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在书房里学了一上午, 伸着懒腰出来,看见荣裕又在厨房做什么。
闻到香味摸着肚子靠过去, 盛奕从身后抱住荣裕的腰,探头看他在做什么, 惊叹:“哇,看起来好好吃,你这都在哪儿学的?”
“按照步骤来就可以。”荣裕把烤好的水果派拿出来切好, “很简单。”
“不会无聊吗?”盛奕怕荣裕只是为了照顾他。
荣裕的神情看起来很愉悦,“很有趣。”
能让荣裕觉得有趣,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
盛奕感到非常欣慰。
盛奕自觉坐到餐桌旁等待。
荣裕把装好一块精致水果派的盘子放到他面前。
叉了一块虔诚地放进嘴里,盛奕眼眶湿润,感动地说:“小裕, 你嫁给我吧?”
荣裕在旁边坐下看着盛奕吃, 伸手捏了下他鼓鼓的腮帮:“这么好骗?”
“对了,明天拆石膏?”盛奕吃完一块,自己又去拿了第二块,回头笑说:“恭喜你,终于能翻身做主了。”
“谢谢。”荣裕不可置否,淡淡说:“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新的人生经验, 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盛奕手抖了抖,后知后觉开始背后发凉。
讨好地投喂荣裕一口,盛奕心虚微笑:“瞧你说的,好像我真欺负你了一样。”
荣裕意味不明地微勾了下唇。
盛奕:“……”
盛奕试图转移话题,伸手摸了摸荣裕的额头:“你皮肤恢复能力真好,竟然一点疤都没留。”
荣裕打量着盛奕的表情:“你最紧张的好像是我的脸。”
“那当然了。”盛奕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我也是外貌协会,你的脸能有效维持我的恋爱保质期。”
荣裕挑眉:“喜欢我的原因,就是我的脸?”
“你想听实话吗?”盛奕故意卖关子。
“我想我已经听见实话了。”荣裕凉凉起身。
盛奕忙拉住荣裕的手,把他拽弯下腰,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荣裕啧了声,掐了把盛奕的腰:“哪儿学的。”
“小裕老师教得好。”盛奕摸摸吃饱的肚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眯眯:“不要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希望你学习也有这份心。”荣裕又忍不住捏住盛奕的脸。
吃完点心,盛奕接到图老师的视频,让他最近抓紧准备画展的作品,说展期可能会提前。
盛奕悠然紧张起来,又在画室里待了一下午。
第二天盛奕陪荣裕去医院拆石膏。
荣裕的伤恢复得很好,因为一开始就伤得不是很严重,再休养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完全恢复了。
推荣裕离开医院时,盛奕满脸担忧:“怎么办,过几天画展我就得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没关系。”荣裕说,“先把你的事处理好,不用担心我。”
虽然荣裕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盛奕还是心里一软。
医院走廊无人时,盛奕弯腰亲了亲荣裕的脸,心疼地摸摸他的头:“画展一结束我就回来。”
荣裕微笑了笑:“好。”
电梯下行时,盛奕一直弯腰在荣裕耳边说悄悄话,哄他开心。
某个瞬间,盛奕忽然察觉荣裕的眼神变了。
虽然荣裕很快从电梯门口收回目光,盛奕还是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
电梯门外的男生也很惊讶地看着他们,看起来很乖巧的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
没想到还会遇见这个人,盛奕慢慢直起身,微皱了下眉:“季子初?”
季子初不敢和荣裕对视,扬起略显僵硬的微笑,走进电梯:“哥。”
荣裕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
盛奕对这个再婚家庭的弟弟谈不上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他记得这孩子一直挺喜欢他的。
只不过盛铭的第二段婚姻没有维持多久。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应该是在他高三的时候就离婚了。
因为盛铭破产。
但他记得,离婚后盛铭还是一直照顾着他们母子俩,后面的记忆,他就想不起来了。
“嗯。”盛奕心情复杂地应了声,问:“你妈身体还好吗?”
盛奕记得那个女人身体不太好,每天都要喝很多中药。
但具体是什么病他也不知道。
季子初头埋得很低,声音也很小:“嗯。”
见季子初似乎没有想继续说话的意思,盛奕就没有再问。
到了一楼,季子初先出了电梯,回头小声:“哥,我先走了。”
盛奕点了下头。
看着季子初匆匆转身,盛奕推着荣裕走出电梯,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季子初停下脚步,迟疑回头,又不小心对上荣裕冰凉幽暗的眼眸,瞳孔恐惧一颤。
想着这对母子因为盛铭破产也受了不少苦,盛奕拿出手机说:“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我。”
季子初完全愣住了。
回过神,他看向盛奕的眼神有点迷茫。
季子初下意识看向荣裕,荣裕坐在轮椅上低垂着视线,没有想和他眼神沟通的意思。
犹豫片刻,季子初加了盛奕的微信,“那……我先走了。”
“去吧。”收起手机,盛奕对他笑了笑。
“哥哥再见。”季子初只看了一眼那温暖的笑容就快速移开眼,攥着手机低头快步离开了医院。
“这孩子,怎么见我跟见鬼一样。”盛奕挑眉看着季子初急促的脚步,转身回到荣裕身后推动轮椅,“不过还是没怎么变,傻乖傻乖的。”
“回家吧。”荣裕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吃学校外面的鲷鱼烧,先陪我去买吧。”盛奕推着荣裕等不及地小跑起来,“对了,还可以买几个回去给妈妈,她应该会喜欢的。”
荣裕无奈地笑:“慢点,别碰到人。”
让司机把车开去中学附近的鲷鱼烧店,盛奕让荣裕在车上等,自己下车去买鲷鱼烧。
鲷鱼烧店的阿姨还是那么热情,这次还多送了几个,笑眯眯对盛奕说:“哎呀,一看到你,我好像都跟着年轻了,以后也要常来啊,阿姨请你吃。”
盛奕隐约想起,以前高三几乎没有生活费的时候,他就经常买鲷鱼烧当饭吃,那时阿姨也每次都多给两个,让他在捉襟见肘的生活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盛奕咬了一口刚烤好的红豆馅鲷鱼烧,满足地叹息一声,玩笑说:“不用您请,我嫁豪门了,家里有钱。您要是想开分店一定联系我。”
阿姨被逗得直乐:“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差不了,好看的孩子都有福气。”
“那我是挺有福气的。”盛奕也不谦虚。
看见后面车窗内的荣裕,阿姨对荣裕温和地笑了笑。
荣裕在车里礼貌点头。
“好好珍惜身边的人。”阿姨意味深长地对盛奕说,“对你好的人,有时候不会让你知道。”
“嗯。”盛奕微笑道别,“阿姨再见。”
看着盛奕的背影,阿姨欣慰又感慨,不自觉回忆起那些盛奕永远不会知道的过往。
几年前,盛奕还在上高三,正是盛铭破产后生活最困难的时候。
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雪上加霜,那一年盛奕又和荣裕闹掰了,搬离了荣裕家。
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在超市或者这家鲷鱼烧小铺子解决。
但盛奕从来没有表现出丧气的样子,依旧每天很有活力,明朗笑容还是经常挂在脸上。
在阿姨的记忆里,那一年盛奕每天中午和晚上总是火急火燎跑来排队,却不像之前那样一次买好多种口味,每次只买一份。
拿到手没几秒就吃完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家鲷鱼烧店在这里开了很多年,阿姨见了太多这个年纪的学生,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家里可能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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