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产生了。”主持人侧身,看向大屏幕。
【Imp:首先恭喜KL取得四强的成绩,但是在今晚的比赛中, 可以看到队员的表现(尤其中路)不够强势, 整体赢得也不轻松, 那么三天后,KL即将面对命运中的宿敌BYT,请问会做出什么样的调整呢?是继续上下路分压打经济,还是另有想法?】
季天举起话筒,抿住唇。
他语文不太好,整段的阅读理解,只看出来一句话——“KL再这么打,三天后就要滚蛋了。”
但这里是韩国的主场,他在上台之前就被孙跃然告知,不要受外界因素影响,不想回答的问题,随便含糊几句就行。
“听教练组的安排吧。”季天开口,“走到这里已经很开心,过程和结果同样重要。”
这显然是主持人和NC丝喜欢听到的回答。
“BYT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只要尽全力,输赢都没有遗憾,是这样吗?”主持人轻轻拍着话筒的尾部,和现场观众一起鼓掌。
季天在镜头前保持笑容,直到掌声平息,再次开麦。
“因为在我的心里,在平行时空里,已经赢过BYT了。”
……
弹幕和评论区经过几秒时间的滞后,流量激增。各赛区反响强烈,BYT粉丝表示惊讶、愤怒和嘲笑,NPL赛区点赞无数,甚至有标题党开始写小作文剖析季天的弦外之音。
【季天在采访中暗示对KL管理层的不满……】
主持人听完,稍作停顿,露出好奇的表情:“那是什么情况呢?季天是有话想对教练组或者队友说吗?”
季天说:“KL的教练组是最优秀的,KL的队员是最棒的,我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的。”
主持人说:“可以分享一下吗?”
“虽然版本在更新,英雄在更新,装备在更新……”季天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盘点因素,对镜头说道,“但职业选手应该都有体会,真正影响到你对这个游戏的理解的人,影响到你的思维习惯的人,基本都出现在职业初期,再之后,只是不断磨合去适应新变化的过程。”
主持人给出手势,让季天深入谈下去。
季天说:“第一局,我记得是在中路吃了RUI的一个大招。”
导播画面接入第一局比赛片段。
【RUI在劣势情况下开启大招鲨鱼之魇!命中季天!】
季天说:“当时,我觉得在平行时空里真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用键盘敲出连招,告诉我说,不要走,被针对就要反击……所以我当时犹豫了。”
主持人说:“因为「这个人」,你选择用掉复活甲,然后站到最后。”
“对。”季天说,“没有人知道未曾发生过的事情结局会怎样,但在我心里,在平行时空里,只要这个人还在,我们就一定能一起赢过BYT。”
主持人说:“能说一下这个在职业初期对你影响很大的人吗?”
导播给出大段无声空白以供季天思考,想营造出高潮的氛围。
大部分人都猜测应该是冼时初,却没想到季天在主持人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给出了回答。
“夜愿,Nightwish.”季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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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从掌心无声滑落。
夏凉深吸一口气,左手撕掉面膜。
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起的泪水落在被单上。
他明明不难过。
“我还以为季天会说初心呢。”李规在门口喊话,“夜愿,听到没有?他真的好敢说啊。”
夏凉看着自己沾着精华液的左手。
骨节分明,肤色冷白,在屏幕的荧光照射下像覆了一层银霜。
这只手确实和季天说的那样,在同一时间给到了连招,却不在同一空间。
他的思绪飞过破茧大峡谷的上方,他看到左边是艾德里安满天飞雪冰川冻土,右边是诺克萨斯烈日骄阳火山熔岩,他听到菲尼克斯的长鸣。
那是英雄惜英雄的悲鸣。
不止因为季天是他的恋人,更因为无论作为队友还是对手,季天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全面懂他的人。
“喂?夜愿?”
“我在听,听到了。”夏凉说,“我要睡了,有事明天搬到新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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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次日更新半决赛赛程。
ART和SKY的比赛定于11月1日举行;
KL和BYT的比赛在11月2日举行。
挺进决赛的两支队伍将在11月5日下午决赛。
四支战队都在MASK酒店收拾行李。
一周之前还热热闹闹的住满各国选手的走廊,现在只剩下一间又一间敞开空荡荡的门房。
KL赛训室的电脑已经腾空。
朱文斌在半决赛主教练和首发队员的名单签完字,握住钢笔迟迟没有放下。
孙跃然在旁边核对物品清单。
“淼哥的意思我昨晚问过,到目前为止,他也是摇摆不定。”朱文斌说,“KL的训练模式比三年前成熟多了,或许是时候该脱离韩国外援模式了,还能省一大笔佣金,但他又怕失去金炎彬的资源,KL会变成一座消息闭塞的孤岛。”
孙跃然说:“你可是曾经叱咤风云的Crush,难道能不能自主训练都吃不准?”
钢笔的墨水在纸上蔓延。
“我这些年都在忙着帮KL拉赞助,哪里有时间看他们训练。”朱文斌抬起笔尖,套上笔盖,“但看到昨晚的比赛,我忽然理解时初的坚持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
孙跃然说:“季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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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进门,看见朱文斌和孙跃然各自坐在一张电竞椅上。
对面还有一张空着的电竞椅。
“Crush,孙领队,你们找我?”季天说。
“对,坐。”孙跃然说,“你成年了,咱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季天不客气,坐下。
“首先要感谢你,没有在镜头前说KL的教练组是最烂的。”朱文斌笑了笑,“我们呢,也不想再装聋作哑了,如果你只是觉得心里有遗憾,不至于这么在公众场合一而再再而三纠缠夜愿,你不仅仅是对他意难平,更多的应该是有话对我们说。”
季天一字一顿:“我,纠缠,他?”
孙跃然说:“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只有你主动在公众场合对他做出亲密举动,你跑到沪城陪他考驾照,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提他的名字,可他从来没有对你有什么回应。”
季天说:“他也有回应我啊。”
孙跃然说:“比如?找你一起用友谊券?”
季天卷起袖子,站起来:“你懂个屁……”
“诶,诶诶。”朱文斌把钢笔夹在衬衫口袋,赶紧起身把季天按回椅子,“重点不是他有没有回应,而是你想对我们说的话,季天。”
“说到这个我还要问孙领队。”季天又站起来,“解决不了问题,找我谈啊,找夜愿算怎么回事?玩阴的,是不是男人啊。”
“小子,给你机会就好好说话。”孙跃然点着香烟,翘着二郎腿,“不要真以为KL得把你像佛一样供起来,自己问问海神去,公鸡翘尾巴是什么下场?你现在是风光,那也是因为站在风口,要是禁赛半年看你还有没有一毛钱流量。”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海神当年离开KL转会EMG是因为训练脾气太大,得罪了孙跃然。
季天听到后面这些话,似是终于冷静下来,自己坐回椅子。
“那我说了。”
朱文斌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神色:“这才对,有话坐下来好好说,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季天拔起电竞椅的扶手,又放下,来回几次,才慢慢开口。
“我请求下个赛季由冼时初担任KL主教练,撤掉金炎彬教练的所有职衔,重组战队成员,聘请夏凉回KL担任首发中单,就是这些。”
季天说完,去饮水机接了三杯水过来,放在桌上。
朱文斌看向孙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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