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愿意投入感情,也理智地明白结束了。
“不要弄丢。”朱利安说出柔情的话:“快走吧,登船的时间到了,用它代替我陪伴你。”
阿蒂尔·兰波强求:“朱利安会想我吗?”
朱利安说:“会,看到金发蓝眸的人就一定会想到你,看到爱吃披萨的人就一定会想到你。”
阿蒂尔·兰波抱紧了朱利安一次,塞给对方一封信,让“她”转交巴黎社的首领。
而后,他放开了手。
提行李箱跑了几步,阿蒂尔·兰波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洒脱的旅行家,永远在扬帆起航的路上,偶尔才会停歇。
他又泛起贪心,不想一刀两断,扭捏地对朱利安隔空喊:“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
朱利安目送对方登船,微不可查地说:“谁知你多久才会来法国……”
男人的话不可靠。
朱利安见过太多嘴上承诺,转眼就忘记的人。
外面风景那么好,对方又是无拘无束的强者,面对的诱惑数不胜数。
兰波不会为朱利安留下,而朱利安——只有在巴黎的夜晚才是男妓朱利安。
朱利安没有打破阿蒂尔·兰波的天真,男人率性而为的样子一直很迷人,永远保持下去也不错。
“她”静立在港口。
风吹动那条黑裙的裙边。
直到汽笛声离开海岸,承载兰波的理想与未来的走私船带走了这位别树一帜的旅行家。
朱利安撕开手里的信件封口,涂抹口红的唇勾起,看到了兰波在信上对自己安危的顾忌。
以夏尔·波德莱尔的性格,收到这封信之后确实会照拂一个男妓。
那人的容人之心还算不错。
波德莱尔、兰堂、伏尔泰、雨果,阿蒂尔·兰波为朱利安准备了四重保护,生怕保罗·魏尔伦哪根神经搭错了就要来清除哥哥在巴黎的同居对象。
朱利安没打算把信交给巴黎公社。
他本就不需要人庇佑。
在兰波走后,两人就毫无瓜葛了,朱利安不会为了男人的一句话就等上一辈子。
太傻了。
更傻的是朱利安无法立刻开始新生活。
朱利安升起淡淡的倦怠之感,拔掉电话卡,把用来接客的手机关机了:“接下来两个月,我就好好休息,专心白天的工作,忘掉兰波吧。”
等到五月份铃兰花开,花香会带走一切烦恼。
夏季能覆盖了冬与春的惆怅。
……
阿蒂尔·兰波在船上不是很安稳。
走私船的稳定性差,房间会晃动,环境也不太好,门外时不时会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启程不到一个小时,阿蒂尔·兰波的第六感出岔子,有两次感觉朱利安就在门外,偷溜上船,准备自己制造惊喜。那人喜欢自己,从特殊行业,比正常人要更容易抛弃自己的故土。
他飞快地拉开门,露出笑脸,见到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朱利安,而是路过的水手。
水手被他吓了一跳,对上那张笑得绚烂的面孔,仿佛着了魔一样失了神。
“不是啊。”
阿蒂尔·兰波失望,关上门,不去看其他人的痴迷,甚至嫌弃他们,朱利安就没有这么无脑过。
他的朱利安事故又聪慧,是历经风尘之人。
另外还有一点,特别讲卫生!
“好无聊,走私船的速度太慢了,等我明天确定去哪里就飞走。”阿蒂尔·兰波打开一张界地图,躺在微微潮湿的床上去幻想未来。
渐渐地,他闭目养神去了。
阿蒂尔·兰波的意识迷蒙,处于半醒半睡之,忽耳边听见了“笃笃”的敲门声。
“是谁?送餐的人吗?”
阿蒂尔·兰波爬下床,赤脚就跑过去。
他已经学会忘记多余的期待。
在毫无防备之下,阿蒂尔·兰波开门就见到了换回了男装打扮的朱利安,对方的身边也多出了一个行李箱,上面还放装有护照等证件的包。
“你、你……要和我一起去流浪吗?”
阿蒂尔·兰波的心脏扑通直跳。
朱利安低头看去,见到双脚:“你又不穿鞋。”
阿蒂尔·兰波慌忙去床边上穿鞋,又遭到对方的阻拦,朱利安非常注重细节:“你的袜子脏了,不要穿入鞋子里,过来——你坐下。”
阿蒂尔·兰波被拉到房间的椅子上坐下。
朱利安半蹲,双手褪去对方的厚袜子,兰波的肤质细腻,脚掌瘦长,一点也不粗粝。
相反,脚很好看。
属于脚控的人会去舔一舔的类型。
男人为兰波换上干净的袜子,套上鞋子,兰波就又变成了光鲜亮丽的美男子。
“我不放心你,你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呃……”
“没有我在,你连找情人都会被甩,所幸我无父无母,在巴黎的工作也不是很重要。”
“呃……”阿蒂尔·兰波咬住唇。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你遇到我——也算是你的幸运吧。”朱利安抬起头,阿蒂尔·兰波眼的大颗泪水滚落下来,朱利安说:“夫人,你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你能带我一起流浪吗?”
【妈妈,谈到婚姻一事,我一直想说,即便结婚了,我已要保持自我,去旅行,去国外生活。】
【我应该找一个愿意跟我去流浪的人。】
《兰波传》里年长的自己对母亲写的信,信里对婚姻不乏有偏见,也不追求爱情的结合。
此时,阿蒂尔·兰波还年轻,还怀抱希望。
找一个自己爱的人,这人一定要敢舍弃所有来爱自己,愿意与他一起流浪天涯。
他找到了。
身为男妓的朱利安追了上来。
“别哭。”
朱利安温柔地凝视兰波瞳孔里的自之海。
“我会对你很好的——”阿蒂尔·兰波嗓音颤抖,语无伦次,“我把所有的钱都交你,我把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一起你看,我很漂亮,以前写过有名的诗歌,你可以喜欢我一辈子吗?”
朱利安说:“好啊,夫人。”
朱利安吻住他的眼眸,可是阿蒂尔·兰波哭得更厉害了,吸了吸鼻子,想要抓住朱利安的手,却惊恐地发怎么也抓不住。
为什么是一抹空气?
你答应陪我了,你说你要与我一起流浪,像个波西米亚人!我们会在旅途收获快乐和幸福!
“朱利安!朱利安!”
阿蒂尔·兰波喊得撕心裂肺:“你骗我!”
梦醒了。
阿蒂尔·兰波滚下了床,摔得清醒过来,也把眼前虚幻的朱利安彻底摔没有了。
他发现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去,一切还有机会!
朱利安可能就在马赛!
阿蒂尔·兰波不顾强者应有的颜面,找到手机,迫不及待地拨打通讯录上的手机号。
他想示弱,他想用各种手段挽留朱利安!
数秒钟的盲音过去……
对方关机。
两人分开后,朱利安就斩断了他们的联络方式。
每个国家之间很遥远,人的内心随距离而疏离,男妓会有无数的客人,不会为谁守身如玉。
——这是回归各自生活的意思。
阿蒂尔·兰波嚎啕大哭。
终究是一个人,没有人陪他一起流浪。
一周后。
保罗·魏尔伦开始疯狂找哥哥。
第一站就是去日本,保罗·魏尔伦与原也用语交流,原也答得上来几句话。
“兰波老哥来看过我一次,让我安心学习,想旅游就一个人出去玩。”
保罗·魏尔伦说:“他把我们抛下了。”
原也挠头:“也不能算抛下吧……顶多是三个人的旅游停止,魏尔伦老哥,你不要做那么过分的情了,我听说你对魅影先生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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