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Ref:rain》的读者啊……所以才在看到了泉鲤生的简历之后马上兴奋地给了回复。
“要先去海洋馆观察一下气氛吗……?”
想想也是,这算是量身定做的童话故事,实地考察是相当有必要的。
打定了主意,泉鲤生很快就行动了起来,确定了合作意向后,他简单地带上钥匙、钱包、手机,立刻出了门。
等在海洋馆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
鲤生半天也没从记忆中找到能对上号的名字,直到那个人冲上来,热络地抓起他的手晃了晃。
“小泉哥!真的是活的小泉哥啊!!!”
泉鲤生迟疑着:“渡边……真纪?”
“是我是我!”渡边笑得傻乎乎的,“石田那家伙还说小泉哥肯定记不住我了,怎么可能嘛,我们三个大学时候不是最好的搭档吗?我这样的学术拖油瓶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泉鲤生:“……”
渡边真纪,泉鲤生的大学同学之一,经常和他待在一个组进行各种学术研究。
因为鲤生被诅咒师盯上,渡边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也被卷进来,本来能亲自对鲤生造成「破产」的重创,结果愣是因为自己的神奇爱好,参与了,但没完全参与。
他的爱好是杀鱼,曾经创下了「被施下『心想事成』的诅咒后,沉迷杀鱼无法自拔,以至于连诅咒师都没办法控制他神志」的离谱功绩。
这才是鲤生还能记起来他的主要原因。
顺便一提,渡边真纪现在是海洋之星海洋馆的老板。
“我突然觉得海洋馆出现怪事也是正常的了……有你这样一个按捺不住杀心的家伙,我要是海洋馆里的鱼,我也得原地消失吧……”
“嗨呀,话不能这样说。”渡边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更何况海洋馆也不只有鱼,我也早就放下屠刀了!”
泉鲤生只能沉默。
完全不需要鲤生发声问些什么,渡边就和大学时候完全没有区别,小嘴叭叭。一边和鲤生一起往海洋馆里走,一边把他那点值得说和不值得说的破事全部吐了个干净。
大学毕业后,渡边去了海洋保护局工作,致力于制裁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对海洋造成破坏的黑心企业。
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也是海洋之星海洋馆当时老板的女儿。
“石田说我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吃软饭了,哎,我没想到他还挺看得起我的。”渡边说,“不过我没想道还能见到你呀,小泉哥。大学毕业之后就联系不上你了,同学会你一次也没来过。我们都猜你是不是找地方去和「回弹哥」结婚去了,日本这破地方真不行。”
泉鲤生:“……这次的合作。”
“哦对,差点忘了正事。”
渡边挠挠头,终于能从他已经成熟的面庞上找出点相称的神色。
“瞧我这鬼样子,三十几岁也没让我话少点,明明是同龄人,小泉哥你就比我稳重多了。”他说,“海洋馆的确出了点问题,不过有了之前大学时候的经验,我们已经联系了东京的咒术师来解决啦,这个不算问题,小泉哥你只需要写点东西,宣传部那边会配合你的节奏宣发的,我完全相信你!”
泉鲤生听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渡边侃侃而谈半天,突然发现身边怎么突然没影了。他回过头找到鲤生,眨眼。
“……我是不是太聒噪,吵到你耳朵了?”
海洋馆的营业因为舆论遭到了一些影响,现在又是工作日,来这里玩的人不多,人群三三两两。
泉鲤生杵在大门口的行为没有给游客造成任何困扰,也只有守在外面的安保人员稍微注意到了,向渡边投去疑惑的眼神。
渡边摇摇头,示意这边没出什么事。他跑到鲤生旁边:“小泉哥?”
鲤生眼睛眨也不眨:“你刚才说了什么?”
“宣传部那边会配合你的节奏宣发?”
“上一句。”
“……海洋馆的问题我们已经找了咒术师?”
“再上一句。”
渡边被搞蒙了,再前面就全是废话了,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你三十几岁了,而我们是同龄人?”泉鲤生莫名其妙问。
渡边比他还觉得莫名其妙:“是吧?我们不都是十八岁考上东京海洋大学的吗?”
“大学毕业之后,我消失了多久?”
渡边数学一向不好,但这是不用复杂运算就能得出的答案:“十年?”
泉鲤生十八岁考进了大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伏黑甚尔,在大二那年他们开始一起生活,直到鲤生大学毕业,也就是四年的时间。
接着,因为诅咒师的催化,鲤生急于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在很短时间内结束掉了这段关系,离开了。
他离开了十年,然后回来,对来接自己的禅院研一说:我已经28岁了,研一君。
可他不应该是28岁,怎么算都不应该。
泉鲤生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
笔名的时间一直是错开的,在从薄朝彦的笔名回来之前,笔名之间的时间流速甚至存在着一定比例的差别。
他用来判断自己年龄不是用「证件」这类的东西,而是自然而然出现在脑子里的年龄。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那样。
第一次成为入野一未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换了笔名,脑子中自然就出现了自己的年龄。
「二十八岁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家」——这是当时的松本清张
「再过一个月就二十六岁了」——这是当时的入野一未。
「七岁,只有七岁」——这是当时的早乙女天礼。
「十八岁,为了攒上大学的钱而绝赞打工中」——这是当时的泉鲤生。
有江计,或者说奥列格,他的时间是逆转的,被异能所隐藏着,所以没有清晰地认知。
「二十二岁,轻小说作家」——这是当时的濑尾澈也。
薄朝彦的时间则是从诞生开始的。
所以他会根据自己的年龄来判断时间的流逝,这是很简单的减法,随便找一个小学生都能算出来的计算题。
可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泉鲤生可以肯定自己28岁没错,对笔名的认知是不会出现偏差的,而且禅院研一也没有对他自述的年龄做出纠正——在研一的认知里,他也是28岁。
明明是稍微一想就能发现差错的地方啊,作为编辑,禅院研一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是他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还是……世界的时间线已经乱掉了?
泉鲤生没办法的出准确的结论,时常书写着时间诡叙的自己居然也没察觉到这一点,这让他有了很不妙的感觉。
“你的脸色很难看,小泉哥……”渡边也有些急了,“走,先去医务室,这边这边——”
鲤生无心去观察海洋馆,他本来应该实地考察的,可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堆绕来绕去的数字。当他想把数字所对应的事件联系起来的时候,所有念头又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眩晕感让他有些想吐。
捂着脑袋,泉鲤生实在是走不动了,余光瞥到休息的长椅,他向渡边挥挥手,有气无力说:“我坐一会儿就好……”
渡边把他扶到椅子上,看着泉鲤生弯着背,双手抱着头,身体还有微微的颤抖。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叫医务室值班的人来!”渡边忙不迭跑了,脚步声传到鲤生耳边,化为很钝的闷声。
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
冷静下来,这些异常不是无迹可循的。
——「书页」。
他是有过猜测的,坂口安吾说「书页」能改变现实,入野一未则认为这更像是一种覆盖。
将无数种可能的发展提取出来,对现实的一种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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