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放水,俞夺先洗了把脸,恰好撞见蔺回南也进来了。
俞夺扭头:“也来上厕所?”
蔺回南没说话,与他擦肩而过。耳朵上的耳钉还晃了他一下。
俞大队长突然生出点儿不爽,轻舔了牙齿,抽了张纸擦了两把脸,跟上蔺回南。
蔺回南停在,由北向南数,第二个。
于是俞夺便停在由北向南数第一个。
蔺回南正在解裤绳儿,俞夺也跟着解裤绳儿。
可蔺回南解到一半,就不解了,回头又向左挪了两个小便池的位置。
俞夺跟着一块儿向左平移。
蔺回南转头去了男厕所最里面的那个小便池。
俞大队长也不嫌累,悠悠闲闲地拎着自己裤绳儿,挨着蔺回南选手和他当好邻居。
“……”
蔺回南抬眼,嗓音冷冷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俞夺一笑,唇角便有两个尖尖的弧。显得他好像一肚子坏水,一点儿都不驯善。
“我尿尿想找个伴儿,”俞夺说,“不行么?”
蔺回南反问:“旁边没人,你尿不出来?”
俞夺:“对。”
他眼睛也月牙儿似的弯起来:“再说,兄弟,你不觉得一块儿尿尿,特别能拉近感情么?”
男厕墙上挂着一排壁挂架,放着几本杂志。都5G了,也都没人看过,两三年了,都还和新买的一样。
蔺回南神情淡淡的,又系好裤绳儿,去壁挂架抽了本杂志。
嘶啦撕下一页,折了几折,立在俞夺面前的小便池顶上。
他要笑不笑地说:“将就一下。尿不出来,就多幻想几次。”
俞大队长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皮短裤,撅着屁股的男人。
被折起来的,隐隐约约的标题:
人妖皇后的可悲一生。
俞夺:“……”
操。
蔺回南转头进了马桶隔间,俞大队长在小便池前站了两分钟,面如菜色地直接去洗手了。
这两天风大,门又不灵便,全凭木楔子卡着条门缝儿。
俞夺踢开木楔子,想拉开门走,可他刚把门拉到半开,一股来势汹汹的穿堂风猛灌进来。俞夺没擦手,手稍稍一滑,没拉住门把手。
嘭!
门关上了。
俞夺:“……”
俞大队长拉了拉门。
没拉动。
第10章 门坏了
蔺回南从马桶隔间出来的时候,瞥见俞大队长倚靠在门边儿,正向他这头张望。
短暂对视。
蔺回南像没看到俞夺,径直向洗手台洗手去了。
洗完手,擦干,蔺回南向门口走过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俞夺手别裤兜里,气定神闲地,瞅了眼蔺回南,又瞅了眼门把手。
蔺回南眉头微皱,拉下门把手。
没有,拉动。
蔺回南低头,手指摸到门锁上,转了两转,确认门锁是开着的。没有人捣鬼,把洗手间门锁了。
再拉。
门拉不动。
这扇钢门像严丝合缝地长在了墙上,仿佛蔺回南拉的不是门,是这一整面钢筋混凝土贴瓷砖墙的一部分。
“门坏了。”俞大队长清清嗓子,终于救世主似的,肯告知了新队友这个真相。
他瘦长的手向蔺回南摊开,挑眉说:“兄弟,手机用用。我忘带了。”
蔺回南静了片刻:“我也没带。”
俞夺:“?”
俞大队长脸色差点儿没绷住:“你他妈怎么出来上厕所都不带手机的啊??”
蔺回南抬眼问:“难道你带了?”
“……”
“我没带,”俞夺悠闲不下去了,手指狠狠地把额前碎发都捋到后面,“谁出门尿个尿还带手机的?”
俞夺猛想起蔺回南也是来尿尿的,没等他给自己找补,蔺回南慢悠悠地说:“所以我也没带。”
俞夺:“……”
这时候不着急不忙慌,看戏似的反成了蔺回南。他转了几下门锁,拧了拧门把手:“锁没坏,是门卡住了。”
俞夺还开着把排位,英雄都选完了。
他心急如焚地问:“能踹开么?一块儿踹开?”
蔺回南屈指敲了几下门,漫不经心地说:“钢架门。你把门踹碎的几率,还没你在洗手间大喊,让两百米外训练室里的人听见的几率高。”
“……”
俞夺问:“那你是准备和我一块儿在男厕里被关到天黑?”
“天黑不至于,”蔺回南说,“肯定还会有别人来。”
“那别人什么时候来?”
“可能明天。”
“……”
俞夺想暴起揪住这位事不关己的新队友的衣领,把人搡在门上,指着门告诉他,你他妈和老子关的是同一个厕所,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子被关到明天,你他妈也得被关到明天。
俞夺敲了几下门。
不出意料,没人应。
洗手间在走廊最头上。
俱乐部的洗手间结构男厕和女厕对门,外面是个大洗手间。大洗手间有门,门还常年关着。
俞夺狠狠一脚踹在门上。
门,纹丝不动。
俞夺脚麻了。
“……”
俞夺回头,看见新队友还有心思嫌厕所冷,去关了窗户。他们在一楼,但是厕所窗户都是有钢丝网的。外面是荒草园子。
俞夺遏制不住的暴躁,还有一点儿,熟悉的恐惧。
他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但他害怕被人关着。
俞夺几乎要压不住内心的恶意。他走过去,上下扫视了一遍蔺回南,“你是不是都不想出去了?”他恶劣地说,“关在这儿,都有吃有喝?”
蔺回南有点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去看门能不能打开。有风压差,门容易卡住。”
俞夺猛地反应过来,掉头跑过去。
但还是打不开。
蔺回南从他身后走过来,拧了拧门把手,轻叹口气:“看来是合页锈死了,和风没关系。”
俞夺手在轻微地抖,嗤了一声,又狠狠地,也不怕脚趾骨折的一脚猛踹在门上。
门震晃着,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排位肯定是不用想了。
十几分钟,队友早都重开了。
蔺回南低眼:“你害怕了?”
俞夺沿墙边坐下来:“没有。”他低头,“烦而已。”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
还好洗手间没有挂表,不用听着秒针的咔哒声。俞夺最烦这种东西,他也不用这种出声的表。
但坏处是,没表,没手机,便分不清究竟是过去多久了。
进来前是两点多。
天微微暗了一点。
幸好俱乐部的厕所都很干净,也没有味道。
也幸好还有个人一块儿和他被关起来了。有人就可以聊天,可以还觉得有个盼头,离能出去也不会太远了。不算太难以忍受。
俞夺想。
他仰着头,闭着眼,眉头皱得很紧:“那帮人都他妈是没有膀胱么?”
“你过来一下。”蔺回南说。
俞夺睁开眼,看见蔺回南在最里头的那个马桶隔间门外。
俞夺起身,扑扑裤子过去:“怎么了?”
蔺回南向墙顶指:“有扇通风窗。”
接近天花板的高度,有一扇狭窄的白色通风窗。和瓷砖一个颜色,不抬头看还发现不了。
但窗户是隔间侧墙上的,靠门边儿。
从这扇通风窗出去,就是外面的荒草园子。
俞夺起跳,用力一够,手指尖勉强能摸到通风窗最底下的窄窗台。摸了一手脏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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