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赦你无罪(30)
陈翰顿都不顿一下回道:“这些兵部自然知晓。只是九省巡检一月内连上两封请增信函, 兵部不得不代奏。”看了没,没有一个傻子,兵部估计也对王子腾的小算计不耐烦了,你要做好人,兵部可以代奏,但成不成就看皇帝陛下的旨意。
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对陈翰道:“明发回复王子腾,让他巡检九省,他该了解九省边境兵饷之例。如今看来怕是个糊涂的,让他小心办差,巡检是为了安定军心,不是让他去挑拨。”这话本就有些重,还是明发,完全可以看出皇帝的不满。
勋贵一脉够得上上朝的人不多,听了皇帝的话脸色都不好看,还有人偷偷地看贾赦——那可是他的姻亲。贾赦心里呵呵,现在他和王子腾是死仇还差不多。果断地装听不明白。反正都知道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上朝,不知晓情况不敢说话谁还能拿他怎么样?
张清本来还怕贾赦一时冲动,见他没有动静,放了心,静静地做他的壁画,等皇帝垂询时再说话。
一时散了朝,大家都要各自去部点卯,贾赦也随人一起要去礼部。
“恩侯。”有人叫他。贾赦抬头看向来人,是个英武的,一身武官官袍让他穿得虎虎生威,看补子也是三品。巧在有人先对那人拱手:“牛统制。”知道了,这位应该是镇国公的后人,现任着京营统制。贾赦有样学样,也拱手道:“牛统制有何见教?”
那牛统制一掌拍在贾赦背上:“你我兄弟,这么生分做什么,还象原来一样叫我老牛多好。”
贾赦嘿嘿一笑:“如今本将军是礼部侍郎。”
牛统制不以为意:“礼部又如何,还只是个三品。你若怕人说道,叫继业也好过什么统制。刚才朝上?”
贾赦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时他已经把记忆翻出来——这牛继业袭了镇国公家的爵,人家手里有两把刷子,比起他来强得多,袭爵时降的等不多,现在身上爵位是镇国伯。当年四王八公,镇国公是除宁荣二公外手中军权最多的,几代下来还能做到京营统制,可见人脉之盛。想及此,贾赦眯眯眼,看来得把记得的信息好生理一理,不然再出现刚才这种情况却认不出人来就好看了。
“我今天刚上朝,两眼一摸黑。”贾赦打太极。
牛继业显然不满意:“就算是如此,那也是你的姻亲,总要互相照应一下。如今咱们这些人家还能靠哪个。”
这话不对。王熙凤已经回家快两个月了,听牛继业的意思他竟一点不知道?要说京城没有人谈八卦,贾赦可不信。记下此事,贾赦板起脸来:“牛统制竟没听说?我那犬子因为王子腾的侄女在我病期间不侍疾不说,连太医都不肯给请,已经与她和离了。”
这回轮到牛继业张大嘴巴:“怎么会?不是说只是让她娘家领回思过吗?难怪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家去接人。”贾赦不得不说人家王家真是好谋算,当初念在两家之间还有一个王夫人,最后只选了让贾琏和离,竟让他们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说不得又是王子腾的好主意,难怪这么多天不见王子腾的动静。
“谁家见过把嫁妆都抬回去?”贾赦立马辩驳道。
牛继业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没再多说话就拱手告辞。贾赦一边寻思着王家打的是什么主意,一边来到礼部。第一天到任,自然是见上司、会见左侍郎、召见下属。
礼部尚书姓左名畸,曾任天佑恩科主考,是当今的心腹之一。对贾赦空降到礼部,皇帝早就亲自给他打过了招呼,当然是把太上皇的主意排在前头。所以左尚书对贾赦即不冷淡也没有多热络,叫人请过左侍郎刘峰,为二人简单做了介绍,就让二人各自退下。
此时才知道原来礼部的右侍郎已经缺任多年,所以贾赦不用担心原来的右侍郎扎他的小人。只是右侍郎办公的地方离尚书大人的公房不近,想来左侍郎的地方也是如此。正与自己公房的两个小吏说些家长里短,就见左侍郎引着一个人进来。贾赦拱手问道:“刘大人,有何见教?”
刘峰道:“贾大人,这是仪制清吏司的郎中林胜林大人。林大人对礼仪典制最是清楚,大人你刚到部,尚书大人请林大人先为你讲解一番。”
得了,这就是让他接着再学。好在这里比上书房好一点,没有人全程围观。谁知曹操不仅不能说,还不能想,忠顺马上晃了进来。“贾赦,你这儿完事了没?”
林胜忙给忠顺见礼,让人一挥手打发了:“你就算是想交好上官,也不必这么急吼吼的吧,吃相太难看。”
林胜鼻子都给气歪了,是他想来的吗?这要不是尚书大人说礼部右侍郎不懂礼仪出去让人笑话整个礼部的人,自己能来见一个京城老纨绔?
贾赦也生气,这人怎么走哪跟哪儿,是平郡王附体了吗?解释道:“这是尚书大人特意给我找的老师,你别瞎捣乱。”
林胜发现这新任右侍郎大人礼仪确实欠缺呀,只好进言道:“侍郎大人,君臣之礼是礼中之重,见到王爷您该见礼。”
就没人说过这个,贾赦这些天在上书房都是横出横进,见了哪个龙子龙孙也是如此,就对平郡王特殊点,还是因为他不知道人家究竟想干点啥,怕被人抓了把柄。至于忠顺,贾赦就从来没当他是个需要行礼的人物,不顺心了还想拿人撒个气呢。
忠顺又挥挥手:“不必多礼,我找你们侍郎有事,你且退下。”
林胜坚持:“王爷贵为皇亲,正是天下人表率,礼不可废。”
“你大胆。”忠顺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教训了,拿出王爷的气势想把人吓走,可惜林胜不是侍讲学士那个刚入官场的小翰林,最讲的是宁折不弯文人风骨,对着忠顺就来了一句:“王爷,礼不可废。”
贾赦第一天上任,不想被忠顺搅和得无法立足,就算他不想当这个右侍郎,可也不能是头一天就因为不遵皇室这个可大可小的罪名被人参奏。只见他向忠顺顶礼问好:“臣礼部右侍郎贾赦,参见王爷。”
忠顺吓了一跳,这个真是贾赦?看到林胜还在一旁注视,只好说道:“免礼。”
二人不再说话,忠顺王更是拿出盯人大法。林胜刚才是真看不惯贾赦无礼,现在看他知错能改,又被忠顺心盯得不舒服,便向贾赦道:“既然王爷与大人有事相商,下官告退,明日再来与大人探讨。王爷,臣告退。”
忠顺巴不得这一声,为了让人快点走,居然亲送林胜到门口,倒让林胜有些受宠若惊,直呼不敢当。等人走了,贾赦立时瘫坐在椅子上,忠顺也不理他这样是不是符合礼仪,只问他:“你把平郡王弄到哪儿去了?”
贾赦奇道:“我给他找了个老师,让他学学如何与人相处。怎么他没和你们说?”
“大概和父皇说了吧。”忠顺心有些不确定:“不过上书房的人不知道。你给他找的谁,还能好过翰林院的侍讲?”
贾赦一笑:“翰林院的侍讲最多教他四书五经,于为人处事没一点用处。说是读书明理,可书呆子还少了?他学问如何我不管,要是让他再这么天天盯着我,我非得疯了不可。皇上又不让打草惊蛇,我就让他跟着贾珍父子两个一道看着,那两个人品不怎么样,偷懒耍滑、吃喝玩乐、仗势欺人,样样是出众的。”
忠顺没想到他把出众这么用,不知道平郡王能学出个什么来,一时无语。又听贾赦道:“你别看贾珍自己不学无术,管起儿子来却如审贼一样,让平郡王见上一见,就知道我只摔下杯子,不要太客气。对了,你从没告诉我平郡王叫什么,下步我要让他知道这便宜父亲不是好认的,我老是叫平郡王,收拾起人来哪有底气。”
忠顺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平郡王的名字据说是先太子留下的,叫念恩。”
第48章
“念恩?”贾赦觉得这名字一般:“不是都该是单字吗?再说太子哥哥那般文采, 怎么起了个这名字。念恩,是不是当时太子哥哥就已经...”
忠顺心说,你可真心大, 忍不住给了他一下子:“你忘了你的字是恩侯?”
这叫什么事?!就说这个平郡王怎么就认准他一个人折腾了, 从他爹那时就不让人消停呀。贾赦巴不得自己没问过人家的名字。忠顺大概了解他的心情,也不再对这事多话, 又想知道贾珍能教平郡王什么,可别把一个本来就别扭的孩子教成一个别扭纨绔, 就催着贾赦一道去看他们在做什么。
贾赦与忠顺刚想走, 却又有户部的小吏来请, 说是张尚书有请贾侍郎。不用说忠顺也要跟着,他知道贾赦的儿子就在户部做主事,以为是他惹事了, 人家要连老子一起教训,又要欢乐地去围观。对于如出一辙厚脸皮的皇家人,贾赦也没有好办法拒绝,就只能与忠顺一起与左尚书打了招呼, 顾不上左尚书脸上的不满,忙忙地跟着小吏来到户部。
“贾赦!”张尚书勉强与忠顺见了礼,在忠顺示意不必理他之后, 马上向贾赦吼起来:“多少天了,你算算多少天了。”
贾赦知道张尚书是火爆脾气,却没想出自己哪儿来的能耐让他发这么大火:“什么多少天了?我不是已经把欠银都还给你了,不上本为我请功也就算了, 你吼什么?”
“你还知道你还了欠银!”张尚书要给气乐了:“你欠了多少银自己知不知道?你还了多少现银自己知不知道?你拿来了多少古董字画自己知不知道?那些古董字画值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你还欠不欠钱自己知不知道?”
贾赦让人一顿猛喷,也有点蒙:“难道不够?我虽然没仔细算过,想着应该只多不少才对呀。”
忠顺一时好奇:“张尚书,他家究竟欠了多少?还欠多少?要是他还欠着没还清,我可得和父皇与皇兄说说,他没还清欠银,别让这家伙给糊弄过去。”哎,贾赦就不明白为啥自己人缘这么差:“你不是和我一起来的吗?”
忠顺乐了:“我是和你一起来看热闹的。”
张尚书没想到自己多了个好队友,立时来了精神:“可不就是这个人,把东西往户部一放就算完事了不说,还把他儿子塞给我。塞个儿子也就算了,让他儿子帮忙也行,结果他儿子和他一样没数,连他们家把御赐之物都拿来了也不知道。还好意思让我把多出来的钱还给他。”
贾赦是真没注意御赐之物的事,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就算是太上皇和皇帝不会拿他怎么样,御史可不会放过他,尤其是那个孙坚,上次没找成他的麻烦,这次来定在哪儿等着他呢。
贾赦对着张尚书长身一礼,一躬到地,态度没有那么诚恳的了。还不断地嘴上道着歉:“多谢尚书大人成全。下官无以为报,尚书大人但有差遣,下官莫有不从。”
忠顺只想看个笑话,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也在旁帮腔:“张尚书高义,本王感佩。恩侯,什么时候与张尚书把酒言欢,别忘了叫本王一声。”张尚书这就算明白了,人家就算想看个笑话,也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笑话,一旦真有什么大事,站队在哪边立场不要太稳。可不要利息又心有不甘,今天把贾赦叫过来也是有事要他答应,就板着脸看着贾赦不说话。
能把此事告诉自己而不是上报皇帝,自然不是真要将自己怎么样,贾赦又向张尚书道:“尚书大人请吩咐。”
见他态度端正,张尚书也不为己甚:“我见贾琏记帐的法子不错,倒是在户部合用,想让他教给户部其他人。可贾琏却说这是你教他的,不让他露于人前,不敢擅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