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好装逼!文东腹诽。
入座后,离开始还有点时间,四周有低低私语声,文东就也压低了声音,凑到华临耳边,眼睛盯着坐在前排贵宾区的薛有年和Jan,问:“最近他又找你麻烦了吗?”
华临摇摇头。
文东说:“我一直没搞明白,他故意让你知道Jan和你没关系是为什么。”
华临说:“我也想不明白,但他是个变态,一般人想不明白他是正常的。”停了下,看向文东,“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麻烦吧?”
文东知道他担心薛有年找自己麻烦,摇了摇头:“真没。”
“你还是注意点安全。”华临不放心地说,“他那时候杀人也不是当时就杀,贼着呢。”
文东欲言又止。
他绝对不是不相信华临,但是,怎么说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看薛有年这老狗不爽,但他莫名地觉得薛有年不会像华临怀疑的那样来杀自己。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想,就是直觉。
他其实不太能感受得到薛有年对自己的敌意,他更多的是觉得薛有年好像……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好像压根没拿他当个正儿八经的情敌。
不排除是薛有年太有优越感了,觉得自己是个土鳖不配和他比。但是,文东又总觉得好像不完全是这么个原因。一时半会儿文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音乐会就开始了。
文东收回心思,认真地听……听到又想睡觉了……
绝对不是说人家演奏得不好,门票这么贵一张还那么难买到,还得过这个奖那个奖,牛逼哄哄的,肯定演奏得特别好听,好听到文东昏昏欲睡。
上回他跟华临也是听个什么古典音乐会,他伴着音乐睡了特别香的一觉。
后来他有天晚上失眠,灵机一动,上网搜了一堆古典乐听着助眠,但效果就没现场听那么好了,看来贵也贵的道理。
“……”
华临看着打瞌睡的文东,十分无语。
快到结束时间,文东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把他叫醒了。他睁开眼睛,悄悄地看一眼正认真欣赏音乐的华临,一边关掉了他特意设定的闹钟。
有过经验教训后,他陪华临看这些音乐会啊话剧之类的时候就学聪明了,先定闹钟,以防万一。万一结束了他还睡着就有点尴尬。
华临余光注意到文东的小动作,内心更加无语了……又觉得有点搞笑,总之就是很想吐槽。
第46章
散场后,文东跟着华临随人流往外走,边瞥了眼薛有年的方向,见薛有年带着Jan往后台去了。
音乐厅外面是个喷泉广场,这个点正好是今天的音乐喷泉表演时间,大家都在看,还有人合着这音乐拉小提琴。来都来了,华临和文东就也站在旁边凑个热闹。
正看着呢,忽然有人叫华临。
华临和文东同时回过头去,又看见了薛有年和Jan……不过叫华临的不是他俩,而是一个外国人。
文东瞧着这外国人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在哪见过。在他眼里老外大多像一个妈生的。
他正推理着这人估计是今晚那乐团里的一个,华临用中文和那人打招呼,叫什么拉夫什么斯基先生……哦,就是今晚演奏会的那个主咖。
但是这人的名字实在太拗口又长,就算华临又提醒了一下,文东也还是记不全,就只对人笑笑,说了句“你好”。
这拉夫斯基刚刚叫华临明明说的中国话,而且发音算是挺不错的了,但这时候他敷衍地向文东颔首算是应了一声后,就改回了外国话,和华临聊起来。华临也用起了外国话。
倒也没说几句,就有人找这拉夫斯基回去有事,拉夫斯基就走了,薛有年向华临和文东告了个辞,也带着Jan走了——虽然Jan看起来挺不想走的,但也没闹,只是一步三回头,小表情可怜得要命,华临看了都于心不忍。
但不忍也得忍,不然还能怎么办?
等他们都走了,文东问:“刚说什么?”
华临说:“没什么。就说听薛有年说我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
文东问:“你们认识啊?”
“不算。他跟薛有年是朋友,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见过他两次,不熟。”华临说。
文东说:“我之前网上查这人很牛的,他和薛大叔是朋友?”
“……”华临想了想,很客观地说,“薛大叔在理论医学界也挺牛的。”
文东不说话了,而且表情有点不对劲。
华临问:“怎么了?”
文东故意露出一副很造作的样子看他,嘴一撇,说:“不喜欢你说他好话。”
华临被他逗笑了:“你还小吗?”
文东微微挑眉,没说话,但好像已经说了足够明白的话。
“……滚。”华临说。
文东笑了起来:“不逗你了。不早了,我去买个水,我们就往回走吧。”
华临点点头,看着他跑去旁边一个自动售货机前面扫码买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动了几下。
他不是沈谓行这种早就对人有了意思却还硬拗着非得闹出点事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的迟钝笨蛋,他之前做了那么个梦,自己心里就有了点想法。
但是吧……
文东买了瓶矿泉水和一罐可乐回来,水拧开了给华临,自己则拉开易拉环喝起来,喝着喝着打了个呵欠。
“……你其实可以不用参加你不想参加的活动。”华临看着他,认真地说,“文东,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虽然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文东笑道:“我就打个呵欠你也不高兴。”
“你别故意扯开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打个呵欠不高兴。”华临捏着瓶子,皱着眉头,很缓慢、很认真、很委婉地说,“文东,我跟你的爱好、性格、工作、背景这些不一样,其实都不是多大的问题,咱俩之间的本质问题在于爱情观不一样,你也可以说这是唯一的问题。我是宁缺毋滥,如果没有那个人,我可以一直单着。虽然我有时候是会在群里开开玩笑,但其实我真的不觉得那是多难熬的一件事。怎么说呢,我想象中的爱情是终身制的,是从一而终的……你明白吗?”
文东笑了笑,说:“跟沈哥想的差不多。”
华临想了想,也笑了:“好像也是。”然后笑容渐渐地淡了,说,“文东,要不然,还是做朋友吧。”
“我——”
“我说认真的,你别跟以前似的插科打诨。”华临说,“真的没意思,文东。”
文东沉默了会儿,重新笑起来:“行,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逗你了,这回我保证是真的。”
这一瞬间华临也说不准自己心里的想法。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甚至还有点怅然若失。
虽然以前文东也嘻嘻哈哈说不追了不追了,但事后就花言巧语说前一天的他说的不追了跟第二天的他开始追是两码事……这一次,却不是这样了。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过去,文东真没勾搭过华临了,最多在群里和其他人嘻嘻哈哈一阵。
华临越窥屏越恼火,想骂人,主要是想骂文东。
那天的话,如果搁沈谓行和代小京张作这些傻缺身上,他还能信是确实对方没听明白造成了理解上的误差,但搁文东身上,他不信。
他那天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只要文东做个保证,哪怕这保证他也没法儿确认有效期,但至少是个态度——只要文东说句不海了、是认真的、朝着终身制走,他俩就能试试,他并不在乎俩人在其他方面的差距。
他死也不信文东没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而文东委婉地拒绝了他,这意思就是不愿意保证能为了他这一颗树放弃整片森林呗。
淦,这渣男倒是渣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太淦了。
华临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当时没说得太直白,不然那样子被拒绝了也太丢脸了。现在还能强行挽一点点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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