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裕想了一下,也有点惊讶他竟然没吃过:“嗯,没吃过,是什么味道?”
盛奕也好多年没吃了,回忆着说:“熟透的就很甜,没熟的就很酸。”
“什么水果不是这样。”荣裕好笑说。
“有一点特殊的香味。”盛奕也有点形容不上来, 微微蹙眉艰难地想词:“尤其是完全熟透,紫到发黑的那种,就一点酸味都没有,甜到有种特殊的味道,有点像……药材?就很健康。因为它的杆一般也会一起吃进去,所以还有一点草味。”
荣裕根据盛奕的形容想象了一下,客观评价:“不是很想吃。”
“……”盛奕也觉得他的形容有点拉胯,推荐失败莫名生出了一些倔强,拉住荣裕的手说:“到季了一定买给你尝尝。”
“为什么这么推荐?”荣裕不解笑问。
“因为是我童年的味道啊。”盛奕抬手摸了把荣裕的脸,“没有遇见你之前的童年味道。”
荣裕抓住他的手,拿下来捏了捏手心,垂落的眸光变得温柔,“好。”
“还记起了什么?”荣裕问。
盛奕摸着胸口上的Ares,想了想,又瞪了荣裕一眼:“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是不是特别烦我来着?”
“没有。”荣裕平静说。
“绝对有。”盛奕眯起眼,哼了一声,“不然怎么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跟我闹绝交?那时候我就看透你了,心胸太狭窄。”
“小事?”荣裕挑眉:“偷看别人日记是小事?”
“但我那时候不懂事啊。”盛奕不要脸地狡辩,“那会儿我才多大,而且后来我主动道歉你都不理我,你就说你这人是不是心胸狭窄?”
每个人看自己犯过的错误永远都有滤镜,找尽借口自我原谅。
荣裕冷静地给他还原真相:“除了最后一次道歉,你之前哪次有认真反省过?请我吃东西,不都是为了借我的作业?”
盛奕愣了愣:“我是为了哄你才请你吃东西的,你看我还请谁了?你怎么这么能颠倒是非?”
盛奕有点上火,挣扎着要坐起来,被荣裕摁着脑门按回腿上,气呼呼:“怪不得怎么哄你都不好使,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小人。再说了,小学生的作业有什么难度,我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管你借的,你看我还管借了?”
Ares被盛奕的动作晃醒,一脸困倦地看着两个主人。
“有必要为了十几年前的事生气?”荣裕好笑地俯下身亲了亲盛奕的鼻尖,撸狗一样给他顺毛,“我错了,行吗。”
“不行。”盛奕不乐意地移开眼,其实心里很受用荣裕的退让,“今晚咱俩就把过去的事都清算一下,让我走得清白。”
“不要乱说。”荣裕皱了下眉。
“不是那个意思。”盛奕没想到荣裕对这种话这么敏感,忙哄着抬手揉了揉冷下来的脸:“出发的那种走。”
荣裕眉头稍微舒展,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悦。
“那说点开心的。”盛奕赶紧转开话题,“对了,我那年圣诞节送你的巧克力呢?你后来吃了吗?”
荣裕的眼里浮现了一点笑意。
盛奕抱着Ares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看着荣裕下床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保存完好的紫色盒子。
“我的妈呀……”盛奕惊呆了,想要接过盒子,被荣裕珍惜地避开。
“你还留着呢。”盛奕难以置信地看着荣裕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放了很多干燥剂,巧克力还是棕黑色,上面覆盖着薄薄的时光白霜。
盛奕惊讶问:“这还能吃吗?”
荣裕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如果想变成白雪公主,可以试一试。”
“我还想活到一百二十岁呢。”盛奕抱紧Ares惊恐摇头,好笑说:“当年只是过敏原,现在都变成毒药了。不愧是我做的巧克力。”
那年荣裕谨慎掰下的那一块缺口还很清晰,两人都没敢用手去碰,只是怀念地静静看着。
“不考虑可食用保质期,应该还可以放很久。”荣裕把盒子盖好,放回保险柜。
躺回荣裕的大腿上,盛奕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惊讶地抬眼说:“英国有一盒巧克力保存了一百多年,还拿去拍卖了好多钱!我们这盒留好了以后也可以拍卖!”
荣裕没有任何心动。
温柔地摸着盛奕的头发,冷漠又吝啬地纠正:“不是我们,是我的。”
“结婚后你的不就是我的?”盛奕故意说,“反正结婚前也没做财产公证,一百年后我要卖掉它。”
“婚后也可以公证。”荣裕冷静说,“明天出发前先去趟公证处。”
“行行行,你的你的。”
盛奕真是服了。
见荣裕这么珍惜他送的礼物,他也在心里偷偷开心。
两人舒服地享受了片刻沉默,听着Ares的呼噜声。
“它怎么这么糙啊?”盛奕忍不住笑,揪起Ares的大耳朵往里面恶作剧地吹气。
Ares烦躁又委屈地呜呜着,闭着眼把肚皮翻上去,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鼾。
盛奕还要继续捉弄它,荣裕替Ares弹了一下盛奕的脑门,“无不无聊。”
“不无聊,多有意思啊。”盛奕坏笑,“小杰跟它比起来真的好优雅。”
“跟你一样。”荣裕说。
“哪里像我了,我睡觉才不打呼噜。”盛奕不满反驳。
荣裕意味深长地勾唇:“你自己怎么知道?”
盛奕愣住,迟疑问:“我睡觉打呼噜吗?不可能吧,靠……完了,我的帅哥形象。”
“没有。”荣裕低笑了声,“但也睡得很死。”
“那是我睡眠质量好。”盛奕松了口气,思索着笑说:“也是,不然咱俩一起睡这么多年,你觉那么浅,早就受不了了。”
“你半夜又不会醒,怎么知道我觉浅?”荣裕笑问。
“能感觉到。”盛奕也觉得很神奇,“有时候半梦半醒,听你的呼吸声就知道你还没睡熟。”
说到这里,盛奕忽然就有点好奇,认真问:“你是只对我有感觉,还是天生就对男生有感觉?”
荣裕也很认真答:“只对你。”
“那对女生呢?”盛奕莫名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荣裕会对女生有感觉吗?
荣裕的眸色变深了些,揉了下他的耳垂:“你就很好。”
盛奕笑着眯起眼:“我要是女生,早就怀上你的孩子了。”
隔着睡衣覆上盛奕平坦的小腹,荣裕暧昧地低声:“怪我太努力?”
盛奕脸有点烫,不想输掉,故意反击:“我也没个对比。”
刚说完,盛奕看见上方的人眸光幽暗下来,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视线,凉凉问:“你想怎么对比?”
“……”背后一凉,直觉到强烈的危险,盛奕很有求生欲地转过身抱住荣裕的腰,讨好地说:“老公就是最棒的。”
荣裕嘴角忍不住又要上扬,不是很喜欢这么好哄的自己,惩罚地咬了下盛奕的耳朵。
许久没有这样彻夜聊天,两人好像回到了还是朋友的时候。关系的界限时而清晰,时而跳跃。却不会尴尬,只会感到更加亲密。好像多种关系都融合在一起,逐渐深入,又可以随时自由转换。
说到朋友之间的话题,荣裕会耐心聆听,自然地接话,偶尔给出一些建议和回应。聊到一些暧昧的话题,荣裕会漫不经心地撩他一下,然后看着盛奕脸红的样子,再低下头亲他,摸他的耳朵。
聊到两三点,盛奕有点饿了,两人就离开床去厨房翻冰箱。
荣裕找出唐芸给他们冻进去的水饺,煮了一盘,陪着盛奕吃了一些,又给被香味馋醒的Ares也准备了小零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