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扑过来救他公主抱什么的这也太帅了吧,这不就是话本情节发生在现实吗!
他重重咳嗽一声,傅惜年才把他放下来,凝眉问:“怎么亲自做这么危险的事?”
又不悦地对一众宫人道:“你们怎么照看主子的?”
众人不敢说话。傅惜年平日里温文尔雅很好说话的模样,这一生气,气场还真让人发怵。让他们骤然想起,他不仅是宫里的傅才人,也是刑部的冷面阎王傅大人。
花颜捏捏他衣袖:“你别怪他们,是我要自己去挂的,他们挂的都不对称。”
灯笼嘛,成双成对的才好,不能歪了。
傅惜年抬头看了眼,问:“挂哪儿?”
花颜用手指了指:“那儿。”
花颜以为傅惜年是要替他挂灯笼,傅惜年办事他放心,正要把灯笼交给他,不想身子一轻,傅惜年又将他抱了起来,让他踩在肩膀上。
傅惜年音色如玉质,清润好听:“挂吧。”
花颜:“……???”
你长得高,你了不起。
宫人们见两位宫妃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都低头不敢去看。
反正这后宫……哎,谁来谁知道,陛下是皇后殿下的,妃子们都内部消化了。
花颜脸红心跳地挂好灯笼,脑子里突然想起陛下和皇后殿下的爱情故事。
陛下说,当年他与皇后殿下定情,是因为一只鸟。
皇后殿下想把被风吹落的鸟儿送回巢里,可惜不会爬树,就让陛下帮忙。陛下没有直接用轻功把鸟儿放回巢里,反倒是抱起皇后殿下,让殿下送鸟儿回家。
如此迂回婉转,就是想抱一抱心上人。
和现在简直异曲同工。
花颜:他借机抱我,他心里有我。
他总是羡慕别人的爱情,自己一直是个听故事的人,但好像……他也可以成为话本的主人公?
“挂好了,你放我下来吧。”表面上,花颜还是故作镇定。
傅惜年敛眸,却没把他放下来,直接扛在肩上,扛回了点墨斋。
矜持守礼的探花郎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
不止宫人们惊呆,花颜也呆了。
“探花郎,探花郎……傅惜年!你发什么疯!”
傅惜年将花颜扛进寝殿,扔在床上。花颜又惊讶又期待,心道探花郎这是终于要霸王硬上弓了?
他是该羞涩躺平呢,还是该欲迎还拒呢?
但傅惜年并没有如他所想地霸道撕衣服,只是坐下来,喝了杯茶冷静片刻。
傅惜年说:“你最近在躲我。”
“赫连奚都愿意见秦玉龙了,你反倒躲起我来了。”傅惜年不解地问,“我有哪里得罪你了?”
花颜:没有没有。
纯粹是那天过后,得知傅惜年也可能喜欢他,他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了。
别看花颜大胆、热情、奔放,自己在心里什么放肆的都敢想,面对真正的爱,却是害羞又小心。
在青楼长大的少年,听着别人爱情故事的少年,写着甜蜜风月话本的少年,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收获爱意的一天。
因着这张妩媚漂亮的脸,花颜从不缺喜爱。在楼里挂牌前,就有不少客人见了他的脸便惊艳,笑说要等他成年拍下他的初夜,那些视线露骨下流,恨不得扒了他的衣裳。
花颜第一次对谢重锦动心,就是因为谢重锦和那些人不一样,是真正尊重他、不把他当玩物的君子。
不过初次心动的人不爱他,谢重锦深爱着他的竹马,对他拒绝得十分干脆。花颜并不嫉妒,只是很羡慕。爱情是别人的,他只能做个听众,做个看客。
可现在,他也拥有一个又尊重他,又喜欢他的人啦。
而且这个人,恰好也是他喜欢的。
总得给他时间……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花颜看着傅惜年,他今天没穿往常的白衣,一身大红,更为俊美。长黎习俗,过年前后要穿大红,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花颜斟酌片刻,说:“探花郎,你看我们今日都穿一身红,像不像大婚当日穿的喜服?”
傅惜年一懵。
花颜又说:“檐外挂的红绸红灯笼,像不像成亲布置的婚房?”
傅惜年如玉的嗓音含了丝喑哑:“你想……说什么?”
“你写的情诗我都收到了。”花颜绞着手指,向来大胆奔放的人难得忸怩。
他是收到了,可从前只以为是傅惜年教他写情话,从没给出过回应。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他给出的回应。
他着实不算有墨水,这首《金缕衣》,也是傅惜年教给他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良辰美景,适合洞房花烛,及时行乐。
傅惜年微微一愣,忽而轻轻一笑。
“花颜,你出师了。”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第76章 烟花
“陛下, 殿下。”
翌日,花颜和傅惜年一道来重雪殿,正赶上陆雪朝和谢重锦在一块儿剪窗花。
小时候过年, 宫人们都会剪纸贴在窗上, 增添过年气氛。谢重锦看着有趣,就去学了来。后来和陆雪朝在一处玩儿,就可以教他剪纸。
陆雪朝聪慧,看谢重锦剪了一遍,自己就能依样画葫芦地剪出来, 之后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剪出许多美丽的图案。
长黎有关过年的习俗, 无非是剪窗花、挂灯笼、穿红衣、贴对联、办年宴,把屋子布置得红彤彤的,就算有了过年的喜气。每年过年都一起剪窗花,是两人一直以来的习惯, 时至今日,剪纸艺术愈发精进。
谢重锦刚剪完一张陆雪朝的人像, 正拿给陆雪朝看,花颜和傅惜年便来求见。谢重锦让人进来, 两人就携手一块儿进来了。
两人口头问安,谢重锦先前吩咐过, 不是正式场合, 都不用再行大礼。
陆雪朝放下剪子,看到花颜和傅惜年交握的手, 眉头微挑:“你俩这是……”
花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臣有个不情之请, 就是……那日陛下所说的赐婚, 可还作数?”
花颜这个平日里最大胆的低头害羞了, 傅惜年这个往常最矜持的反倒直面帝后,嗓音清透,目色坚定:“臣心悦花颜,愿效仿柳侍郎与沈侍郎,向陛下请旨赐婚。”
他们已有夫妻之实,自然不该再没名没分,要讨个夫妻之名。
根据陛下的人才保护计划,为了防备夜郎,他们都要以宫妃身份待在宫里,暂时无法光明正大成婚。眼下是同帝后报备,过个明路,等日后诸事尘埃落定,即可完婚。
有陛下赐婚圣旨,就算没正式完婚,从此也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头。
谢重锦毫无意外之色:“云珞。”
“诺。”云珞写赐婚圣旨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练,算上柳雁声沈鹤洲、秦玉龙赫连奚,他这都已经写第三回 了。
“朕还以为你们要忍到什么时候。”谢重锦道,“朕赌年前,清疏赌年后。清疏,你可输了。”
傅惜年和花颜嘴角一抽。亏他们还纠结那么久,敢情在陛下和皇后殿下心里,他们在一起是板上钉钉了。
陆雪朝看两人一眼,说不上是欣慰还是遗憾:“你们再晚来几日,本宫便赢了。”
傅惜年:“……是臣心急了。”
所以帝后已经无聊到拿后妃什么时候在一起打赌玩了吗!
这放在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后宫里,恐怕都是一种奇观。
花颜看到桌上一堆红红的剪纸,笑道:“陛下殿下是在剪纸玩儿?”
看到陆雪朝面前那张惟妙惟肖的皇后人像,花颜惊叹道:“殿下剪的自像可真好。”
本以为帝后就是剪着来玩玩儿,可看这些复杂精巧的图案,剪纸水平也是极高的。
这世上还有殿下不会的东西吗?
谢重锦扬眉:“好看吧?朕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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