒂尔·兰波问道:“老师,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波德莱尔笑了一声,“连你也好奇吗?你不要急着走,在巴黎多留几天,我觉得里面一定会有很好玩的事情。”
亚历山大·大仲马闻言,辩解道:“这件事肯定与我无关!”
小仲马在旁边助阵:“父亲是无辜的。”
波德莱尔的眸子横了他们二人一眼:“这可难说,我可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认你当爸爸。”说到这里,波德莱尔嗤笑,“聪明人抱大腿也应该抱居斯塔夫,好歹居斯塔夫养大了居伊,我们在场这些人里,估计就居斯塔夫有完整的养孩子经验。”
居斯塔夫·福楼拜尴尬了,怎么牵扯到自己头上?
居伊·德·莫泊桑不吝啬夸赞:“福楼拜先生是最好的老师!”
魅影用完餐,把面具的下半截扣回去,阻挡了四周的视线,凉飕飕地说道:“你们看什么?”
其他超越者收回视线,委屈不已,以前热情对待他们,给歌剧院门票和包厢,现在看一下都是错。
居斯塔夫·福楼拜为本次聚餐画上句号。
“下午,该轮班的轮班,想看热闹的就去帮忙测试异能。”
“卢梭,你负责盯着伏尔泰,不要让他出门,最好问一问他,认不认识叫‘凡尔纳’的法国人,那名少年的DNA鉴定报告上证明了他是我们国家的人,没有混杂其他人种的血统。”
“最后——”
“祝法国昌盛!法兰西万岁!”
餐厅里不□□份地位,所有吃饭的法国人欢呼,全部丢出了帽子,有人把绅士仗都丢到了上空处,砸到了其他人。
“哎呦!”“谁的棍子!”“这顶帽子很好看,归我了!”“哈哈——谁的假发片掉下来了!”
中原中也停下了用餐的举动,去看属于他们的节日。
那是对国家的热爱。
中原中也很难对日本有同样的情绪。
阿蒂尔·兰波客观地说道:“如果在你诞生的那一年,我带你来到了法国,你也会是其中一员。”
他摸了摸中原中也的黑帽子:“我们没有那么可怕。”
法国人的眸子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像是雾霾下的一抹绿。
法国能容得下来自反政府组织的保罗·魏尔伦,自然也能容得下来自日本、白纸一张的中原中也,保罗擅自为中原中也决定了未来,单方面的不想弟弟步上自己的后尘。
“中也君,是战争让我们变得冷硬起来。”
“对不起。”
“我为我当初把你当成任务目标而道歉,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只有任务,没有私情,我没有把你当作独立的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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