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仁王想要表现得礼貌,他自然能做到最好。
至少炭治郎很快就对仁王失去了警戒心,哪怕仁王腰间还别着他的日轮刀。
搬运木柴的小孩们很快将炭治郎已经劈好的木柴搬进了家里的院子里,整齐地垒在一起。他们见炭治郎和仁王站在门外聊着什么,纷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
而做家务的葵枝则抱着木桶,对仁王说:“天气冷,天也快黑了,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十几分钟后,仁王成功登堂入室。
他的日轮刀便是鬼杀队的信物,在来之前还特意从鬼杀队里找了关于日之呼吸修习者的各类资料
。鬼杀队的记录里没有和灶门相关的,仁王却在得到乌鸦的消息后去信问了鳞泷老师和炎柱。
水之呼吸是五大基础呼吸之一,水柱的传承自拥有水之呼吸以来未曾断过。炎柱则出自炼狱家族,是传承许久的猎鬼人家族,一族都修习炎之呼吸。
水之呼吸是师徒相传,带出了不少徒弟,徒弟中还有不少开发出独特呼吸法的猎鬼人存在。鳞泷老师特意去翻出了从他的老师那里得到的资料,又搜索了一遍狭雾山,找到了关于最初的水柱留下的关于继国缘一的信息。
炎柱那边,最开始在产屋敷当主那里开柱合会议,就将家族里相关的资料送过去了,仁王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就干脆根据信息做了一些合理推断,又在见到灶门家的几个孩子后凭借自己的猜测,用有些谜语人的说法去想办法诱导灶门炭治郎。
在小镇里他也以“远方亲戚”的名义问过路,询问过信息。
他不仅从小镇人的口中得知炭治郎的名字,还知道了灶门家这几年来的经历,包括灶门炭十郎的死亡,和间隔时间总会有的,随着木炭一起卖的野味,还有似乎会定期祭拜神灵。
“灶门家的还会跳拜神舞。”镇子上的人这么说,“不过那不是正式的祭祀舞,或许只是家里人跳着取暖的。”
显然镇子上的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或者曾经看到过灶门家的人跳舞祈福的场面。
所以现在,他坐在灶门家的木屋里,得到了葵枝提供的一碗热水。
“我没有听父亲说过,我们家是修行剑术的。”炭治郎说,“非常抱歉,您大概是记错了。”
“你有日轮花的信物。”仁王指了指自己日轮刀的刀柄处缠着的布条上的花纹。
这实际上是他来之前找人画在布条上的。打网球时会在拍柄上缠胶带防止滑手,同样的道理,许多武士也会在刀柄上缠布条。仁王其实没有这个习惯,可他又不能在短时间内让锻刀人村子给他在刀柄上刻日轮花。那太麻烦了。所以他选择了布条。
刚才他也是凭借布条上的日轮花登堂入室的。
“这是家徽。”他信口开河,“主公所在家族的家徽。”
换一个人在这里都不会选择这样的理由,因为武士择主是很严肃的事。仁王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真的无法体会武士效忠主公的那份“深情”。他很尊敬产屋敷耀哉,但还是习惯性将产屋敷耀哉当做上司来对待,概念里将鬼杀队理解成类似公司或者什么社会组织的存在。他很自然用家徽当做理由,而这种说法对炭治郎来说可信度很高。
没人会认为,武士敢用主家的家徽这种事开玩笑。
“主公所在家族代代相传一种名为日轮的剑术。”仁王说,“但在百年前,家族遭到敌对武士的清洗,不同分支各自逃难,渐渐的有些剑招就失传了。”
仁王这样说完后,则换了话头。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什么“主公很在意剑术所以派我来搜索”,那显得太功利也太反派了。
“主公很在意当初四散的亲人。”他这么说,“日轮花是很特别的信物,拥有这个信物的人,绝对和主家相关。”
他看着炭治郎:“如果您愿意,可以回到主家。在这里生活会比较辛苦不是吗?”
他扫视了一圈堪称一贫如洗的木屋:“您这里还有很多孩子。”
正常来讲武士对待普通百姓的态度总是不太好的。仁王话说得不太客气,但用的语气却让炭治郎认为这位武士先生足够友善。他自带现代社会人人平等的概念,哪怕并不相信真的存在完全的平等,面对炭治郎时表现出的态度也比这个时代恪守等级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
只是炭治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是什么贵族家逃难的分支。
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卖炭的,他父亲一直是这么和他说的。
“我听说您家里有跳祈福舞的习惯?”仁王又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在他提到所谓“主家”以后,不管是炭治郎还是葵枝就很难拒绝这个要求了。
灶门家都是善良的人,而在他们看来,被主家要求出任务的武士提出的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仁王拿出了一些钱财,请求灶门炭治郎演示祈福舞。
炭治郎来到了院子里,仁王看着他在院子的空地上跳起了火之神神乐舞。
炭治郎起跳后,仁王很快就知道,他没有找错。这就是日之呼吸的传承者。
太明显了,在他的感知里,跳起祈福舞的灶门炭治郎,整个人的呼吸都与自然共鸣起来。分明是黑夜,却仿佛跳动着火焰。
在腰间的日轮刀轻颤了一下,如果感知程度没有到仁王这种等级,或许还察觉不到。
仁王看完了祈福舞,似乎有了领悟又似乎没有。他想,不能让这家人就这样生活在这里。太危险了,深山,偏僻的小镇,这显然是鬼喜欢驻足的地方。而这是他找到的目前唯一和日之呼吸有关的人。
现在的整个鬼杀队的战斗体系都是由日之呼吸演化而来的,要将这家人带回去才行。
那得想点什么办法将人带走呢?
第157章 三
在仁王进山前, 太阳便快要落山了。
眼下又是讲述“贵族家不得不说的逃难生涯”,又是请求炭治郎演示祈福舞, 不知不觉间太阳一大半都已经落在了地平线下。山上视野好, 在现代社会旅游时,不管是看日出还是看落日都可以选择高山作为观景台。
仁王已经在之前的讲述中不知不觉将自己“友善,忠诚, 又温和”的武士形象灌输给了面前的灶门一家。
在深山生活的灶门一家很少接触外人,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很容易被蒙骗的懵懂之人。相反,接触火之神神乐舞的他们天然与太阳的气息相连。甚至炭治郎的父亲, 灶门炭十郎可以进入通透世界的状态。被他教导,现在已经算是半大少年的炭治郎纯朴善良却并不傻。
也是因为仁王虽然在骗人, 但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灶门家人的意思, 炭治郎才会像是轻易就相信了仁王的话一样让人登堂入室。
另外的关键点在于, 仁王的骗人如同喝水吃饭, 对他来说时日常和生活习惯。他并不为骗人而心生间隙, 炭治郎自然无法知晓,到目前为止,他认为真诚可靠的武士大人, 嘴里说的恐怕没一句是真话。
仁王在看完祈福舞后, 用带上一点戏剧腔的语气表示“祈福舞真的和主家的剑法有相似之处”, 并且根据鬼杀队里的记录用稍微戏剧化和夸张的方式讲述了一些继国缘一杀鬼的事迹。
他没有说出具体的招式,只是活用了语言文采, 用了各类比喻和自己的俳句积累。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心里感慨,出国打球四年多, 他的国文居然没有退步。
再又一次用语言的力量动摇了灶门家的内心后, 仁王假装退一步, 表示自己可以先送信给主家, 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如果灶门家确实与主家相关,希望灶门家能考虑回归家族。
在日本,家族的能量和宗族的思想还是很深刻的。
武士的传统也一样。
仁王并不是武士,但他带着日轮刀,又是鬼杀队执行任务的衣着,看上去像个武士,自然他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往武士方向靠拢,灶门家没有任何怀疑,并且还因为仁王的表现而认为仁王是个足够忠诚的武士。
而仁王数次提到主家和家族,又准确说出了日轮花背后的故事,作为一家之主的灶门炭治郎自然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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